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天盯着指尖那阵细微的麻意,像是有根看不见的线从源珠空间深处往外拉扯。他没动,呼吸放得极轻,神识顺着那股阴寒残息逆流而上。黑气贴在空间壁缝里,微微震颤,仿佛还在回应某个遥远的召唤。
他闭眼,龙气在经脉中缓缓游走,右肩胎记微热。源珠自动运转,将那一丝邪性波动放大、解析——这不是单纯的蛊毒残留,而是带着记忆烙印的寄生痕迹。噬魂蛊母曾寄生在劫车案的死者体内,而尸检报告里那个身份不明的财务主管,生前最后接触的,是一家医药集团的高层会议。
楚凌天睁开眼,指尖一划,源珠空间中浮现出几行加密数据。这是影楼残存的情报节点,在上一次行动后仅剩的联络通道。他输入关键词:康正咨询、资金流水、医药回扣。
三分钟后,信息回传。
七笔匿名转账,总额三百六十八万,全部流入“康正咨询”账户。法人代表身份证号段与药监局长陈海涛妻弟完全匹配。更关键的是,该账户曾向三家药企开具虚假合规证明,其中两家的产品因严重副作用被患者集体投诉,而投诉材料无一例外被药监局驳回。
楚凌天冷笑一声,手指在虚空中轻点,将所有证据打包加密。邮件标题写得极短:“凌天堂患者,不想再因药价而死。”收件人是市纪委实名举报邮箱。发送前,他顿了顿,又附加了一句:转账记录与陈海涛办公室保险柜内那份手写账本一致。
邮件发出,他收回手,源珠空间闭合,一切痕迹消失。
接下来的两天,楚凌天照常坐诊。早上六点准时开门,针灸、问诊、开方,节奏不疾不徐。周通悄悄观察他,发现他每次接过病历本时,指节都会在纸页边缘轻轻敲三下——那是他们在地下势力时约定的暗号:**三级戒备**。
第三天清晨,福伯送来早点,压低声音:“街角停了辆黑越野,两个男的,从天亮就盯着炼丹房。”
楚凌天正给一位糖尿病足患者换药,头也没抬:“车牌记了?”
“浙A8开头,后面被泥糊住了。”
“拍下来,发给清漪。”他撕下纱布,动作利落,“再通知康复区的老张,让他把轮椅队的名单准备好,随时能集合。”
福伯点头要走,楚凌天又叫住他:“告诉李大妈,今天别吃降压药,血压高一点,躺警车前轮下才像真的。”
福伯嘴角抽了抽,没敢多问,快步出去了。
上午九点十七分,清漪冲进诊疗室:“天哥,刚接到药监局电话,说要突击检查,十分钟后到。”
楚凌天正在配药,闻言手没停:“让他们来。”
“可……他们说带了特警队!”
他把药粉倒入瓷瓶,盖上盖子,轻轻一磕:“那就让他们带。”
十分钟后,三辆无标识黑色越野车驶入街道,车门打开,十二名全副武装的特警列队而出。带队的是药监局执法队长,手里拿着查封令,身后跟着两名摄像人员。
“凌天堂涉嫌非法储存违禁药物,现依法查封!”执法队长声音洪亮,举着文件对着镜头。
门口患者愣住,有人想上前理论,被特警伸手拦住。
就在这时,街口传来轮椅滚动的声音。
老张坐在电动轮椅上,身后跟着三十多名康复患者,有人拄拐,有人坐轮椅,还有几个是曾经被判“最多活三个月”的晚期癌症病人。他们排成两列,横幅拉开——“凌医生救我性命,谁敢动他试试”。
李大妈直接坐在了第一辆警车的前轮前,手里举着ct报告:“我肺癌晚期,三个月前不能走路,现在能做饭能带孙子!你们查封这里,我就死在这!”
人群迅速聚集,有人掏出手机开始直播。
“我儿子哮喘八年,凌医生针灸三次就好了!”
“我老婆糖尿病足烂到骨头,他们说要截肢,凌医生治好了!”
“你们查什么违禁药?查的是救命药吧!”
执法队长脸色变了,回头看向陈海涛。
陈海涛站在警戒线外,西装笔挺,脸色铁青。他没想到楚凌天早有准备。更没想到,这些曾经被判死刑的病人,会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警车。
他咬牙,低声对身边人说:“进去搜!把炼丹房翻出来,我就不信他真干净!”
特警上前,试图推开人群。
老张猛地按下轮椅喇叭,刺耳的鸣笛声响起。几十名患者齐刷刷举起病历本、ct片、康复记录,高喊:“我们是活证据!凌医生救了我们!”
直播画面瞬间爆火。
#凌天堂被查封# #病人集体护医# #药监局滥用职权# 等话题冲上热搜。
陈海涛站在人群外,手指攥得发白。他知道,这一波舆论,压不住了。
但他不能退。
纪委的调查通知昨天就到了他桌上,虽然还没正式立案,但内部已经风声鹤唳。他必须抢在被双规前,把楚凌天彻底打垮。只要凌天堂倒了,证据链就断了,他还有翻身的可能。
“给我冲!”他突然吼出声,“这些人阻碍执法,全带走!”
特警队长迟疑:“陈局,这……太敏感了,万一出事……”
“出了事我担着!”陈海涛眼睛发红,“楚凌天手里有我的账本!他要是活下来,我们都得进去!”
这句话声音不大,却被旁边一个戴耳麦的记者录了进去。
楚凌天站在医馆门口,听得清清楚楚。
他缓缓走出,玄色长衫在风中轻扬。目光扫过陈海涛,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陈局长,你说我有你的账本?”他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那你猜,我现在拿出来,能换多少减刑机会?”
陈海涛浑身一僵。
楚凌天继续道:“你贪的每一分钱,都从病人药费里刮走。你签的每一份驳回文件,都让一个家庭破产。你怕我举报你?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偏偏是你?”
他往前一步,龙气在体内缓缓流动,右肩胎记微亮。
“因为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陈海涛脸色煞白,下意识后退半步。
他知道楚凌天没说谎。那份手写账本,藏在办公室保险柜最底层,连他老婆都不知道。可现在,这个人不仅知道,还拿捏得死死的。
“你……你想怎么样?”他声音发抖。
楚凌天没回答,转身看向人群。
“各位,今天的事,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他声音沉稳,“是每一个被天价药压垮的病人,是每一个被虚假合规蒙蔽的家属。他们查我,是因为我动了他们的饭碗。”
患者们安静下来,许多人眼眶发红。
“从今天起,凌天堂所有康复治疗,费用减半。”楚凌天宣布,“药材成本价供应,针灸免费。我要让他们知道,救人,不该是生意。”
人群爆发出掌声。
陈海涛站在原地,像被抽了骨头。
他知道,自己输了。
不仅输在证据上,更输在人心上。
他猛地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王主任,我需要紧急见面!楚凌天手里有账本,我必须……”
电话接通,对方说了句什么,他脸色骤变。
“什么?纪委已经调取银行流水了?”
他手一抖,手机差点掉落。
楚凌天听见了,却没再看她。他转身走进医馆,留下一句话在风中回荡:
“陈海涛,你不是贪官里最狠的,但你一定是蠢得最彻底的。”
当天下午,药监局发布声明,称“突击检查程序合规,但现场未发现违禁药物”,查封行动终止。
而陈海涛,再也没有出现在公众视野。
三天后,楚凌天在整理源珠空间时,发现那缕黑气残余再次凝聚,贴在壁缝处,微微跳动。
他盯着那点黑光,忽然伸手,指尖渗出一滴血。
血珠悬浮,缓缓靠近黑气。
就在即将接触的瞬间,黑气猛地一缩,随即反向扑来,直冲他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