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的雯,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疯狂和后怕。
他像一头寻回失落领地的雄狮,反复确认怀里的人儿,是真实完整的。
林溪被他雯得意乱情迷,浑身发阮,只能攀附着他坚实的臂膀,承受着他汹涌而来的、几乎要将她吞没的哎意。
直到两人都快要窒息,顾衍才稍稍松开她,滚棠的呼吸,喷洒在彼此的脸上,灼惹得惊人。
“他碰你哪了?”顾衍声音沙哑,眼里翻涌着足以焚毁一切的骇人风暴。
林溪还没缓过神来,心跳如鼓,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没……没有……”
“撒谎!” 他捧着她的脸,指腹带着一丝惩戒意味地,落在了她的下巴上。“这里,他碰了,对不对?”
他又捻起她一缕湿漉漉的发丝,眼底的暗色浓得化不开。
“还有这里。”
林溪像是被他看穿了所有狼狈。
她忘了,顾衍一直在通过胸针上的微型设备,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刚才书房里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甚至不敢去想,当他看到弗雷德里克用那双手,触碰自己的时候,他是怎样的心如刀绞,却又必须为了大局而隐忍不发的煎熬。
“顾衍,我……”林溪想解释,却被顾衍再次堵住了纯。
这一次,他温柔了许多,却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怜惜。
他像一个最虔诚的信徒,一遍又一遍地,秦文着她被弗雷德里克碰过的地方,仿佛要用这种方式,将那些令他发疯的印记,彻底覆盖,抹去。
林溪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伸出手,用力地抱住他,将脸埋在他怀里,汲取着他带来的安全感。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充满了歉疚。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顾衍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出玉室,将她轻轻放在柔软的大闯上,用浴巾为她擦拭着几夫和头发,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去面对那个疯子。”他声音里,充满了刻骨的自责。
“可我们成功了,不是吗?”林溪拉住他的手,仰头看着他,眼底重新燃起了熠熠的光彩,“他上钩了。他不仅完全相信了我的身份,还主动,把‘诺亚’计划的钥匙,递到了我面前。”
提到正事,顾衍的脸色,也重新变得凝重起来。
“那份文件,你看了吗?”
“只看了个大概。”林溪摇了摇头,“他提出,要软禁我,我没机会仔细看。”
“软禁?”顾衍的眼底,瞬间迸射出骇人的杀意,周身的温度骤降,“他敢!”
“你别激动。”林溪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这也在我们的预料之中,不是吗?他想用这种方式,来控制我,试探我。这恰恰说明,他对我,还没有完全放下戒心。”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强行带你出去?”顾衍问道。
他刚才带着周扬和一队最精锐的人手,利用早就勘察好的,古堡防御系统的漏洞,从悬崖一侧,悄无声息地潜入进来的。
既然能进来一次,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林溪带出去。
“不行。”林溪立刻否决,“我们现在走了,就等于告诉弗雷德里克,我心虚了,之前的一切都是伪装。我们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而且,他不是想软禁我吗?那我就如他所愿。”
“你什么意思?”顾衍不解地看着她,心脏不受控制地揪紧。
“弗雷德里克想把我留下来,无非是想近距离地观察我,掌控我,最终……得到我。”林溪冷静地分析道,“而我,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反过来,观察他,寻找他的弱点,和他那个‘诺亚’计划的破绽。”
“这太危险了!”顾衍想也不想就反对,声音绷得像一根即将断裂的弦。
“危险,才有机可乘。”林溪的态度异常坚决,“顾衍,你听我说。弗雷德里克这个人,极度自恋,也极度渴望被理解。他把我当成‘同类’,所以才会在我面前,暴露出他最真实、最脆弱的一面。这是任何其他人,永远也得不到的机会。”
“我要留下来,待在他身边。我要成为,他最信任的人。只有这样,我才能接触到,他最核心的秘密。”
顾衍看着她,看着她那双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眼睛,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的妻子,正在下一盘,连他都觉得心惊肉跳的棋。她不仅要赢,还要赢得,酣畅淋漓。
“你打算怎么做?”许久,顾衍终于艰难地开口。
他拦不住她。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倾尽所有,为她保驾护航。
林溪凑到他耳边,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顾衍听着,脸色变了又变。
从最初的震惊,到后来的凝重,最后,只剩下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晦暗和压抑的怒火。
“不行!这个计划,太疯狂了!我绝不同意!”听完林溪的计划,顾衍猛地站起身,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顾衍,这是唯一的方法!也是最快的方法!”
“什么唯一的方法?你要把自己,彻底置于险地!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万一他真的对你……”顾衍说不下去了,他只要一想到那种可能,就感觉自己快要疯了,理智的弦寸寸断裂。
“他不会。”林溪的语气异常笃定,“弗雷德里克这种人,享受的是征服的过程,而不是结果。他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渴望。我只要拿捏好这个分寸,就能一直吊着他,让他为我所用。我才是那个,掌控节奏的人。”
“节奏?林溪,你在跟一个毫无人性的疯子谈节奏!”顾衍停下脚步,双眼赤红地瞪着她,“我不能拿你去赌!”
“我不是在赌。”林溪也站了起来,毫不退让地迎上他的目光,“我是在战斗。顾衍,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吗?我也想,成为你的铠甲。而不是永远躲在你身后,看着你一个人浴血奋战。”
她的声音软了下来,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用一种近乎撒娇的语气说道,“你就相信我这一次,好不好?相信你的妻子,有能力保护好自己,更有能力,和你并肩作战。”
“我保证,我会保护好自己。我还有你,还有淼淼和爱溪,在等我回家呢。我舍不得,让自己有事的。”
她温软的话语,像羽毛轻轻搔刮着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顾衍所有的坚持和愤怒,都化为了无奈的叹息。
他痛苦地闭上眼,再睁开时,只剩下无尽的妥协和深情。
他还能怎么办呢?他这辈子,算是彻底栽在这个女人手里了。
“下不为例。”
“嗯!”林溪立刻笑得像个偷了腥的猫,在他脸上,重重地秦了一口。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眼看天就快亮了,顾衍必须在古堡的守卫换班之前,悄无声息地离开。
“我走了。”顾衍站起身,眼底充满了不舍。
“嗯。”
“随时保持联系。一旦有任何不对劲,立刻按下紧急信号。”
“知道了,你快走吧,啰嗦。”林溪嘴上嫌弃着,心里却甜丝丝的。
顾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仿佛要将她的样子,刻进骨血里。
然后,他转身,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阳台的夜色中。
林溪走到阳台,看着他矫健的身影,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悬崖下的黑暗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回到房间,重新躺回床上。
虽然一夜未睡,但她的精神,却异常亢奋。
引蛇出洞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与蛇共舞。
弗雷德里克,你准备好,迎接我为你准备的,致命惊喜了吗?
第二天一早,林溪“醒”来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她像一个真正的“客人”一样,优雅地用了早餐,然后,便待在房间里,安静地看书。
弗雷德里克一定在某个角落里,监视着她。
她要表现出的,就是一种从容不迫的,正在“认真考虑”他提议的姿态。
到了中午,弗雷德里克,亲自来了。
“菲尼克丝小姐,考虑得怎么样了?”他依旧是那副优雅而慵懒的贵公子派头。
“埃克哈特先生,你的提议,很诱人。”林溪合上手中的书,抬起眼,看着他,“但是,我凭什么相信,你不是在给我画大饼?毕竟,你们埃克哈特家族,和我们瓦莱塔家族,可是有世仇的。”
她的质疑合情合理。
“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弗雷德里克走到她面前,将一份新的文件,递给了她。
“这是,我送给你的,第二份诚意。”
林溪接过文件,打开一看,即便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瞳孔还是猛地一缩。
文件里,赫然是顾氏集团在欧洲的几个重要矿产项目的核心资料,包括未公开的储量勘探报告、合作方底细,以及……一些足以让这几个项目,瞬间被当地政府叫停、陷入巨大法律和财务麻烦的致命“证据”。
这个疯子!为了拉拢她,竟然连这种釜底抽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商业机密,都毫不犹豫地拿了出来!
这份文件,既是诱饵,也是最后的试探。
接,意味着与顾衍彻底决裂;不接,则前功尽弃,死路一条。
“只要你点头,这些就都是你的。”弗雷德里克的声音,充满了蛊惑,“你可以用它们,去攻击顾氏,作为你复仇的第一步。也算是,向我证明你的‘价值’。”
他这是在逼她站队。
林溪的手,轻轻划过文件上“顾氏集团”的字样,心中一片冰冷。
自己不能再拖了。棋盘已经摆好,她必须落子。
她缓缓抬起头,脸上褪去了所有的犹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仇恨点燃的、决绝而又快意的冷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