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神种发芽，惊动四邻
五十两银子，沉甸甸的，带着一种冰冷的、几乎要灼伤皮肤的真实感。苏晚晚将那几个银锭子死死攥在手心，指甲都快要嵌进掌纹里。
她没有回卧房。
而是像个做贼的，溜进了柴房。
关上门，黑暗和灰尘的味道瞬间将她包裹。她靠在冰冷的门板上，心脏还在狂跳。
“你赚的。”
“自己收着。”
那男人的声音，像鬼魅一样，在她脑子里盘旋。他到底什么意思？施舍？还是更恶毒的，让她在拥有希望的那一刻，再亲手掐灭它？
苏晚晚用力摇了摇头，想把那张俊美又冷酷的脸甩出脑海。
不能想。
想不通的，就不要想。
她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就在这时，那个久违的、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在她脑中突兀地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完成隐藏成就：“第一桶金”（通过个人智慧与劳动，赚取超过五十两白银）。】
【成就奖励发放：bUG修复补偿礼包。】
苏晚晚愣住了。
还有这种好事？
【礼包开启：空间扩容。】
【当前空间：十方米。扩容后空间：二十立方米。】
【补偿说明：经检测，宿主在执行“贤妻良母”任务中，多次引发超出系统预期的社会影响力，对宿主造成了一定的精神困扰。本次补偿旨在提升宿主的个人资产安全性，希望宿主再接再厉…】
再接再厉你个头！
苏晚晚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
但下一秒，她就感受到了那种奇妙的变化。
她闭上眼，心念一动。
二十立方米。
大概相当于一个…储藏室那么大。
苏晚晚的心，猛地一颤。
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将手里那五十两银子，连同之前从叶孤城那里“抠”出来的，藏在床板夹缝里那几两碎银，全部，用意念丢进了那个空荡荡的空间里。
银锭子落进去，连个响声都没有。
它们就那么静静地，悬浮在灰色的虚空中。
安全了。
这一刻，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像暖流一样，淌过她四肢百骸。
这是独属于她的秘密。
一个连叶孤城也无法窥探的，绝对的，私密领域。
有了这个，她的“跑路基金”，才算有了真正的保障。
苏晚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推开柴房的门，午后的阳光倾洒下来，有些刺眼。
她眯了眯眼，抬头看了一眼那栋精致华美的主楼，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己都没察觉的冷冽的弧度。
…
接下来的日子，苏晚晚过得异常充实。
自从那天跟钱商人“谈妥”了生意，她就好像找到了一个新的，可以让她暂时忘记恐惧和绝望的宣泄口。
种地。
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后院那片荒地上。
每天天不亮，她就爬起来，换上那身粗布短打，扛着锄头和铁锹，去开垦新的土地。
那片荒地很大，杂草丛生，土壤板结。
开垦起来，异常费力。
可苏晚晚却乐此不疲。
汗水顺着额头淌过脸颊，滴进泥土里。手臂酸痛得抬不起来，手心的水泡破了又长，长了又破，最后结成了厚厚的茧。
她整个人，被晒得黑了一圈，看起来，再也不像个养在深闺的娇弱夫人，反而更像一个地地道道的，乡野村妇。
宅子里的下人们，看她的眼神，也从最初的同情和麻木，渐渐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
他们想不通。
这位被主上金屋藏娇的夫人，放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不过，为什么偏偏要自讨苦吃，跑来跟一堆烂泥巴打交道。
叶孤城也再没来过这片后院。
他好像真的，只是随口给了她一个“恩准”，然后就把她这个人，连同这片荒地，一起抛在了脑后。
他越是这样，苏晚晚心里，那根弦就绷得越紧。
她不信。
她一个字都不信。
所以她只能更卖力地，去扮演好她这个“沉迷种地无法自拔”的农妇角色。
时间，就在这日复一日的，沉默的劳作中，悄然流逝。
大概，过去了七八天。
这天清晨，苏晚晚像往常一样，提着水桶，去给那片最先种下土豆的土地浇水。
当她穿过月亮门，看到眼前景象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她手里的水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水，泼洒出来，打湿了她的裤脚和鞋子，她却毫无知觉。
绿了。
那片原本只是刚刚翻整过的，黑漆漆的土地，一夜之间，竟然，冒出了一片绿油油的，生机勃勃的藤蔓！
那些藤蔓，长得极其野蛮。
每一根，都有小拇指那么粗。
宽大的叶片，绿得像是要滴出油来，在晨光下，闪烁着一层健康得近乎诡异的光泽。
它们肆无忌惮地，舒展着，攀爬着，几乎将那片土地，完全覆盖。
那股子旺盛的，仿佛要冲破天际的生命力，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这是…”
苏晚晚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
她蹲下身，伸出手，指尖颤抖地，抚摸着一片宽大的土豆叶。
叶片上传来的，是冰凉的，带着露水的，真实的触感。
可这太不真实了！
土豆的生长周期，就算品种再好，肥再足，也不可能这么快！
这才几天？
不到十天！
就从一个个小小的芽块，长成了现在这副遮天蔽日的样子？
这哪里是种地。
这简直是神迹！
狗屁系统！
你给我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苏晚晚的心，在狂喜和恐惧之间，来回摇摆。
喜的是，这“神种”长势如此惊人，意味着她的收成，将会远超预期。她的“跑路基金”，会以一个恐怖的速度，迅速积累。
惧的是，这种完全违背自然规律的现象，太高调了！
高调得，像是在黑夜里，点燃了一支巨大的火把。
会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包括…那些不怀好意的，贪婪的目光。
苏晚晚心中那点因为空间扩容而带来的安全感，瞬间，荡然无存。
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麻烦，要来了。
…
水榭虽然建在村子外围，但它的后院，紧邻着一片村民的农田。
两者之间，只隔着一道半人高的，稀疏的竹篱笆。
最先发现这片“奇景”的，是村里一个姓赵的老农。
这天下午，赵老汉扛着锄头，从自家田里收工回家。
路过水榭后院时，他习惯性地，往里面瞟了一眼。
这一眼，差点把他手里的锄头给惊得掉在地上。
“我的娘诶…”
赵老汉揉了揉自己的老花眼，又看了一遍。
没错。
那片前几天还光秃秃的荒地，此刻，正覆盖着一片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长势凶猛的绿色藤蔓。
那绿油油的叶子，在夕阳下，泛着一层宝光。
那股子勃勃的生机，隔着十几步远，都能感觉到。
“这…这是什么神仙藤？”
赵老汉活了六十多年，种了一辈子地。
他敢拿自己的脑袋担保，他从没见过，哪家的庄稼，能长成这副德行！
他呆呆地看了半晌，然后，扛起锄头，几乎是小跑着，冲回了村里。
“出奇事了！出奇事了！”
“叶先生家那片后院，长出神仙草了！”
赵老汉这一嗓子，像在平静的池塘里，丢下了一块巨石。
整个清溪村，都炸了锅。
“什么神仙草？老赵头你莫不是老眼昏花了吧？”
“就是！那片荒地都荒了多少年了，还能长出花来？”
“走走走，去看看！”
好奇的村民，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地，朝着水榭的方向涌去。
当他们挤在竹篱笆外，亲眼看到那片绿得发亮的，长势霸道的藤蔓时，所有人都被镇住了。
现场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天爷啊…这…这真是地里长出来的？”
一个妇人捂着嘴，眼睛瞪得像铜铃。
“我前两天路过，还没这么茂盛呢！这才几天功夫，怎么就长成这样了？”
“你们看那叶子，比我家的巴掌还大！绿得跟翡翠似的！”
“这肯定不是凡种！这绝对是神仙种子！”
“我早就说了！叶家那位夫人，不是一般人！你们忘了？上次李家那浑小子想占她便宜，结果呢？转头就娶了叶先生这么个神仙人物！这叫什么？这就叫福报！”
“对对对！听说她还会做什么新奇的点心，还会设计那什么…什么盘扣！钱家的大掌柜都巴巴地跑来跟她买呢！”
“我看啊，这位叶夫人，就是天上下凡的福星！她种出来的东西，能是凡物吗？”
议论声，此起彼伏。
村民们看着那片菜地，眼神，从最初的惊奇，渐渐变成了敬畏，和一丝发自内心的，对神迹的崇拜。
苏晚晚的名字，在他们口中，被蒙上了一层神秘而高大的光环。
人群的角落里。
李大头和他儿子李二狗，也混在其中。
李二狗看着那片绿油油的土地，眼睛都红了。
他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爹！你看！我就说那小贱人有鬼！这地里，肯定埋着宝贝！”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嫉妒和贪婪。
李大头的脸色，更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眯着那双精明的小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片藤蔓，像一条盯上了肥肉的毒蛇。
福星？
神仙种子？
去他娘的福星！
那本来，都该是他们李家的！
是苏晚晚那个白眼狼，从他们手里，偷走的！
“宝贝…”
李大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阴冷得吓人。
“是宝贝，就不能让她一个人占着。”
他看了一眼周围那些，还沉浸在“神迹”中，一脸崇拜的愚蠢村民，嘴角，扯出一个阴险的冷笑。
“走。”
他对李二狗说。
“爹，咱们去哪？”
“去镇上。”李大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这事，光靠咱们，不行。”
“得找个，能治得了他们的人。”
…
苏晚晚站在后院的月亮门里，听着外面传来的，越来越响的议论声，一颗心，慢慢地沉入了谷底。
她完了。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片土豆，成了她无法掌控的，一个巨大的变数。
它给她带来的，不是低调的资本积累，而是万众瞩目的，危险的声望。
她像一个在悬崖上走钢丝的演员。
下面，是万丈深渊。
而头顶，聚光灯打得雪亮，让她所有的动作，都暴露在无数双眼睛之下。
她能感觉到。
那些目光里，有好奇，有敬畏。
但更多的，是隐藏在黑暗里的，窥伺和贪婪。
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那栋安静的，华美的主楼，像一头沉默的巨兽，静静地，匍匐在夕阳的余晖里。
那个男人，会在哪里？
他是在书房里，品着茶，听着下人汇报外面的骚动？
还是就站在二楼的某个窗后，用他那双能洞悉一切的眼睛，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她此刻的，惊慌失措？
一种彻骨的，被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寒意，再次，将她淹没。
她低头，看着脚下那片，绿得刺眼的土地。
这哪里是她的希望。
这分明是，一个新的，用藤蔓和叶片编织而成的，更加精美，也更加坚固的，牢笼。
这些疯狂生长的藤蔓…
长得太快了。
比她逃跑的计划，快得多。
也比她能逃跑的速度，快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