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妍看着来人笑笑：“嗯，这么巧。”
“是啊，这位是？”
“这还看不出来？我亲家母，这不是赶上暑假，来看女儿的。”荣妍介绍道。
“哎哟，你瞧瞧我这眼力见儿，您亲家母可真年轻，跟骏山媳妇儿长得真是一个模子刻的。”
“是吧？”荣妍呵呵笑，“可不怎么的，亲娘俩能不像？”
袁玉珠礼貌地含笑点头。
“妈，我陪你去那边看看。”周黎晓挽着她走去另一个柜台，留婆婆跟熟人唠嗑。
母女俩刚在柜台前站稳，就听旁边一道女声：
“给我包二斤瓜子儿，要咸的！”
周黎晓听见这道略显尖锐的声音，头皮瞬间就是一麻。
“诶？巧了不是，小军他妈，你也买瓜子儿啊？”
周黎晓心说不巧，面上不显的看了眼赵家媳妇儿，淡淡扯出抹笑。
“嗯。”
“不好意思啊，我这怀了孕，就嘴馋，见什么都想吃。”
赵家媳妇儿摸着肚子，笑眯眯道：“这才四个月，就胖了不少，天天往这百货商店跑，我刚没注意，咱们到底谁先来，我没插你队吧？”
周黎晓笑笑，“没事，我不急，你嘴馋让你先称。”
赵家媳妇儿笑脸微僵。
周黎晓挽住袁玉珠，“妈，我们先看看那边，零嘴走的时候再买。”
“嗯。”
两人刚要走开，赵家媳妇儿眼珠子一转，张口就道：
“诶，小军妈，这是小军他外婆啊？哎哟可真洋气，阿姨你保养的真好，我还以为是小军他大姨呢。”
周黎晓，“......”
袁玉珠安静打量她，没说话。
“您不认识我，我自我介绍下，我儿子赫民，跟小军是同班，俩孩子经常一起玩儿呢。”
赵家媳妇儿一脸热切，挺着肚子凑上来：
“哦！我这怀的是第二个了！”
“...哦，是么。”
袁玉珠淡淡点头，对着自来熟的陌生人，她没什么情绪。
但这态度落在外人眼里，就是清高傲气了。
赵家媳妇儿脸上表情瞬间淡了淡，心说，果然什么闺女什么妈，清高个什么劲儿？有什么可清高的？
周黎晓适时插声：“赵家的，你瓜子儿盛好了，先去给人家结账吧。”
赵家媳妇儿吊起眼尾乜她一眼，鼻腔里‘嗯’了声。
周黎晓挽着袁玉珠绕开她。
赵家媳妇儿暗暗朝母女俩翻了个白眼儿，掏出钱付给柜员，拎上自己的瓜子儿准备离开，正好瞥见荣妍在那儿跟人说说笑笑。
她眼珠子动了动，立马扶着腰凑上前，笑盈盈唤了声。
“婶子？”
荣妍看她过来，脸色肉眼可见变得冷淡，牵唇跟正在聊天儿的人说了一声。
“那先这样，我过去看看，我这亲家多少年不回国，我可得好好招待。”
“行行，您忙，我正要走了，不耽误您时间，下次再聊啊！”
人一走，荣妍转身也要走。
“诶~，婶子！”
赵家媳妇儿连忙挡住她去路，赔着笑说，“您怎么当看不见我呢？我都主动跟您打招呼了啊。那之前贺旅长，上我们家去说的事儿，那就是因为两个孩子闹不和，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邻里邻居这么些年了，您还跟我们一般见识不成啊？”
荣妍见走不了，于是立住脚，皮笑肉不笑地接话。
“这话说得，那两孩子打闹这么小的事儿，有什么大不了的？哪值当跟你一般见识？”
这话说的，阴阳怪调。
不过人家好歹是首长夫人。
赵家媳妇儿脸色讪讪，“咳，就是说，婶子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我那天也是在气头儿上，把那没出息的小崽子揍了一通出来的，见着周同志，这不就一时没管住嘴吗？”
“婶子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啊，就是心直口快， 其实没别的心思的，你们都误会了。那赫民他爸，已经骂过我，我也当面儿给贺旅长道过歉了。”
“那事儿，就过去吧？咱们也这么多年邻居了，您说是吧？”
荣妍笑笑点头，“嗯，是，就过去了，不提了，你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我这儿还有事儿。”
“唉~婶子，您等等！”
赵家媳妇儿一把拉住她，抿嘴左右打量一眼，神神秘秘地凑到荣妍耳边：
“我跟您说，我想了个将功补过的法子，您也知道我......”
不远处，袁玉珠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蹙起眉。
“囡囡。”她转脸轻声唤女儿。
周黎晓抬眼。
“...刚刚那个怀孕的媳妇子，怎么跟你婆婆那么亲热？我看她对你可是另外一张嘴脸，不知道要跟你婆婆说什么呢。”袁玉珠下意识压低声提醒她。
周黎晓往那边看了眼，眸光微动，不甚在意的抽回视线。
“嗯，没事儿，她那个人是不讨喜，婆婆也不喜欢她。”
袁玉珠眼里流露出困惑，“不喜欢她，还靠那么近说悄悄话？”
周黎晓眨了下眼，“她那人跟谁都那样，婆婆脾气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总不好把个孕妇推开。”
袁玉珠听言懂了。
她眨眨眼，回头看向荣妍，张嘴就喊：
“嫂子，你来一下！”
周黎晓怔愕。
荣妍听见很快答应了一声，接着拧眉瞪了眼赵家媳妇儿，压低声斥道：
“我们家的事儿，用不着你们操心，管好自己吧！”
说完，她撇下尴尬立在那儿的赵家媳妇儿，连忙快步朝袁玉珠走过来，到近前扬起笑脸。
“袁妹子，看上啥了？我帮你瞧瞧。”
袁玉珠浅笑摇头，“你们聊什么呢？”
荣妍嘴角一僵，神情略略不自然。
“没，没聊什么啊。”她说着飞快看了眼周黎晓。
周黎晓适时插声，一边伸手扯了下袁玉珠：
“妈，一会儿回去我接小军回家，给他买几块巧克力吧？你说哪种更好吃？”
袁玉珠沉默几秒，没再追问，浅笑着伸手指了指玻璃柜台里散装的巧克力：
“这个吧，这种含奶，小孩子更喜欢.....”
*
从百货商店出来，也算大丰收。
买来的东西零零碎碎塞了半个后备箱。
贺骏山一直在车上等，见三人出来，帮忙放好东西，回到车上，淡淡含笑问道。
“妈，您还想去哪儿？要不要去那边女装店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