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师兄。”
她把异香果朝他跟前凑了凑，脸上的笑容带着点狡黠。
“这是异香果，味道特别，换您上次说的‘雷纹阵盘拆解要诀’，行吗？”
萧宸的目光扫过那道裂痕
鼻息间萦绕的这气息的确特殊，有股发酵过的醇厚感。
不算恶臭，但绝对不芳香。
萧宸本能向后退了半步，“这个...”
萧宸的声音中有了一丝犹豫，手指停在半空，没有接。
“好香的！”
薛小宁忙说道，故意把果壳再掰开了些。
金灿灿的果肉露出来，甜香愈发浓烈。
“您再仔细闻闻，是香甜的。”
萧宸皱眉，剑眉拧成了川字，显然不相信。
他见多了灵果的清香之气，何时见过如此“霸道”的味道？
就像是钝刀子，直接往人鼻孔里扎。
薛小宁看出萧宸的嫌弃，眼珠子一转。
故意把果壳往自己怀里搂了搂，声音中带了点幸灾乐祸。
“师兄是不是觉的它臭烘烘的，其实吃了可是香甜的呢，就是模样丑了些。”
薛小宁顿了顿，又故作娇憨的试探，“难道...师兄不敢尝？”
这句话一出口，萧宸果然神色微动。
他目光落在薛小宁亮晶晶的眼眸上。
明亮映着“激将”二字，他却偏偏恼不起来。
他静了两息。
看着她抱着果壳的样子，像一只护食的小松鼠，莫名觉的有点好笑。
“谁说不敢。”
他淡然道，声音波澜不惊，却主动接过半颗异香果。
粗糙的果皮扎的他掌心微麻，那股奇异的甜香好似更重了几分。
薛小宁一下笑了，眉眼弯成月牙。
“那你尝尝吧，一点点！”
萧宸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做一个重大的决定一样。
闭上了眼睛，一口咬下。
厚重的甜香猛地在舌尖绽开，有一丝奶油一般的软糯感。
并没有想象中的古怪，反倒是有一股奇异的回甘。
灵力顺着喉管滑下去，暖洋洋的，竟比灵蜜还要舒服些。
他微愣，睁开眼时，眼底多了几分惊讶。
“怎么样？”
薛小宁凑的近些，鼻尖几乎要触到他的腕脉处，语气充满期待。
萧宸没有开口，又咬了一口。
这一次他尝到了不同的东西。
果肉里夹杂着轻微的木灵气，糅合着甜香，好像秋日午后洒下的阳光，慵懒却真切。
三两口将手里这一半吃干净。
目光移向了，还躺在薛小宁怀里另一半上。
薄唇微动，“这个...”
薛小宁在心中偷笑，将另一半奉上。
“师兄要是喜欢，全给你！”
萧宸伸手接过。
没有像往日那样，以灵力将其包裹起来，就这么直接放在胸口。
随后，他又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块洁白的玉简来，递向她。
“玉简里，记录了我年轻时修练的心得，以及有关雷系灵力的掌控，对于你破解阵盘或许有所帮助。”
“谢谢师兄！”
薛小宁接过玉简，指尖碰到温凉的玉质，心中一热。
这个比雷纹阵盘诀值钱多了！
萧宸不再说话，抱着那一半的异香果转身就走。
靛蓝色的法袍随他身形摇曳，脚步甚至比往日还快了几分。
薛小宁看着他的背影。
直到他走到废料区的入口。
又俯身凑近胸口，闻了闻，薛小宁忍不住笑出声来。
……
主峰书房
萧宸正坐在紫檀木书桌前，手还握着那半个异香果。
果皮已经剥开，露出里面的果肉。
方才在废料区不好意思吃，此时独自一人，这才细细品尝。
金色的果肉在舌尖化开，甜香伴随着灵力弥漫全身。
甚至比记忆中，所有的灵果都要舒坦。
他想起薛小宁递给他的时候，狡黠的笑容；
想起她激将时闪烁的眼眸，想起她靠近时，发上沾着的草屑...
随后，唇角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弧度。
这几月来的交易，比他想的有趣多了。
萧宸将最后一口果肉吃净，指尖还沾着一丝甜香。
他抬手唤来一块湿巾擦了擦手。
目光又落到桌角上的那沓，手抄版《高阶阵法图解》。
原本想下次交易给她，现在看来，还是再多些批注吧。
“师兄。”
门外是萧余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恭敬。
萧宸收敛了神思，重新归于平日的淡漠，淡淡的：“进来。”
萧余进门时，眉头不可见的蹙了一下。
空气中似乎有着一股特殊的甜香。
不是灵果的气息，又不像丹药的清香。
反而有些像…城中市井里卖的发酵糕点？
萧余按捺住疑惑，躬身递上一个玉简：“国主发来的消息。”
萧宸接过玉简，指尖注入灵力。
瞳孔在傅字出现的时候，骤然缩小，眼底的温度也冷下来。
傅家是烈萧国老牌家族。
表面依附玄天宗，背后却总在东域边境上捣鼓小动作。
这已经是三年前他办过的事情了，竟然还敢再起幺蛾子。
“他们又做了什么？”
他的话语冰凉，掌心白玉龙纹在他指尖旋转。
“好像是私下囤积灵石矿产，并且似乎，跟黑风谷那边的修士有些联系。”
萧余低着脑袋，语调平稳。
萧宸没有立即回答。
只是指节在桌面上轻轻叩击，发出均匀的轻响。
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傅家的背后是玄天宗，实力跟烈萧国平起平坐的，如果贸然……
“先让父皇盯着吧。”
萧宸话语平淡下来，却有不可违逆的威严在里面。
“传话给傅家主，三日后，将囤积的矿脉列个单子交上来，不然…”
他说了一半没有说完。
但话里藏着的寒气，让萧余的脊梁骨都发凉。
“是。”
萧余欠了欠身应答，转身退出去。
房门关闭的同时，萧宸抬手一扫，一股灵力掠过整个书房。
最后一丝异香果的香气，完全被消除。
......
这一天清晨，薛小宁挎着竹篮，佯装要前往后山采草药。
步伐却是稳稳落在，通往宗门东门的小路上。
昨日她听李伯提起。
刘长老今日会前往百草堂，为新收的一批罕有药草做鉴定。
回程很大可能会经过这儿，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竹篮底部铺着一块粗布，下面藏着一颗鸽蛋大的丹丸。
丹丸呈怪异的粉紫色，是她用空间里阴阳草、颠倒花炼制的变性丹。
当太阳爬至两竿高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薛小宁通过精神力看去。
一个穿着赭石色炼丹袍的老人，正阔步向这边走来。
满头银发，老态龙钟，精神却很好。
腰间别着个黑陶药葫芦，走路带动的气流，都散发着药香。
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