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定了军火、民用设备订单,并承诺在1897年1月1日前交付之后,岳天便与欧格纳谈论由英国牵头与日本联合抗俄的具体事宜。
由于英国在之前的军贸上已经做了让步,关于与日本建立暂时联盟的事情,出于自身利益需要,岳天选择同意英国政府的建议,与日本建立暂时联盟,协调作战计划,共同对抗俄国的进攻。
1896年9月4日,英国驻华公使欧格纳带着满意的答卷,回到了京师,随即电报英国国内。而日本在出卖国家主权,并进行贷款获得英国从远东各地拼凑的六艘巡洋舰之后,也决定派出以日军参谋总长小松宫彰仁亲王、日本外相陆奥宗光等人前往奉天与中华人民复兴党进行谈判。
1896年9月21日,日本谈判代表为了保密,特地搭乘英国专门安排的邮轮前往营口。辽东特区这边则是派了已经升任中华人民革命军总参谋长的陈俊前往营口接待日本谈判代表一行人。
此时,经过一年多的战后重建,营口新建了不少建筑,在港口区已经建设了二十几座工厂,这些工厂大多使用了蒸汽机动力,所以远远的就能看到不少烟囱冒着黑烟。由于来自河北、河南等地的移民都是搭船从营口登陆,每天都有一两千人,加上英美大量商船不断往辽东特区运送物资,使得整个营口港区一片欣欣向荣。
看到营口发展如此迅猛,小松宫彰仁亲王想到由于战争耗费国力的日本,银行里放不出贷款,今年日本不少工厂因为资金链断裂,导致破产倒闭,加上一年的战争,抽调走大量青壮年,以及大量劳动力死于战场,使得农业生产受到极大影响,导致连续两年的粮食歉收,日本各地的抢米风波,愈演愈烈,要不是依靠英美的高利贷,恐怕此时的日本就要陷入内战。所以良久之后,小松宫彰仁亲王才发出一声哀叹。
随着马车一路向奉天疾驰,看到宽阔的马路两旁收割完小麦、玉米的平整田野里,已经种上了有些生长期较短的蔬菜,一片生机盎然的样子。再看看奔走在马路上来往的载重马车,上面不少还是原来缴获日本的战马,看到小松宫彰仁亲王汗颜。
待到距离奉天不远,便见到从奉天城蜿蜒而出的英国标准轨铁路不断往南延伸,小松宫彰仁亲王低声对着陆奥宗光说道:“辽东特区不灭,我们就无法踏足中国!”
一路上陆奥宗光也是观察了很多细节,想起自己这个肺病还是托一个友人在旅顺高价购买的辽东产青霉素,不由得对着小松宫彰仁亲王点了点头。
对于日本人,岳天一点好感也没有,所以他并没有出去迎接,而是等警卫员通报之后,才赶回去会客厅见小松宫彰仁亲王等人。日本人虽然知道这是一种很无礼的行为,但是作为战败者,而且当前有求于对方,小松宫彰仁亲王等人还是保持着日本人那种道貌岸然。
由于英国只是牵桥搭线,所以并没有派任何人参加双方的谈判。小松宫彰仁亲王虽然保持着政治家的礼仪,但是自己亲弟弟就死于岳天部将之手,也提不起过多交流的兴趣,于是双方很快就以工作状态进入谈判。
岳天让人将一幅长六米宽两米的巨型远东地形图抬了上来,双方进行互有保留的情报交互。
交换完情报之后,小松宫彰仁亲王率先开口道:“用中国话来说,你我之间是唇亡齿寒的关系了吧!所以希望人民革命军能够在2月1日,一起发动对朝鲜俄军的进攻!”
岳天摇了摇头道:“小松宫彰仁亲王,所言差矣!我军防守战力,贵军恐怕已经领教过了!若俄军来打我东北,我只要防守好,莫说二十万,就是五十万,也未必能消灭我军!若非我珍惜我国百姓,就未必要与贵军联合抗俄!所以,此战必需由贵军先发起,我军再策应!”
小松宫彰仁亲王亲随川上操六中将见岳天如此说法,不由得有些恼怒,便插嘴道:“你们怎么如此欺人太盛!双方联盟抗俄,理应共进退?岂有我方先战之理?若是我们交战之后,贵军不及时参战,坐收渔利怎么办?”
小松宫彰仁亲王虽然有点怪川上操六中将插嘴,但是见他说得确实有道理,便也没有怪罪他的意思,而是看向岳天,想听听他怎么答。
岳天本不想理川上操六,但内心里实在不想跟这些日本矬子过多交流,给了川上操六一个白眼道:“俄军计划在远东动员陆军二十万,相比较你我两军来说,兵力并没有太大的优势,但其东洋舰队舰艇数量较多,可谓坚船利炮,即使英国再向联合舰队提供五艘巡洋舰,正面交锋,联合舰队必然不是他们的对手。若是由俄国舰队先发起进攻,日本联合舰队必败无疑,除非联合舰队能够事先趁俄国人没有方便,对驻守在朝鲜南浦的俄国舰队发动突袭,方有一线生机。俄国刚占领南浦港一年多,以俄军的效率,炮台等岸防设施必不完善,联合舰队将俄国舰队围堵在南浦港之后,你方陆军由南向北,我方陆军由北往南,夹攻朝鲜北部,我方海军则负责扫荡中国沿海各处的俄国舰艇,最后如威海卫战役般,海陆夹攻南浦港的俄国舰队,歼灭朝鲜俄海陆军之后,俄国失去制海权,我们便借助英美的力量,以胜求和,避免彻底激怒俄国,从而陷入长期消耗战。”
小松宫彰仁亲王、川上操六等日本谈判代表听了岳天的分析之后,深感赞同,这也符合日本的一贯作风。作为岛国,日本对于俄国的东洋舰队还是很忌惮的。若不拼死一搏,恐怕让俄国主动进攻,恐怕经过紧急扩军备战吨位还只有俄国太平洋舰队一半的日本联合舰队只有完败这种结局,若是制海权一丢,日本可能就会逐渐沦为欧美的殖民地了。
岳天的作战计划,基本上符合双方的利益,也是在英国不介入情况下的最佳方案。于是,双方就联合作战的一些具体细节进行深入沟通之后,便于1896年9月25日,初步制定了联合作战计划,并签署了双方战时联盟协议。
当然为了执行协议,双方互相派了代表驻在各自首府,以便双方能够及时沟通,不断改进作战计划!当然这些隐蔽工作还是做得相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