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一震,楚凌天的手还搭在环卫车门把手上。
他没动,低头看屏。加密消息蹦出来,八个字:“福伯发现,城西仓库。”
转身就走。脚步直接拐向城西。司机没喊他,车窗慢慢升上,引擎声远了。
三条街巷穿过去,他走得快,但不喘,脚程稳。脑子里转得快——影楼从没漏过情报,福伯被抓不到三小时,人还没挪地方。要么藏得深,要么,根本没打算留活口。
到城西仓库外,警灯已经闪成一片。红蓝光打在水泥墙上,人影乱晃。警戒线拉了一半,几个警察在外围拍照。
他从怀里摸出一张黑卡,递过去。
“市局反黑组,x7。”声音不高,字咬得清,“里面的人,跨省人体实验案,必须留口气。”
警员愣了下,接过翻看。硬壳封皮,钢印带芯片,不像是假的。
“人现在什么样?”楚凌天问。
“刚抬出来,伤太重。”警员顿了下,“医生说,撑不过今晚。”
“带我去。”
警员迟疑几秒,还是领他穿过警戒线,往医疗帐篷走。
帘子一掀,药味扑脸。福伯躺在担架上,脖子一圈青紫,皮肤发灰发黑。氧气罩扣着,呼吸几乎看不见。心率仪滴滴响,数值在七十上下跳,波形断断续续。
医生抬头:“家属?”
“案子联络人。”楚凌天蹲下,直接握住福伯的手。
手冷得像铁,枯得像柴。
他闭眼。识海里鸿蒙源珠轻轻一震,一股温流从掌心渗进去,探进福伯体内。
脏腑碎,经脉堵,喉咙烂,神经断。体内一股阴寒毒气,慢慢啃他的命。
但还活着。
一丝气藏在丹田,像快灭的火苗,晃,没断。
“能救?”他睁眼问医生。
医生摇头:“不行。喉咙打了腐蚀剂,声带气管全毁,神经烂了。进IcU也撑几小时。”
“他能说话?”
“不能。”医生说得死,“能喘气就不错了。”
楚凌天不吭声,再闭眼,掌心贴紧手腕。识海《升龙诀》转,鸿蒙源珠旋,提一缕金气,顺经脉送出去。
他知道有风险。
这珠子从没治过别人,会不会反噬,不清楚。
但他等不了。
掌心发烫,金气如丝,钻进福伯体内,顺着残经往前爬。
刚到咽喉,金气卡住。那儿组织碳化,毒气盘着,像团黑雾堵死路。
他咬牙,加力。金气如刀,一寸寸劈开,把毒逼退。
监测仪“啪”地跳一下,又稳了。
福伯呼吸停了两秒。
所有人一僵。
下一瞬,胸膛动了,比刚才稳。
医生瞪眼扑过去:“心率正常了?这……不可能!细胞活性在涨!”
楚凌天不理。额角冒汗。金气继续推,修神经,养脏腑。每进一寸,像踩刀尖。
时间不多。
源珠耗多了伤本,但他得把人吊住。多活一天,一小时,一分钟——够说话就行。
金气终于到丹田,和那丝残气碰上。福伯的手指,轻轻抽了下。
楚凌天睁眼,眼神冷得像冻住的河。
“他死不了。”声音低,却像钉子砸进地里,“我不会让他死。”
医生张嘴要说话,被警员拉住。那人盯着楚凌天,忽然觉得这人不对劲,不像普通公务员。
他站起身,掏出半本烧焦的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
“丙七队,07-23。”他盯着字,手指用力,纸角皱了。
周通。
这名字像根刺,扎进脑子。福伯被抓,不是意外。对方知道他在查,也知道福伯知道什么。
先动手,灭口。
但他小看了楚凌天。
也高看了自己。
笔记本收好,他走到帐篷外,掏手机,拨加密号。
“调城西三公里内所有监控,找那辆面包车。”语速平,“重点看它走了以后,有没有停过、换人、进地下车库。”
电话那头键盘响。
“第二,查周通诊所最近三个月的药品进出。”他顿了顿,“腐蚀性试剂,强酸、碱液、有机溶剂。买了多少,用在哪,有没有报异常。”
“第三,查他诊所水电记录。地下室要是有独立线路或排水,立刻标出来。”
说完,挂了。站着没动。
风从仓库缺口吹进来,带铁锈味,带灰。
他想起小时候,福伯总在门口等他。下雨撑伞,冬天煨粥。从不问重话,也不问他为什么早出晚归。
就这么个老人,被人拖进仓库,往喉咙打毒药。
就因为知道点真相?
他眼底金光一闪,右肩胎记发烫。
蝼蚁也配议龙?
你们连蝼蚁都不如。
他转身回帐篷,坐到福伯床边。监测仪滴滴响,呼吸稳,脉搏有力。
他还活着。
楚凌天伸手,轻轻拍了拍福伯手背。
“等你醒。”声音轻,“我要你亲眼看着,他们怎么跪着求饶。”
手机又震。
他拿出来看一眼。
影楼回信:“面包车最后出现在城南老工业区,进了一栋无名厂房,没再出来。厂子登记是废弃机械厂,但最近一周有电。”
他站起身,手机塞进兜。
刚要走,福伯的手突然轻轻一抽。
楚凌天立刻回头。
老人眼皮颤,嘴微张,喉咙里挤出一点气音,像砂纸磨。
他蹲下,耳朵贴过去。
“……周……通……”声音几乎听不见,“……诊所……地……下……”
话没说完,人又昏过去。
楚凌天听清了。
站起身,眼神冷得像刀出鞘。
周通的诊所,地下。
以为藏得好,以为灭口就完事。
可他们忘了,只要还有一口气,真相就压不住。
他大步走出帐篷,警灯光打脸上,一闪而过。
城南的厂房还没查清,周通的诊所又有地下道。
两条线,往一个方向走。
他掏出手机,再拨影楼。
“加派一组人,去周通诊所外蹲守。”声音冷得没一丝热气,“别靠近,拍所有人进出。尤其是晚上,谁从后门出,立刻标。”
“再准备一套手术服,一本麻醉记录。”他顿了顿,“我要以医疗巡查名义,进他诊所。”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你没医师证。”
“我说有,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