这解释苍白得连她自己都不信。
萧御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那里面不再有探究,只剩下冰冷的、审视敌人的锐利。所有关于她身份的怀疑,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然而,就在这杀机一触即发的当口,又一名亲卫疾步跑来,手中捧着一只羽翼染血的灰鸽:“将军!边境密信!”
萧御一把夺过,抽出鸽腿上的细小铜管,倒出里面的纸条展开。
只看了一眼,他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甚至比听到粮队被劫时更加阴沉骇人!
纸条在他指尖被捏得粉碎。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淬毒的利箭,死死钉在苏蔓脸上,每一个字都带着滔天的怒意和某种被触逆鳞的暴戾。
“黑石河粮队遇袭前三日,三皇子门下一位谋士,曾秘密会见过来自你霓裳阁的大掌柜,铁柱!”
“苏蔓,”他声音低沉可怖,一步步逼近,巨大的阴影将彻底僵住的苏蔓完全笼罩,“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三皇子谋士……秘密会见……铁柱?”
这几个字像冰锥,狠狠凿进苏蔓的耳膜,冻得她四肢百骸瞬间僵麻。脱臼的胳膊还在隐隐作痛,此刻却远不及心头骤起的寒意。
萧御的目光已不再是怀疑,而是近乎实质的杀意,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撕碎。周围亲卫的眼神也瞬间变得锐利如刀,空气绷紧得像拉满的弓弦。
陷害!这是赤裸裸的陷害!
三皇子动作好快!好狠!一石二鸟,既除了可能泄露秘密的铁柱,又将通敌的污水泼到她身上,彻底斩断萧御可能对她产生的任何信任!
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巨浪般将她淹没,几乎窒息。辩白?在“铁证”面前,她的任何解释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电光火石间,苏蔓猛地抬头,不是看向萧御,而是看向那名送来鸽信的亲卫,声音因急促而尖利:“信鸽何时收到的?途中可曾经过他人之手?!”
那亲卫被问得一怔,下意识看向萧御。
萧御眼底的杀意微微一滞。
苏蔓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时间,语速更快,如同濒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将军!若我通敌,何必用如此拙劣轻易会被查证的方式?又何必在此刻说出地形分析自曝其短?这分明是有人得知我方才之言,故意投递此信,行离间之计!请将军立刻封锁鸽舍,严查所有经手之人!再晚,人就要被灭口了!”
她的话如同连珠炮,砸得众人一愣。的确,这信来得太巧,巧得像是专门为了印证将军对夫人的杀意而来!
萧御眸中翻涌的暴戾稍缓,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审慎与冰冷。他极其厌恶这种被玩弄于股掌的感觉,无论是被三皇子,还是被眼前这个满身是谜的女人。
但他毕竟是萧御,战场上千钧一发的判断力早已刻入骨髓。宁可错查,不可错放!
“厉锋!”他骤然厉喝。
“末将在!”
“带人封锁鸽舍!所有接触过此信鸽者,一律羁押!严加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