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齐雨儿从单位出来时，特意绕到小区门口的菜市场。傍晚的菜市场人不多，她挑了汪凯爱吃的菜， 想着他刚经历了一场紧张的突发状况，得做顿热乎饭给他压压惊。
进了家门，齐雨儿没顾上歇口气，就扎进厨房忙碌起来。她先把排骨放进锅里焯水，又把青椒洗干净切成丝，青菜择好放在盘子里，连米饭都提前蒸上了。所有食材都准备妥当，正打算把排骨倒进锅炖，手机突然响了，是汪凯打来的。
“雨儿，我笔录做完了，正拦出租车呢，马上就回家。” 汪凯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疲惫，却让齐雨儿瞬间松了口气。
“好！那你路上小心，我这就炒菜，等你回来就能吃！” 齐雨儿的声音里满是欢喜，挂了电话就立刻开火，先把青椒肉丝下锅，油花滋滋作响，香味很快就飘满了厨房。
她一边颠着锅，一边时不时往厨房窗外瞥 —— 从这里能看到楼下的楼道门口，只要汪凯回来，她就能第一时间看到。炒完青椒肉丝，又把青菜倒进锅里快速翻炒，两道菜很快就炒好，满满地盛在盘子里，摆在餐桌上。
这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窗外的路灯亮了起来，可楼下的楼道门口还是没出现汪凯的身影。齐雨儿索性搬了个小凳子，站在窗边盯着楼下看，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他回来的瞬间。
又等了大概十分钟，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出租车里下来 —— 是汪凯！他裹紧了外套，快步往楼道门口走。齐雨儿心里一阵雀跃，赶紧从凳子上跳下来，跑到门口打开防盗门，耳朵紧紧贴着门框，听着楼梯间里传来的脚步声。
“噔噔噔” 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汪凯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他抬头看到门口的齐雨儿，原本带着疲惫的脸上立刻绽开笑容，一边往上走一边说：“这么快就等在门口了？我老远就闻到香味了，饭都做好了啊？”
“刚做好，就等你回来了！” 齐雨儿接过他脱下来的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又伸手帮他拍了拍肩上的灰尘，“快洗手吃饭吧，菜还热着呢。”
汪凯点点头，快步走进卫生间洗手。等他坐到餐桌旁，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青椒肉丝和青菜，还有旁边温着的排骨汤，心里瞬间暖暖的。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青椒肉丝，满足地叹了口气：“还是家里的饭香，比外面好吃多了。”
02
齐雨儿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慢点吃，没人跟你抢。锅里还有排骨汤，我去给你盛一碗。”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汪凯赶紧摆手，自己起身去厨房盛了碗汤，喝了一口，暖意从胃里蔓延到全身，下午的紧张和疲惫仿佛都被这碗热汤驱散了。
两人边吃边聊，汪凯跟齐雨儿说着派出所里的事，说警察后来又问了些监控里的细节，还夸他应对突发情况很冷静。齐雨儿听着，偶尔叮嘱他以后遇到这种事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别太往前冲。
汪凯刚扒拉完碗里的米饭，半碗排骨汤还冒着热气，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一看，是主任的电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 白天的事果然惊动了领导。
“小汪，你现在方便吗？” 主任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严肃，“下午单位的事比较严重，几位领导都在，你半小时后到单位来开个会，详细汇报一下下午的情况。”
汪凯赶紧应下：“好的主任，我马上准备，准时到。” 挂了电话，他坐回餐桌前，看着碗里的汤，无奈又带着点庆幸地笑了：“还好，还给我留了半小时，能把这碗汤喝完。”
齐雨儿听着，赶紧起身帮他递了张纸巾：“单位离得近，走路十分钟就到，你慢慢喝，别着急。”
汪凯点点头，端起碗把剩下的汤一饮而尽，又快速整理了一下衣服，穿上外套就准备出门。齐雨儿送他到门口，反复叮嘱：“路上慢点，开会别太紧张，把事情说清楚就行。”
“知道了，放心吧。” 汪凯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快步往楼下走。
齐雨儿关上门，转身收拾餐桌 —— 把碗筷放进洗碗池，擦干净桌面，又将剩下的菜放进冰箱。刚忙完坐到沙发上，拿起手机，就看到屏幕上弹出好几条信息和未接电话，全是胡姐发来的。她赶紧回拨过去。
“雨儿，新年快乐！” 电话刚接通，胡姐的声音就急切地传了过来，“汪凯没事儿吧？我刚听说，咱们单位今天有疯子闹事儿，还冲进大堂了，是不是真的啊？”
齐雨儿愣了一下，没想到消息传这么快：“姐，你这消息也太灵通了，跟消息树似的。”
“可不是嘛，都传开了，还有好多人问我知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胡姐追问，“到底怎么样啊？汪凯当时在现场吗？他跟你说没说当时什么情况？有没有受伤啊？”
“他没受伤，你放心。” 齐雨儿赶紧安抚，“当时情况确实有点紧张，不过警察来得快，没出什么大事。汪凯一直忙着去警局做笔录，刚回家吃口热饭，又被主任叫去单位开会了，具体细节他还没来得及跟我说呢。”
“我的天，太惊险了！” 胡姐的声音里满是后怕，“怎么能让疯子冲进单位呢？保卫科也太不小心了，这要是伤到人可怎么办？幸好汪凯没事，不然你可怎么办。”
03
齐雨儿心里也泛起一阵后怕，嘴上却还是安慰：“是啊，幸好有惊无险。估计领导也是因为这事重视了，才紧急叫汪凯去开会，应该是想商量后续怎么加强安保，免得再出这种事。”
“对对，确实得加强安保！” 胡姐附和，“年后上班我可得注意点，进门多看看。你也别太担心，汪凯那么稳重，开会肯定能把事情说清楚。等他回来，你让他好好歇歇，今天肯定累坏了。”
“嗯，我知道。” 齐雨儿点点头，又跟胡姐聊了两句家常，才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齐雨儿靠在沙发上，心里还是有些牵挂 —— 不知道汪凯开会会不会顺利，不知道领导会不会为难他，不知道那个精神失常的男人后续会怎么处理。她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屏幕上播放着热闹的综艺，可她却没心思看，眼睛时不时往窗外瞟，盼着汪凯能早点开完会回家。
假期结束后的第一个工作日，办公楼里的热闹劲儿比往常更足 —— 大家讨论的焦点，全是年初四那场 “精神失常者冲闯大堂” 的事。齐雨儿和汪凯一进办公室，就成了众人围堵的对象，连平时不爱凑热闹的李姐都凑了过来。
“雨儿，汪凯，你们可算来了！” 胡姐第一个迎上来，声音压得低却难掩好奇，“那天到底咋回事啊？我听我老公说，那人闹得可凶了，是不是真的？”
她这话一出口，周围立刻围过来更多同事。有人抢着说：“我听保卫科的人说，那人是被辞退的老职工家属，来求领导给安排工作的，没办成才疯的！”
“不对不对！” 另一个同事立刻反驳，“我听行政部的小张说，是他老婆跟咱们单位的人跑了，他来求领导做主，才闹这么一出！”
还有人凑过来补充：“你们说的都不对！我亲戚在派出所，说那人父母以前是咱单位的，现在治病没钱了，来求领导帮忙筹款，没拿到钱才失控的！”
各种版本的传闻像潮水一般涌来，有的说得绘声绘色，仿佛亲眼所见一般，有的甚至还添油加醋，加上了许多细节，让人听了不禁瞠目结舌。齐雨儿听着这些传闻，整个人都愣住了——不过才短短两天的时间，这件事情怎么就被传得如此离谱呢？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气氛十分热烈，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了汪凯身上。毕竟他可是当时的现场当事人，对于事情的真相应该最有发言权。
这时，一个年轻的同事按捺不住好奇心，凑上前去，满脸期待地对汪凯说：“凯哥，他们说的那些肯定都不对吧？你当时就在现场，肯定知道真正的情况，快跟我们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汪凯被众人围着，看着大家好奇的眼神，忍不住笑了起来，摆了摆手：“你们这都是哪儿听来的传闻啊，一个比一个玄乎。”
04
他顿了顿，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才缓缓说道：“我当时就看到那人精神不太正常，手里攥着点零钱，嘴里一直嘟囔‘找领导办事’，具体要办啥、家里啥情况，我也不知道。警察来了之后问了半天，他连自己名字都记不清，更别说其他信息了。”
“那后续呢？警察有没有查出来啥？” 有人追问。
“我也不清楚，” 汪凯摇摇头，“那天录完笔录我就回家了，后来没接到警察的电话，估计还在调查中。现在根本没出结果，你们听到的那些，大概率都是瞎猜的。”
众人听了，脸上都露出 “原来如此” 的表情，有的还忍不住笑了：“嗨，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那么多戏，原来都是大家瞎传的。”
“就是就是，以后可不能乱听传闻了，还是得等官方消息。” 有人附和着，渐渐散去，各自回到工位上。
办公室终于恢复了正常秩序，胡姐凑到齐雨儿身边，小声说：“你看这些人，就爱瞎琢磨，把小事都传成大戏了。”
齐雨儿笑着点头：“可不是嘛，幸好汪凯说清楚了，不然指不定还能传出来啥版本呢。”
汪凯坐在旁边，听到她们的对话，也笑着说：“这也正常，大家过年闲的，找点话题聊聊。不过咱们以后再遇到这种事，还是少掺和八卦，省得传错了闹误会。”
齐雨儿点点头，拿起桌上的文件开始整理。
办公室里的八卦声还没完全消散，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 —— 主任端着保温杯走了进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先是轻轻咳嗽了两声清嗓子，原本小声议论的同事们瞬间安静下来，纷纷抬头看向他。
“过节期间单位发生的事情，相信大家也都听说了。” 主任的目光扫过办公室，语气严肃，“现在我强调两点：第一，关于这件事的各种传言，大家不要再私下讨论，更不要误传信息，避免造成不必要的影响；第二，严禁跟单位以外的人提起这件事，不管是家人还是朋友，都不能胡说八道，这关系到咱们单位的形象。”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事情的后续调查，警方还在处理，有结果了会统一通知，大家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别再揪着无关的事不放。”
说完，主任看向汪凯，语气缓和了些：“汪凯，你跟我来趟办公室，我还有点事跟你说。”
汪凯赶紧站起身，应了声 “好的主任”，就跟着主任往办公室外走。路过齐雨儿工位时，他还悄悄冲她眨了下眼，示意她别担心。 看主任的态度，应该不是要批评他。
办公室里的同事们等主任走后，互相递了个眼神，没人再敢提之前的八卦，纷纷低头忙起自己的工作，只有键盘敲击声和偶尔的文件翻动声，气氛比刚才安静了不少。胡姐凑到齐雨儿身边，小声说：“看来领导是怕事情传出去影响不好，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大家再瞎猜了。” 齐雨儿点点头，手里却没停下整理文件的动作，心里还是忍不住惦记着汪凯和主任的谈话。
另一边，汪凯跟着主任进了办公室。主任示意他坐下，自己也坐在办公桌后，喝了口保温杯里的水，才开口道：“那天的事情，你处理得不错，沉着冷静，没出什么乱子，也及时联系了保卫科和警察，这点值得肯定。”
汪凯赶紧说：“应该的主任，这都是我作为值班人员该做的。”
“嗯，” 主任点点头，话锋一转，“不过后续还是要注意，警方那边如果有需要配合的，你要及时跟进，有什么情况也第一时间跟我汇报。另外，单位最近会加强安保，尤其是值班期间的人员登记和出入管理，到时候会出具体的制度，你作为部门里的老员工，多配合行政部落实。”
“好的主任，我一定配合。” 汪凯认真记下，又问，“那关于那天的事，还有其他需要我做的吗？”
“暂时没有了，” 主任摆摆手，“主要是跟你强调一下纪律，别让大家再乱传，也让你心里有个数。你回去吧，把精力放在手头的工作上，年后还有不少项目要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