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卫国也听说了这事——棒梗喝了一罐健力宝，中了五万，还专门跑到沪城兑奖。
他记得，健力宝现在应该还没开始生产，得等到八四年才在广佛区正式投产。
就算真有中奖，也该去广佛兑，怎么会是沪城？
付卫国想起过去看过一些诈骗新闻，有人利用假中奖信息设局骗钱。
他估计，棒梗八成是上当了。
不过，他并不打算去提醒贾家。
一来贾家现在正高兴，说了反而可能被骂；二来他和贾家关系本就一般，没必要多管闲事。
另一边，棒梗照着瓶身上的地址，找到一栋高楼前。
望着眼前的兑奖处，他激动得手都抖了。
他还特意准备了一个厚实的箱子，就怕装钱不够用。
马上，他就能领到五万块，成为有钱人了！
“等有了钱，就开一家最气派的饭店，付卫国算什么东西，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棒梗想着想着，不由笑出声来。
他理了理蓬乱的头发，整了整衣领，吐了口唾沫，挺起胸膛大步朝办公楼走去。
门口的保安见他拎着箱子、笑容古怪，警惕地打量着他，伸手将他拦下。
“同志，我是来兑奖的，健力宝公司是在这儿吗？”
棒梗信心满满地问道。
保安神情怪异：“这儿是沪城日报社，没有健力宝公司。”
“不可能！包装上写的地址就是这儿——虹桥路172号！”
棒梗瞪起三角眼，一脸不信。
“你被骗了，我们这儿不兑奖，快回去吧，别浪费时间了。”
保安拿起拉环瞥了一眼，随手丢在桌上，显得很不耐烦。
这个月已经来了三个要兑奖的人了。
被骗？棒梗一愣。
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上当？
肯定是这保安在说谎——等他扔了拉环，保安就会偷偷捡走去兑奖。
五万块，谁不眼红？
对，一定是这样。
“你这看门狗，快让我进去兑奖！”
棒梗破口大骂。
保安顿时火冒三丈：“我好心提醒你，你还骂人？神经病吧，赶紧滚，别在这儿捣乱！”
说着就把棒梗往外推。
棒梗心想：我花了两千块买来的中奖拉环，大老远跑过来，怎么能被一个看门的拦住？
今天非兑奖不可！
他硬要往里闯，保安当然不让。
两人很快扭打起来。
保安是 ** ，力气很大，一个过肩摔就把棒梗撂倒在地，接着又是一拳。
棒梗眼前发黑，鼻血直流，疼得涕泪交加。
“该死的门卫，你这只畜生，竟然敢打我！”
“我咬死你！”
棒梗急红了眼，打不过便猛地扑上去，狠狠咬住保安的胳膊。
保安吃痛，立刻反击，两人打得不可开交。
棒梗也真是倔，不管对方怎么打，他死死咬住不放，简直像条疯狗。
没过多久，楼里的同事报了警。
周围人议论纷纷。
“这人是谁啊？非要闯单位，被打了还往里冲，是不是有毛病？”
“说不定是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正常人哪会这样。”
“大伙帮帮忙，一起把这人制住，等公安来了，送精神病院去。”
……
很快，几个人上前掰开棒梗的嘴，不让他再咬人，将他按倒在地。
棒梗挣扎着大喊：“哥们别压这么狠，我是正常人，不是精神病！”
大家面面相觑，正常人会这样疯狂咬人？
实在不合常理。
众人将棒梗的脸死死按在冰凉的地上，压得他脸都变了形。
公安很快赶到现场。
经过一番询问，大家才松开棒梗。
保安委屈地控诉：“这人脑子有问题，拿个拉环非要进楼兑奖，还骂我是看门狗。”
“我看他才像疯狗，我胳膊都快被他咬烂了。”
棒梗却理直气壮地解释：“公安同志，我中了五万块，瓶子上写着来这里兑奖，我大老远跑来，这门卫不让我进。”
“他就是想私吞我的奖金！”
虽然棒梗说得不太清楚，但公安一听就明白了。
这人肯定是被骗了。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起类似的案子了。
公安同志带着同情问道：“同志，你这个拉环是不是在公交车或者火车上得到的？”
“是不是有个农民打扮、不识字的老头让你看拉环，你花了一点钱买下来，然后按地址来沪城兑奖的？”
棒梗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他也不是傻子，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
他一边擦着鼻血，一边点了点头。
虽然意识到可能出事了，但他还是不愿往坏处想。
公安接着说道：“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你是被骗了。”
“而且这是团伙诈骗，这个拉环，到哪里都兑不了奖。”
公安同志指着大楼说道：“你仔细瞧瞧，这栋楼属于沪城日报，根本没有这家饮料公司的办公室。”
话音刚落，棒梗心里一沉，感觉自己可能真的上当了。
他整个人像被雷击中一般，脑子里嗡嗡作响，一时间没了思考能力。
他急忙辩解：“公安同志，会不会是弄错了？我是真的中奖了，而且那个农民看着挺老实的，不像是骗子啊！”
公安同志苦笑着摇头：“我们不会弄错的，你这个月已经是第三个来兑奖的人了。
最近这类诈骗案件不少，都是团伙作案。
我可以肯定，你是被骗了。”
旁边的保安大叔冷哼一声：“我早说你被骗了，你还不信。
难道骗子还会把‘我是骗子’写在脸上吗？”
棒梗一听，如遭五雷轰顶。
从天降大奖的狂喜，到此刻的惊慌失落，巨大的落差让他直接瘫倒在地。
身上的疼痛早已感觉不到，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两千块钱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没了，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
家里还盼着他带着五万块钱风风光光地回去，在院里好好炫耀一番。
可现在，他连回去的路费都拿不出来了。
这下可怎么办？
两千块不是小数目，而且准备开店的五千块里，有三千是向易忠海借的。
一下子损失两千块，他根本没法交代。
棒梗彻底慌了神，嘴里不停地念叨：“不可能，这不是真的，我明明中了五万块啊！公安同志，你们一定是搞错了，这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五万块呢！”
公安同志见他难以接受现实，只得继续解释：“诈骗团伙伪造了这些饮料罐，上面的地址和中奖信息全是假的。
你这么难过，到底被骗了多少钱？”
棒梗失魂落魄地回答：“两千块，还有我来回的路费……”
公安同志一听，大吃一惊。
之前报案的受害者最多也就被骗一百多块，他一个月的工资才五六十，这小子居然一下子被骗走两千块——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多年攒下的积蓄就这么打了水漂，换了谁都得急眼。
但同样是遭遇骗局，这小伙子的表现倒是出人意料。
民警重重叹了口气：“小伙子，你涉及的金额实在太大了，我们必须严肃处理。”
“案发地点在首都，你得尽快回去立案才行。”
棒梗一听，公安成了他最后的指望。
他必须立刻赶回去，请警察将那群天杀的骗子缉拿归案。
要是这笔巨款追不回来，他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家人，那可就全完了。
“同志，我现在连买票的钱都没了，您能不能帮个忙？”
棒梗愁容满面，眼巴巴地望着民警。
最终，民警无奈地替他买了车票，将他送上了返回京城的火车。
棒梗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盼着警方能帮他把钱追回来。
一路上，他睁大眼睛，心乱如麻。
二十多个小时的车程，他硬是没敢合眼，一路撑到了京城。
此时，四合院里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剁馅儿包饺子、宰鸡杀鸭，人人都在为除夕夜忙碌着。
贾张氏估摸着棒梗兑完奖也该到家了。
她特地买了串五千响的鞭炮，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张望着，等着给孙子接风洗尘。
“三大妈，您瞧这鞭炮多气派，这才配得上我孙子走的大运！”
“等棒梗一进门，我就点燃，给他个惊喜。”
贾张氏笑得合不拢嘴，一边摆弄鞭炮，一边向三大妈炫耀。
“您这么大岁数了，爬高上低的当心点儿。”
三大妈撇撇嘴，懒得搭理。
这些天贾张氏见人就说棒梗中五万大奖的事，她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贾张氏哼了一声，心里暗骂：三大妈这就是嫉妒，巴不得我摔死是吧？最好你自己摔个狗啃泥，把门牙全磕光！
她恶狠狠地想着。
此时秦淮茹正在屋里帮傻柱一块儿杀鸡，烧水烫毛、拔毛，忙得不可开交。
小当也回来了，翘首以盼等着哥哥从沪城带些新鲜玩意儿。
听奶奶说会有进口化妆品，她已经开始心痒痒了。
槐花一边洗碗，一边不时朝付卫国的屋子张望。
付卫国家门口张灯结彩，挂了两盏大红灯笼，还支起了烧烤架。
旁边摆着一大块带肉的羊排，还有许多羊肉串、鸡肉串和蔬菜。
看这架势，是要搞一场烧烤聚餐。
槐花心里痒痒的，多想凑到付卫国那儿，和他一块儿烧烤喝酒、谈天说地，那该多惬意啊。
同一时刻，棒梗历经一天一夜的颠簸，终于回到了北京城。
他顾不上歇脚喘气，直奔派出所而去。
他要赶紧报案。
“嚯，小伙子，你这伤得不轻啊，是来报打架的吧？”
民警抬头一看，有些诧异。
棒梗整张脸肿得老高，青紫交错，像发面馒头似的。
“伤不碍事，我是被骗了，你们快给我立案。”
棒梗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急忙说明来意。
民警心里直犯嘀咕，这年头的骗子还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