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滢的声音裹着几分戏谑,九曲十八弯的挠得弘历心里痒痒,他上前一步,手臂一收便将人圈进怀里,掌心贴着她腰间的软缎,语气带着点讨好:“只是醉酒误事,对她也没什么情谊,忘了也正常。”
曦滢没拒绝他的亲近,但是拿住他在自己腰际逡巡的手,照着他的手腕咬了一口—— 不轻不重,却足够让他清晰感受到疼意。
弘历吃痛的闷哼一声,却没抽回手,反倒顺着她的力道往身前带了带,将人圈得更紧。
鼻尖萦绕着曦滢发间淡淡的玉兰香,混着她身上独有的清冷气息,让他连日来因朝堂与后院琐事攒下的烦躁,竟散了大半。
“福晋这一口,倒是半点不留情。” 他低笑出声,温热的呼吸扫过曦滢耳畔,“是怪我忘了给阿箬名分,还是怪我…… 这几日没好好陪你?”
曦滢仰头看他,眼底盛着点狡黠的笑意,指尖却在他腕间浅浅的牙印上轻轻摩挲,像在把玩一件小玩意儿:“王爷倒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是怕你记不住 —— 后院的人再多,规矩也得拎清楚,别哪天醉糊涂了,连谁是主母都忘了。”
“怎会忘?” 弘历握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语气沉了几分,“这颗心装着谁,我比谁都清楚,府里上下,能让我这般上心的,从来只有你一个。”
曦滢心里冷笑,能装谁,自己呗。
从前的旧人、往后的新人,哪一个没听过类似的话?到最后有一个善终的吗?根本没有。
他的掌心滚烫,曦滢并没有没抽回手,心跳节律正常稳健,真是个健康的人类,还不内耗,怪不得硬件能活八十九。
屋内静得只剩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还有二人交叠的呼吸声。
弘历低头,目光落在她泛红的唇瓣上,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缓缓凑近。
曦滢没有躲闪,只是在他唇瓣将要贴上时,轻轻偏头,让他的吻落在了脸颊。
“王爷,” 她声音轻软,却带着点不容置疑的意味,“阿箬的事,你打算就这么‘忘了’?她阿玛可有官身,前阵子因为治水得力,还在汗阿玛跟前挂了名儿——我已经做主让她当格格了。”
弘历动作一顿,有些无奈:“福晋这时候还提她,倒是会扫兴致。”
“多事之秋,你有些肆无忌惮了,眼看就是年关,王爷最好,别给我找事,不然……”曦滢在弘历的胸肌上指指点点,小作威胁。
话没说完,却足够让弘历明白其中的分量,他连忙服软,指尖拂过她鬓边的碎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明日便让人拟了文书,就按格格的份例安置吧,绝不会让福晋落人口实。”
“这还差不多。” 曦滢终于弯了弯唇,眼底漾开几分笑意,很好,还是那个赘赘的配方,让她很安心,主动伸手勾住他的脖颈,“王爷既然知道错了,那—— 便罚你今晚好好‘伺候’我。”
弘历眼底瞬间亮了,拉着曦滢大步往内室走去。
纱帘被风轻轻掀起,又缓缓落下,将满室旖旎都藏在了里头,弘历俯身时动作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仿佛对待稀世珍宝,毕竟通常都是他自荐枕席,能主动被她邀请的机会可不多。
“福晋放心,” 他吻着她的眉梢,声音沙哑却温柔,“今晚,定让福晋满意。”
窗外月色透过窗棂洒进屋内,落在纠缠的身影上,晕开一片朦胧的暖意。
曦滢这边是吃好睡好,至于内院的其他人,知道自己多了个同事,还是青樱身边那个时常颐指气使的阿箬,就不大睡的着了。
阿箬第一时间从偏院的下人房收拾出来自己的东西 —— 不过是几件旧衣、一个装首饰的小木盒,没什么紧要的东西,也收拾不了太久,在知心艳羡的目光下,大模大样的去跟“旧主”青樱话别。
知心倒也不羡慕她飞上枝头,毕竟枝头站着的雀儿不知道有多少,下一秒是失了脚掉下来摔死,还是振翅飞到更高的枝头,谁也说不准,但阿箬可以离开这个主子了,这怎能让她不羡慕!
青樱听到这个消息,就跟信号接收不良一般,眨了眨眼看着昔日熟悉,今日却陌生得让她觉得可怕的阿箬:“阿箬?我们情同姐妹,你为何……”要觊觎她的弘历哥哥?“安安稳稳的当差,待到二十五岁,我自会为你赐婚,让你好好出嫁,不好吗”
“好好出嫁?” 阿箬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讥讽,“你不如直说,想让我安安分分伺候你,等二十五岁,再把我打发出去,嫁个二婚头的侍卫都算高嫁,如今我阿玛是官身,你阿玛是个白身,你也配?”
她上前一步,语气越发尖锐:“情同姐妹?你有脸说,我没兴趣听,一直以来,你把我当人看了吗?青樱姐姐,往后啊,我们的确就得姐妹相称了,没办法,谁叫跟着你,日子难过呢?如今好了,你是格格,我也是格格,大家平起平坐。”
青樱被怼得无言以对,但依旧自己放在道德高点,灵魂高高在上的俯视着阿箬“市侩”的嘴脸,心里为她叹气:阿箬这样的性子,弘历哥哥是不会喜欢的,待她受了冷落,便能知道自己的良苦用心了。
可转念一想,弘历哥哥将自己禁足在这偏院,许久不曾来看过,似乎就真的把她抛之脑后了,青樱不禁自怨自艾,难道自己真的成了那个李千金?
这么想着,她心里比死了姑母,阿玛失势更加难受。
眼见青樱开始发癔症,阿箬哼了一声,拿着自己的东西,转身走了。
次日晨起,曦滢刚用过早膳,高曦月便早早来正院侍奉,过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福晋,您昨日为何要抬举阿箬?那奴才想攀附王爷不是一天两天,如今成了格格,指不定往后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曦滢正用银签挑着碟子里的蜜饯,闻言抬眸看她,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你觉得,阿箬成了格格,最先碍着谁的眼?”
高曦月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您是说…… 青樱?”
“不然难不成是你我?” 曦滢将银签放下,拿起帕子擦了擦指尖。
高曦月一听,眉开眼笑,她就是同青樱八字不合,看着青樱受难,她就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