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高兴，一顿饭下来，荣妍嘴角都咧到耳朵根儿了。
周黎晓挨着她坐，就是再迟钝，也察觉出来婆婆的目光时不时往她肚子上瞥。
意识到什么，她头皮一麻，忍不住用手捂住小腹，悄悄瞥了眼正跟胡师傅喝酒的贺骏山。
晚上回到家，各回各屋。
周黎晓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见贺骏山赤着膀子进来，掩上了门，这才憋不住了。
贺骏山一回身，正想过去抱媳妇儿，就对上小媳妇儿猫眼圆瞪的注视，再看她有点噘嘴，一脸幽怨和不满，顿时不明所以。
“咋了？这么看着我。”
他走上前，单膝蹲在自己小媳妇儿身边，轻轻拢住她细白胳膊，温声试探着问：
“我干啥不对，惹你了？”
周黎晓白他一眼，直言说，“咱们还是别这么快要孩子吧？”
贺骏山愣了愣，“孩子？”
“嗯。”
周黎晓点点头，侧过身面对面看着他：
“我知道，爸妈都盼着我能早点儿怀上，可是我不是还得读大学吗？大着肚子，不方便吧？”
贺骏山回过神，眸色暗了暗，唇角轻勾：
“刚结婚，怎么突然想聊这件事？”
周黎晓眨眼，声量下意识放轻，“我就是知道，他们一定盼着呢，而且我们这些天...”
“我没考虑这么多。”
贺骏山牵起她双手，“这事在我这儿是想顺其自然，你要是还不想要，那咱就避着点儿，没什么。”
“那之前这么多天...”周黎晓欲言又止。
两人都有点纵欲忘形，谁都没想过怀不怀孕的事儿，这都小半月了，要怀.....这会儿避也晚了。
贺骏山沉默几秒，伸臂将她打横抱起，转身朝床边去。
“之前的，只能顺其自然，看命吧。以后我多注意。”
周黎晓不说话了。
她被放到床上，乌黑长发在双喜红的枕巾上铺散开，台灯照着，清丽小脸儿粉扑扑的好看。
贺骏山笑了笑，低头在她眉心吻了下，眉眼柔和哄道。
“今天累了，早点睡。”
周黎晓点点头，“嗯。”
*
第二天，贺骏山早早到军区，先去了趟卫生室，找人拿了点东西。
下午他回来时，正好叫荣妍给撞见。
“怎么回来的比前两天还早？”
“嗯。”
“你等等。”
贺骏山在楼梯口立住脚，回身挑了挑眉。
荣妍走到他身边，皱眉盯着他军装褂子，“鼓鼓囊囊的，藏了什么？”
“没什么。”
贺骏山一手压住军装褂子，眼神微不可察闪了闪，不等荣妍再问，迈开长腿一步两阶迈上了楼。
“这孩子！”荣妍朝他背影翻了个大白眼，“多大人了，在自家还藏藏掖掖的.....”
不过自己儿子的脾性，她也了解，头回干这种藏着掖着的勾当，多半是因为他媳妇儿。
小两口蜜里调油的，有点儿共同的笑眯眯，证明感情好，也没啥。
想到这儿，荣妍又释怀了，笑眯眯转身去了厨房。
楼上，贺骏山进屋，把东西掏出来往床头柜底层抽屉里塞。
周黎晓刚在阳台晾完衣裳，进来就见他在藏东西，忍不住凑过去看。
“你藏啥呢？”
贺骏山将抽屉推上，抬眸对着她笑，那笑容看起来神秘兮兮。
“晚上再告诉你，走。”
他起身扶着周黎晓肩，将人往屋外带，像是防着她趁自己不在时偷看。
周黎晓哭笑不得，“什么宝贝，还非得晚上看！”
贺骏山低笑。
“晚上就知道了，这宝贝，得藏在被窝里偷偷看。”
“...神经”
周黎晓抬头，无语地笑嗔他一眼。
不过当晚，贺骏山的确给她看了，还真得捂在被窝里偷偷看，不光看，还用了。
事后，她脸蛋涨红，气喘吁吁叮嘱他：
“要不要上把锁？这要扔垃圾桶里，阿姨早晚发现。”
佣人阿姨发现了，就等于公公婆婆发现了。
想想他们对自己那么好，拿她当亲闺女一样，明知道婆婆盼孙子，自己还在这儿跟贺骏山偷偷避孕，周黎晓忍不住感到羞愧和心虚。
就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公婆的事儿。
“不用。早上我自己收拾，不让她们发现。”
贺骏山嗓音喑哑，搂着她轻蹭耳鬓，说完气息沉沉压到她身上。
周黎晓细声喃喃，“这样好么？要不还是把话跟她们说清楚，都是明事理的长辈。”
“嗯。”
男人忙着拱她脖子，应声敷衍，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过后几天，周黎晓一直想找机会跟荣妍说，但又实在张不开嘴。
贺骏山也不说，只说是没必要。
“这事儿就该顺其自然，且让她盼着吧，直接告诉她咱们不要孩子，她反倒失望着急，往后天天晚上急的睡不着觉。”
周黎晓不以为意，忍不住嘟囔了句：
“...那要是天天盼，月月怀不上，一样急的睡不着。”
贺骏山：“那就等到了那时候再说。”
“......”
*
八月中旬，周黎晓来了月事。
荣妍就有那么点儿失望，不过这才刚过门头个月，她也没太纠结。
头两天，周黎晓难受的下不来床，她还张罗着让阿姨给煮姜丝红糖，亲自端到房间里。
“黎晓，快趁热喝，里面还煮了鸡蛋，喝完就不难受了。”
周黎晓感动的眼眶酸热，“谢谢妈。”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
荣妍坐到床边，满脸慈爱看着她把一碗姜丝红糖鸡蛋吃完，等接过碗，才笑眯眯说了句。
“我年轻那会儿，也跟你这样似的，不过后来怀上了，等骏山跟青川兄弟俩出生，往后身上就再没那么难受过。”
周黎晓握着手绢擦嘴的手顿了顿，眼睫低垂轻轻点头。
荣妍：“...所以啊，等你也怀上，就再也不用受这份罪了。”
周黎晓唇瓣抿了抿，鼓足勇气抬头，张了张嘴说：
“妈，有件事我.....”
“妈妈！”
话说到一半儿，门外走廊里响起咚咚咚的跑步声，贺小军大声叫着跑进来，手里还扬着一封方方正正的大信封。
“我刚刚跟胖丫她们玩儿，回来的时候，在门口遇到送信的邮差叔叔！有妈妈一封信！”
“快拿过来我看看。”
荣妍连忙朝他招手，一边笑呵呵接过信封，一边跟周黎晓说：
“该是成绩单跟录取通知书下来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快，你自己拆开看看！”
周黎晓有点紧张，屏着口气拆开信封。
她看了眼，瞬间喜形于色：
“妈！真是录取通知！我，我考上啦！！”
“我看看！”
荣妍也激动的不得了，急忙一把接过录取通知，看清通知书上的校名，表情又惊喜又发懵。
“京...京华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