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汀盯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表格,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哒哒哒” 的声响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直到眼睛酸得发涩,他才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指腹按在酸胀的眼尾,余光不经意扫过电脑右下角的时间 ——12:10。
“遭了!”
昨天跟他爸约好 12 点在凤凰酒楼吃饭,还特意定了闹钟,结果一扎进报表里,全给忘了!
他手忙脚乱地合上笔记本电脑,屏幕 “啪” 地暗下去,刚直起身要抓椅背上的外套,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像通了电似的疯狂震动起来,机身在光滑的桌面上 “嗡嗡” 地转了半圈,屏幕上跳动的 “老爸” 两个字,让他心里 “咯噔” 一下沉了下去。
“喂,爸……”
“你人呢?”
电话那头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冷得发沉,每个字都透着压抑的火气,“大家在这都坐了十分钟了,桌上的茶都凉透了,就等你一个人。”
李雨汀非常清楚他爸一辈子像上了发条的老座钟,跟人约好时间从不会差半分钟,最恨的就是“不守时”这三个字。
“我这边报表突然出了点问题,数据串了,盯着改了半天,一抬头就忘了时间。”
他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赶紧补了句,“我现在就往那边赶,最多二十分钟到,到了自罚三杯,您别生气。”
电话那头只传来一个闷闷的 “嗯”,像块小石子投进深井,听不出情绪,却比直接发火更让人心头发紧。
挂断电话,李雨汀抓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往肩上一搭,皮鞋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踏出一串 “噔噔噔” 的急响。
最后,他气喘吁吁地赶到凤凰酒楼,在服务员的引导下快步走向三楼的豪华包间。
离包间还有几步远,就看见王秘书背对着他,正跟旁边的服务员低声交代着什么,身子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极低,却透着十二分的谨慎。
“那道松鼠桂鱼,油温一定要卡准七成热,刚冒小泡就得下鱼,炸到表面金黄带点粉白就得捞,千万别炸成焦褐色,要的就是外酥里嫩那股劲儿!”
他手指在菜单上点了点,又强调,“还有蒜香排骨,腌料里记得加半勺小米辣,别多了,多了就抢了蒜香,要的是那点若有若无的辣劲提鲜 —— 今天来的这位客人,舌头刁得很,可是老李总特意请的重要人物,务必按我说的来,一点都不能错,切记!”
服务员手里的点菜单都快被攥皱了,头点得像啄米的小鸡。
嘴里不停应着 “好的好的,您放心”,生怕漏听一个字,额角都渗出了细汗。
王秘书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让李雨汀心里的好奇像冒泡的汽水般涌上来。
“我爸请的到底是什么大人物?平时王秘书跟着见客户,再难缠的人也没这么紧张过,连菜的做法都要一一叮嘱,未免也太慎重了。”
“王秘书。”
李雨汀拍了拍王秘书的肩。
看见站在身后的李雨汀,他吓了一跳,手里的笔 “啪嗒” 掉在地上,他慌忙弯腰去捡,额角瞬间渗出层薄汗,直起身后,连声音都有点发颤,“对、对不起李总,刚没注意到您来了。”
李雨汀看着他这副紧张兮兮的样子,更觉得奇怪,直接了当问道:“里面的客人是谁啊?我昨天问我爸,他半句都没透,还让你这么紧张。”
“这个....”
王秘书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手在裤缝上蹭了又蹭,眼神躲闪着,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句完整的话。
“你现在是我的秘书。” 李雨汀往前迈了半步,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如果对我有任何隐瞒,后果你该清楚。”
“别别别!李总!我说我说!” 王秘书吓得忙不迭摆手,连退半步,压低声音快速说道,“是老李总在澳门认识的一位世伯的女儿,叫苏熠。听说学历特别厉害,国外名牌大学毕业,还在知名奢侈品品牌做过策划总监,老李总特别赏识她,想让她来咱们公司当品牌中心的经理,负责新系列的推广。”
李雨汀淡淡的点了点头,“哦,原来如此,就是招个经理,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他没再多问,伸手推开了包间的门,王秘书则赶紧跟在后面,手心里全是汗,暗暗吁了一口气 —— 他哪敢说,老李总昨晚特意私下交代,这顿饭表面是谈工作,重点其实是想让这俩年轻人 “好好认识认识”,说白了,就是变相安排的相亲。
包间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的刹那,李雨汀先捕捉到的不是满桌菜香,而是父亲那串难得的温和笑声。
要知道,他爸平时在公司不苟言笑,在家也很少这么开怀,今天倒是稀罕。
他抬眼望去,只见父亲稳稳坐在主位上,暖黄的灯光在他脸上淌过,把平日里紧抿的嘴角熨得柔和了些,正侧着头跟身边的人说着什么,眼角的笑纹都深了几分。
人资经理李力坐在另一边,看见他进来,“噌” 地就站了起来,笑着招呼:“雨汀,可算把你给等来了,快坐快坐!”
坐在父亲身边的苏熠闻声抬头,目光正好撞进李雨汀眼里。
四目相对的瞬间,李雨汀莫名觉得空气顿了半拍 —— 她留着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像被精心修剪过的墨色绸缎,在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衬得脖颈又白又细,格外抢眼。
一笑起来,眼角就弯成了两轮新月,眼尾那点柔和的弧度,像用细笔轻轻描过似的,瞬间中和了周身的锐气,看着格外舒服。
坐在父亲身边的苏熠闻声抬头,目光正好撞进李雨汀眼里。四目相对的瞬间,李雨汀莫名觉得空气顿了半拍 —— 她留着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像被精心修剪过的墨色绸缎,在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衬得脖颈又白又细,格外抢眼。
干练得像刚从谈判桌上下来,可一笑起来,眼角就弯成了两轮新月,眼尾那点柔和的弧度,像用细笔轻轻描过似的,瞬间中和了周身的锐气,看着格外舒服。
他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刚才若晨打电话问我的人,恐怕就是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