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帕克的指尖还沾着下水道的湿泥，蜘蛛战衣的红蓝布料被汗水浸得发潮。
他盯着管道汇合处那张快要消解的巨大蜘蛛网，网丝上的光泽已经淡了大半，只剩下些黏腻的残痕。
这是他早先布置抓康纳斯博士用的！刚才顺着鞋印追得太急，拐了几个岔路，居然把自己绕回了原地。
“怎么回来了？”他挠了挠蜘蛛面具的额角，声音里满是懊恼。
面罩下的眉头拧成一团，手电筒的光柱在空荡荡的管道里乱扫，托雷斯特的皮鞋印早就被污水冲得模糊，连半点踪迹都找不到了。
相机还在那人手里，温格的照片……一想到这儿，他就急得直跺脚，恨不得立马射出蛛丝把整个下水道翻过来。
就在他对着蛛网发愣时，一道低沉又带着癫狂的笑声突然从阴影里滚出来，像块浸了冰的石头砸在寂静里：“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彼得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柱瞬间射过去。
托雷斯特靠在管道壁上，黑西装依旧笔挺，红领带没歪半分，只是左手上的红色蒸汽机械护臂泛着冷光，齿轮“咔嗒”转了两下，还往外喷了缕白气。
他嘴角勾着痞气的笑，手里把玩着什么，正是彼得那台写着“彼得·帕克”的旧胶卷相机。
“把相机还给我！”彼得伸手就想去抢，蛛丝发射器已经蓄势待发。
可还没等他按下开关，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托雷斯特身后的黑暗里，有团巨大的影子在蠕动。
那影子比管道还宽，带着股腥臊的腐味，正悄无声息地压过来。
“小心！”彼得的声音瞬间变尖，满是惊骇，连伸手的动作都僵住了。
托雷斯特皱了皱眉，刚要回头调侃“小屁孩别装神弄鬼，这点伎俩骗不了我的”，后背就传来一股泰山压顶般的力道。
他甚至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就被四只绿色的粗大爪子死死按住四肢，那爪子上覆着粗糙的鳞片，指甲又黑又尖，像铁钩似的嵌进他的西装，把布料撕得“嘶啦”作响。
“咚！”
托雷斯特被狠狠按在地上，污水溅了他满脸，嘴里全是泥腥味。
他挣扎着抬头，只看到一张狰狞的蜥蜴脸笼罩在头顶，黄绿色的皮肤皱巴巴地贴在骨头上，两只浑浊的黄眼睛透着凶光，犬齿交错的嘴里喷着带着酸臭的唾液，森白的牙齿在手电筒的光线下闪着寒芒，径直朝着他的哽嗓咽喉咬了下来！
“肏！”托雷斯特瞳孔骤缩，左手的机械护臂突然爆发出红光，齿轮疯狂转动，“嘭”地一声撞向蜥蜴的下巴。
可那蜥蜴的力道大得惊人，护臂撞上去只让它顿了顿，下巴依旧往下压，唾液滴在托雷斯特的脸上，烫得他皮肤发疼。
彼得看得头皮发麻，刚才的慌乱瞬间被求生欲取代。
他猛地按下蛛丝发射器，两道蛛丝“咻”地射向蜥蜴的眼睛。
“啪”的一声，蛛丝精准缠住蜥蜴的眼球，那怪物吃痛，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咬下来的动作慢了半拍。
“快动啊！”彼得嘶吼着，又射出两道蛛丝，缠住蜥蜴的前肢，使劲往后拽。
托雷斯特趁机弓起身子，左手蒸汽机械护臂“咔嚓”一声伴随着大量蒸汽喷涂，翠绿翠绿泛着荧光的氪石短剑，狠狠捅向蜥蜴的爪子。
刀刃插进鳞片的缝隙，绿色的血液喷了出来，蜥蜴吃痛，按住他喉咙的爪子松了些。
托雷斯特趁机偏头，躲开那口咬下来的尖牙，只听“咔嚓”一声，蜥蜴的牙齿咬在地上的砖头上，把砖块咬得粉碎。
黑暗的下水道里，嘶吼声、金属碰撞声、蛛丝的“滋滋”声混在一起。
托雷斯特的西装被撕得破烂，机械护臂还在不停喷着蒸汽；彼得的蛛丝射了一次又一次，胳膊都开始发酸。
而那只巨大的蜥蜴，像头失控的野兽，在蛛丝的束缚下疯狂挣扎，每一次甩动都让管道跟着震颤，碎石和污水簌簌往下掉。
托雷斯特抹了把脸上的血和泥，盯着蜥蜴下巴上的伤口，咬牙道：“你带角的蚯蚓，有鳞的泥鳅，看我打不洗你！”
纽约下水道的腐臭味里，突然掺进了股远古的腥气，托雷斯特盯着地上抽搐的蜥蜴博士，瞳孔里翻涌着近乎疯狂的戾气，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应激反应，是1933到1942那九年，在黑暗里杀出来的本能。
九年，他握着鱼鳍之枪，斩过吸血鬼的头颅，捅穿过狼人的心窝，烧过女巫的骨殖……可那些黑暗生物像野草似的，杀不完，根本杀不完。
“锵——！”
一声锐响刺破管道的死寂，鱼鳍之枪在托雷斯特右手瞬间铺展开。
枪头两片又细又长水晶鱼鳍交叠，泛着诡异的红绿暗光。
绿的是氪石辐射，红的是那九年里，无数黑暗生物的血浸透枪尖凝结的暗沉，擦不掉，洗不净，带着挥之不去的杀意。
枪杆是截不知名远古生物的骨头，坑坑洼洼的表面泛着钙化的白，摸上去凉得刺骨，仿佛还残留着千万年前的凶性。
“吼——！”
托雷斯特喉咙里溢出一声压抑的嘶吼，战神之力瞬间撞开闸门。
第一项“力量增幅”发动的刹那，他的肌肉肉眼可见地贲张，黑西装的布料被撑得紧绷，原本就结实的臂膀粗了一圈，皮肤下泛起金属般的光泽，硬化如钢铁。
第二项“精神增幅”紧随其后，周遭的一切骤然变慢，蜥蜴博士抽搐呕吐的动作、污水滴落的轨迹、甚至蜘蛛侠急促的呼吸，都像被按下了慢放键，仿若进入了“子弹时间”，他的眼神清明得可怕，所有幻术、精神干扰都成了泡影，只剩下对“黑暗生物”的猎杀专注。
与此同时，阿瑞斯的诅咒在血管里炸开。
复仇烈焰从心脏涌向四肢百骸，像是有无数根烧红的针在扎他的骨头，痛彻心扉，却又让他浑身燥热。
托雷斯特早习惯了这种痛苦，甚至能从这份灼烧里汲取更烈的狠劲。
他浑身发红发烫，毛孔里喷薄出大量水汽，混着下水道的湿雾，宛若一台高速运转、即将爆缸的蒸汽机，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白气。
“刺啦——！”
鱼鳍之枪带着破空声，朝着蜥蜴博士捅了过去。
那速度快得超出了常人反应，亚马逊一族的战技被他用得凌厉狠绝，手臂上泛起两道手镯似的血色光环，是战气在飞速积攒。
一秒三枪，枪枪致命。
第一枪直取头颅，第二枪轰向胸口心脏位置，第三枪扎向腹部要害，红绿交织的枪影在昏暗里划出三道残影，带着要将对方碎尸万段的决绝。
“咻！咻！”
就在枪尖即将穿透蜥蜴博士头颅的瞬间，两道银白色蛛丝突然飞射而来，精准黏住鱼鳍之枪的枪杆。
紧接着，一股巨大的拉力从侧面传来，硬生生将托雷斯特的枪势拽偏。
“噗！噗！噗！”
三枪虽然依旧命中，却只在蜥蜴博士的头、胸、腹留下三个血洞，没能将其贯穿。
更诡异的是，身上开了三个血洞的蜥蜴博士没有发出惨叫，反而猛地弓起身子，“哇”地一声开始狂吐。
绿色的黏液混着未消化的杂物喷了一地，那模样像是吃了天底下最恶心的东西，眼神里满是嫌恶。
托雷斯特的血不仅掺着氪石辐射的微弱毒性，还带着九年猎杀黑暗生物时沾染的无数病菌，对变异生物来说，比强酸还难顶。
“你他妈什么意思？！”托雷斯特猛地转头，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
他手腕发力，想挣脱蛛丝的束缚，鱼鳍之枪的红绿光芒更盛，氪石辐射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了霜。
他盯着蜘蛛侠，胸口剧烈起伏，蒸汽从毛孔里喷得更急：“这是黑暗生物！留着只会害人！你拦我干什么？！”
彼得·帕克攥着蛛丝，手臂被拉得发酸，却死死不肯松手。他看着托雷斯特眼里的疯狂，又看了眼吐得快虚脱的蜥蜴博士，急声道：“他不是黑暗生物！他是康纳斯博士！是受害者！他被药剂控制了，我们能救他！”
“救？”
托雷斯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声里满是癫狂和冷意，“你知道这些玩意儿有多恶心吗？它们只会顺着本能驱使杀人、吞噬、繁衍！今天不杀死，明天他就能把整个纽约下水道变成黑暗巢穴！”
他猛地发力，机械护臂突然弹出齿轮，“咔嗒”一声咬住蛛丝，同时战神之力再次增幅，力量瞬间又涨了几分。
“撕拉！”
蛛丝被硬生生扯断，托雷斯特握着鱼鳍之枪，再次朝着蜥蜴博士冲去，枪尖直指他的咽喉：“今天谁拦我，我连他一起杀！”
彼得·帕克脸色大变，赶紧射出更多蛛丝，同时脚下发力，朝着托雷斯特扑了过去：“不行！你不能杀他！他还有家人在等他！”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托雷斯特的鱼鳍之枪舞得密不透风，每一击都带着开碑裂石的力道，亚马逊战技的刁钻角度让彼得频频险避；而蜘蛛侠凭借着超凡的敏捷和蛛丝的辅助，在枪影里穿梭，时不时还能反击两下，试图阻止托雷斯特。
蜥蜴博士趁着两人缠斗，挣扎着爬起来，晃了晃昏沉的脑袋，眼神里的凶光渐渐淡了些，似乎恢复了一丝理智还多了一些动物对危险本能的畏惧。
他看了眼扭打的两人，又看了眼管道深处，突然转身，跌跌撞撞地朝着黑暗里跑去，留下一路绿色的血迹。
“操！让他跑了！”托雷斯特一拳逼退彼得，想去追，却被对方用蛛丝缠住了脚踝，踉跄了一下。
彼得·帕克喘着粗气，挡在他面前：“你别追了！他现在恢复了点理智，不会伤人的！我们得先想办法研制解药，不是杀了他！”
“你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