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清影暗香
楚歌所在的第五巡逻队接到新指令，前往城南废弃工业区进行排查。那里检测到异常灵能波动，怀疑有新的鬼物巢穴正在形成。临行前，陈锋特意叮嘱：“这次可能不止普通游魂，小心行事。”
队伍踏入工业区，一股混合着铁锈和腐败气味的空气扑面而来。楚歌敏锐地感知到，这股腐败气味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鬼气。队长打了个手势，队员们迅速散开，呈战术队形推进。
楚歌刻意收敛气息，将主要精力放在感知环境上。他的精神力如无形蛛网向四周蔓延，很快捕捉到右前方一栋废弃车间二楼传来的微弱能量波动。
“二楼，有东西。”楚歌低声示警。
队长点头，示意队伍向那栋三层高的厂房包围。
接近厂房入口时，楚歌怀中那枚得自隐街的黑色卡片微微发烫——这是青年超凡协会王锐给他的信物。同时，他感知到厂房三楼有一股截然不同的能量源，并非鬼气，而是某种精密机械运转时特有的规律脉冲。
“不止有鬼物。”楚歌提醒道，“三楼有别的能量反应，可能是人为的。”
队长神色凝重，迅速调整部署：“楚歌，你带两个人上二楼查看鬼气源。其他人跟我封锁一楼出入口，小心三楼的不明目标。”
楚歌点头，带着两名队员迅速沿锈迹斑斑的铁梯向上摸去。越接近二楼，那股鬼气越发浓郁，还夹杂着类似腐肉烧焦的刺鼻气味。
二车间内堆满了废弃的机器和零件，光线昏暗，只有几缕阳光从破损的屋顶投射下来，在布满油污的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斑。
楚歌示意两名队员守住门口，自己悄无声息地潜入车间深处。他的脚尖轻点地面，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同时右手已凝聚起淡淡的金光，准备随时发动攻击。
突然，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从一堆废铁后传来，三只形如剥皮野狗、但体型更大的鬼物猛地扑出——正是之前遭遇过的“蚀骨犬”，但这几只明显更加壮硕，眼中燃烧的幽绿火焰也更为炽烈。
“d级上位，小心！”楚歌低喝一声，不退反进，迎向最先扑来的那只蚀骨犬。
这一次，他没有完全依赖S级的封印天赋，而是有心试炼近日来对“不朽神躯”的掌控。在那闪烁着绿光的利爪即将触及面门的瞬间，楚歌的身体以一种超越常理的速度微微侧闪，同时右拳泛起一层几乎看不见的淡金薄膜，精准地轰在蚀骨犬的侧腹。
“噗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但蚀骨犬的腹部被这一拳直接洞穿，黑烟从伤口处汹涌而出，鬼物发出凄厉的惨嚎。楚歌能清晰感觉到，在拳头接触鬼物的瞬间，那层淡金薄膜产生了某种“分解”效应，直接将灵体结构破坏。
对灵体特攻的效果比想象中还要好。这是他近日修炼的成果——将“不朽神躯”的力量极薄地覆盖在体表，形成一层针对灵体的“腐蚀层”。
另外两只蚀骨犬见状，不仅没有退缩，反而更加狂躁地扑来。楚歌眼神一凛，正欲全力出手，却突然感知到三楼那股规律的能量脉冲陡然增强。
“嗡——”
一道淡蓝色的能量波纹从天而降，精准地笼罩住那两只蚀骨犬。鬼物的动作瞬间变得迟缓，仿佛陷入泥沼。紧接着，数道闪烁着电弧的能量索从三楼的一个通风口射出，将鬼物牢牢捆住。
楚歌抬头，看见三楼栏杆处，一个身影正收起一个造型奇特的发射装置。两人目光短暂交汇，那眼神沉静而锐利，与之前接触过的灵调局成员或协会之人都不同。
清理完二楼的鬼物残骸后，三楼的那位不速之客沿着楼梯走了下来。
此刻，楚歌才真正看清她的模样。她相貌清秀，身材清瘦，确实不如柳如烟那般美艳夺目。她穿着一身合体的深灰色工装，外套一件带有多个口袋的战术背心，长发简单地扎成马尾，脸上不施粉黛，看起来干净利落。最引人注意的是她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眼神沉静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锐利，与她清秀的外表形成微妙对比。
“苏软软，‘坚城实业’东离市分公司的临时负责人。”她向楚歌等人出示了证件，声音平静，带着一丝淡淡的沙哑，“我们在测试新的‘驱灵装置’，刚好探测到这里的异常能量聚集，就过来看看。”
楚歌注意到，她手中那个造型奇特的装置正在微微发光，屏幕上滚动着复杂的数据。“苏总为什么选择在这个危险的区域测试设备？”队长皱眉问道，语气中带着怀疑。
“因为这个工业区的鬼气背景辐射适中，是理想的测试环境。”苏软软的回答不卑不亢，“而且，根据我们的监测，冥川节点的每次异动后，这片区域都会产生新的鬼物聚集现象。在这里测试，既能验证设备性能，也能为灵调局提供一些额外数据。”
她走到被能量索束缚的蚀骨犬旁，蹲下身，从口袋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扫描仪，对着仍在挣扎的鬼物进行扫描。“有趣，”她轻声道，“这几只蚀骨犬的能量签名与常规样本有细微差异，似乎受到了某种强化。看来节点的影响正在深化。”
楚歌敏锐地察觉到，苏软软在说“节点的影响正在深化”时，语气中有一种非同寻常的确定感，不像推测，更像陈述一个已知事实。
回到灵调局分局后，楚歌在任务报告中将与苏软软的相遇作了简要说明。他隐瞒了黑色卡片发烫的细节，只提到自己提前感知到了三楼的能量反应。
当晚，楚歌在分局食堂再次遇见了苏软软。她正独自坐在角落用餐，面前只放着一份简单的套餐，与周围喧闹的环境格格不入。楚歌端着餐盘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苏总的设备测试还顺利吗？”楚歌看似随意地问道。
苏软软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仿佛早料到他会来打听。“还好，”她淡淡地说，“至少证明了我们的‘镇魂索’对d级鬼物有良好的束缚效果。”
楚歌注意到，苏软软的手指纤细，但指关节处有细微的茧痕，这是长期进行精密操作留下的。她的气质与柳如烟的耀眼夺目截然不同，更像是一泓深潭，表面平静，内里却可能暗流涌动。
“苏总对冥川节点似乎很有研究？”楚歌试探着问。
“只是工作需要。”苏软软放下筷子，直视楚歌，“楚先生才是真正令人惊讶的人。我观察过那两只蚀骨犬的伤口，那不是普通灵能武器能造成的破坏。你的天赋...很特殊。”
两人目光交汇，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有所保留，又都想从对方那里获得信息。这种微妙的试探持续了片刻，最终是苏软软打破了沉默：“楚先生，相信你也感觉到了，东离市的平衡正在被打破。灵调局依赖智械未来的高科技，协会信奉个人力量，而我们‘坚城实业’...则相信扎实的装备和准备才是根本。”
她轻轻推过一个数据芯片：“这里有一些关于近期节点能量波动模式的分析，或许对你有用。算是...见面礼。”
楚歌接过芯片，没有立即查看，而是问道：“为什么给我这个？”
“因为我看过你的战斗数据，”苏软软站起身，准备离开，“我认为，我们或许可以成为...互利的合作伙伴。毕竟，在这个城市，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看着苏软软离开的背影，楚歌摩挲着手中的芯片。这位看似清瘦简单的女总裁，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她的到来，无疑会给东离市本已复杂的局势增添新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