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尘的视线穿透了冥黯消散后的虚空,直抵那道深不见底的黑色裂缝。慈悲刀在掌中急促颤鸣,古老的符文在刀身金光中跳动,无声地警示着。他知道,那裂缝的另一端,连接着的是“永恒之暗”的本体,一个超越了绝望,接近于“无”的终极存在。没有迟疑,他握紧慈悲刀,一步踏入那片纯粹的黑暗。
瞬间,所有的感知都被剥夺了。没有光线,没有声音,甚至连身体的触觉都消失了。净尘感到自己仿佛被无形的手撕扯,不是物理上的疼痛,而是一种“存在”被无情消磨的虚幻感。周围是极致的空无,比冥黯巢穴的虚无更彻底,更纯粹。慈悲刀的金光也受到压制,变得黯淡,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一种难以言喻的空洞感从心底升起,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流失。净尘试图凝聚慈悲之力,却感到力量在虚无中迅速涣散,难以集中。慈悲刀在他手中颤抖得更加厉害,刀身上那些古老的符文不再仅仅是跳动,它们开始散发出微弱的光芒,似乎在吸收周围的虚无,又像是在发出某种更深层的警示。刀身不再只是净化,它似乎在尝试“理解”这片虚无的本质。
在无尽的黑暗中,净尘感应到“永恒之暗”的存在。它并非一个有形体的东西,而是一种“绝对虚无”的意志,一种要将一切归于“无”的本能。它没有愤怒,没有悲伤,甚至没有思考,只有一种纯粹的“湮灭”意图。这种“无”的意志无处不在,它试图剥夺净尘的感知,剥夺他的记忆,剥夺他的存在,甚至剥夺他内心深处的慈悲。净尘的思绪开始变得模糊,一些记忆的片段像被橡皮擦抹去一般,逐渐消失。
他感到内心深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一种迷茫和遗忘的情绪开始滋生。耳边仿佛有无声的低语,那是“无”的呼唤,引诱他放弃一切,归于虚无的平静。这种剥夺比任何攻击都更可怕,它不伤肉体,却直指灵魂,试图从根本上抹去一个人的存在。净尘咬紧牙关,努力回忆那些被他拯救过的面孔,那些被慈悲刀光照亮的希望。然而,连这些清晰的记忆也开始变得模糊,仿佛从未发生过。
就在这种被剥夺的边缘,净尘感到慈悲刀发生了异变。刀身金光不再是向外扩散,而是向内收缩,形成一个微小的金色漩涡。他尝试以慈悲刀将那些被剥夺的“存在”重新唤醒,对抗虚无的侵蚀。他将慈悲刀插入虚无,激发了刀身深处隐藏的“逆转”之力。金光不再是简单的驱散,而是化为无数细小的“生命火花”,在虚无中点燃。这些火花带着微弱的生机,试图唤醒被“无”吞噬的微弱存在。
“永恒之暗”的“意志”似乎感应到了净尘的逆转之力,它没有声音,但净尘却清晰地感应到一种“不解”和“愤怒”的情绪波动。整个虚无空间开始剧烈翻腾,形成一场比之前冥黯巢穴更强大的虚无风暴。风暴中,无数纯粹的“无”之能量化为漩涡,试图彻底湮灭净尘。同时,净尘感应到它似乎想向他传递某种“终极真理”——即“无”才是最终的归宿,一切存在都是短暂而无意义的。
净尘在虚无风暴中,凭借地藏菩萨的慈悲誓言,以及对众生希望的坚守,硬抗虚无的侵蚀。他的身体感到剧烈的疼痛,那是“存在”与“无”的剧烈碰撞。他知道自己必须找到“永恒之暗”的“逻辑核心”,彻底斩断其蔓延。他不再试图净化虚无,而是将慈悲刀化为自己唯一的感知延伸。他以慈悲刀感应着这片“无”的深处,寻找那个维系其存在的“锚点”。
在虚无的深处,净尘凭借慈悲刀的指引,发现了一个被虚无包裹,却散发着微弱“秩序”波动的点。那点波动与周围的混乱虚无格格不入,仿佛是“永恒之暗”真正存在的“锚点”。慈悲刀在净尘手中发出前所未有的剧烈颤鸣,刀身上跳动的符文在此刻变得异常明亮,仿佛在指引着他,要彻底终结“永恒之暗”,他必须以自身的“慈悲”作为引子,将其彻底“存在化”,才能斩断。他必须用“有”去定义“无”,用“生”去抵抗“死”,用“慈悲”去锚定虚无,让它变得可以被“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