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的正午本该是赤沙炙烤得最烈的时候，圣翼要塞训练广场的钢板地面能烫得动力甲靴底微微发烫，新兵们的呐喊与链锯剑的嗡鸣本该是此刻唯一的旋律。但今天，一道尖锐到刺透颅骨的深空警报，却像一把染血的链锯，硬生生撕裂了这片“常态”——那是要塞四座角楼顶端的“虚空警戒哨”发出的信号，长鸣不止的“呜呜”声裹着沙粒，砸在每一栋营房的金属门上，连圣翼要塞深处圣物堂的圣油灯，都被震得微微晃动，乳白的灯芯焰苗忽明忽暗，像是在畏惧某种来自虚空的威胁。
吉斯正坐在宿舍靠窗的铁架床上，指尖摩挲着刚完成圣血涂层的克里德型链锯剑。淡红色的圣纹在正午阳光下泛着柔和却坚定的光，刃口还残留着清晨训练时斩稻草人留下的焦痕，他用浸过浓缩圣油的软布轻轻拂过刃身，圣纹竟像有生命般微微闪烁，一道极细的红光顺着纹路流转，最终汇入剑柄处的血滴徽记——这是艾琳娜博士说的“圣能共鸣”，只有在靠近混沌能量或使用者意志集中时才会出现。他刚想再试一次激活圣纹，警报声就像重锤砸在耳膜上，链锯剑的圣纹瞬间亮了几分，仿佛也感知到了危险。
“该死的！又是混沌杂碎来捣乱？”卡伦的咆哮从对面床铺传来，他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的，黑石岩棒被他一把抄起，顶端的黑石碎片刮过床沿的金属支架，留下一道浅痕。他的暗红色动力甲还没完全扣好，肩甲斜挂在胳膊上，露出里面沾着训练汗渍的黑色内衬，“上次攻城还没打够吗？这次老子要把他们的攻城锤砸成废铁！”说着就要往门外冲，完全没顾上脚下还没系好的靴带。
“别冲动，卡伦！是深空警报，不是地面攻城！”利奥的声音紧随其后，他抱着混沌能量探测器挤到宿舍中央，眼镜滑到鼻尖，镜片反射着探测器屏幕上跳动的红色波纹，“你看这个频率——是‘虚空威胁’代码，不是‘地表入侵’！探测器已经接入要塞战术网络，是巴尔轨道站出事了！”他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调出一幅全息投影——投影中，一颗银色的环形空间站正被三艘涂满暗紫色亵渎符文的混沌巡洋舰包围，空间站外侧的装甲板像被啃过的面包，多处撕裂，橘红色的火光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在深邃的太空中拖出长长的焰尾，像一道淌血的伤口。
“巴尔轨道站？”吉斯猛地站起身，链锯剑“咔嗒”一声归鞘，他快步走到投影前，目光死死盯着那艘最大的混沌巡洋舰——舰首雕刻着恐虐的血爪图腾，炮口正对着轨道站的补给舱方向，“那里储存着要塞三个月的压缩粮和.75口径爆弹弹药，还有机械教的维修零件！要是丢了，咱们下个月训练都得用钝剑！”他摸了摸腰间的爆弹枪——那是老格雷赠送的锈爆弹枪，利奥上周刚帮他加装了低倍率瞄准镜，此刻枪身还带着一丝金属的凉意。
“不止这些。”沃克的声音从宿舍门口传来，他已经穿戴整齐全套mKx动力甲，暗红色的甲胄在门口逆光中泛着冷光，肩甲上的血滴徽章比其他人的更大更亮，显然是小队队长的标识。他手里捏着一份折叠的战术简报，手指因为用力而让甲胄关节发出“咔嗒”轻响，“轨道站还是巴尔与帝国星域的通讯中转站，混沌要是控制了它，咱们就成了断了线的孤堡，连求援信号都发不出去。命令下来了，咱们小队乘‘猩红之翼’号突击舰支援，15分钟后在西停机坪集合。”
“15分钟？够老子穿好甲再磨亮岩棒！”卡伦说着就开始猛扣动力甲肩甲的搭扣，动作太急差点把搭扣掰弯，利奥赶紧过去帮忙，嘴里还念叨：“你慢点！动力甲搭扣断了，机械教的技工至少要修半天，到时候你只能光着膀子去打架！”
吉斯快速检查装备：链锯剑的圣油布塞进战术腰包，爆弹枪的弹仓确认装满（30发.75口径爆弹，利奥特意帮他混装了两发穿甲弹），腰间挂着两枚 fragmentation 手榴弹，还有一小瓶浓缩圣油——艾琳娜博士说过，圣血涂层遇到高强度混沌能量可能会暂时减弱，用圣油擦拭能快速恢复。他刚把头盔扣在头上，通讯器里就传来利奥的声音：“吉斯，我把轨道站的结构蓝图传到你头盔的战术面板了，补给舱的应急入口在c区3号通道，那里的装甲最薄，适合强行切开。”
西停机坪的景象比宿舍里更显紧张。十几艘Rhino运兵舰像蛰伏的钢铁巨兽趴在沙地上，机械教的技工们穿着红袍，伺服臂从背后伸出，有的握着焊枪修补运兵舰的装甲划痕，有的在给突击舰的引擎加注燃料，焊枪的火花在赤沙背景下显得格外刺眼。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圣油与金属灼热的混合味——这是圣血天使要塞特有的“备战气息”，每一次闻到，吉斯都能感觉到胸口的血滴印记微微发烫。
“猩红之翼”号突击舰就停在停机坪中央，舰身长达20米，通体涂着圣血天使标志性的暗红色，舰首镶嵌着一块半米见方的血滴徽章，徽章边缘用圣金粉末勾勒出翅膀纹路，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舰桥的观察窗旁，一个左眼装着机械义眼的老兵正擦拭着舰首的爆弹炮，他的左臂空荡荡的，袖口缝着圣血天使的战团徽记——正是突击舰驾驶员老科恩，退役前是圣血天使的突击小队成员，在一次对抗泰伦虫族的战斗中失去了左臂。
“你们就是731小队？”老科恩转过身，机械义眼的红光扫过四人，“我已经检查过突击舰的武器系统，尾炮的.75口径爆弹能正常运作，但左翼的导弹巢只剩下两枚穿甲弹——后勤处说弹药优先给轨道站防御，咱们只能省着用。”他指了指舰身左侧的导弹巢，那里的装甲板有明显的凹陷，“上次对抗混沌掠袭舰时被打坏的，还没来得及修，你们登舰后别碰那个区域，容易出故障。”
“放心吧，老科恩！”卡伦拍了拍导弹巢的装甲板，差点把上面的焊点震掉，“咱们只需要把突击舰开到轨道站，剩下的交给我的岩棒就行！”
“别乱碰我的舰！”老科恩赶紧拦住他，机械义眼的红光闪得更急了，“这‘猩红之翼’陪我打过三次混沌舰队，比你们的命还重要！要是碰坏了，我让机械教的人把你拆成零件当维修材料！”
利奥赶紧打圆场，拉着卡伦往舰舱走：“咱们快登舰吧，时间快到了，我还得调试探测器的抗干扰模式，太空中的混沌信号会影响数据读取。”
突击舰的舰舱内部比想象中简陋，两侧是固定座位，中间留出通道，天花板上挂着应急灯和备用爆弹枪。沃克走到舰舱前部的临时战术台旁，展开轨道站的蓝图：“现在分配任务：老科恩负责驾驶突击舰，避开混沌巡洋舰的主炮，从轨道站c区的盲区切入；利奥，你在副驾驶座操控尾炮，优先击落靠近的混沌登舰艇，同时修复轨道站的通讯信号；卡伦，你守住舰舱门，混沌肯定会派登舰部队偷袭，别让他们踏上突击舰一步；吉斯，你跟我一组，从应急入口登舰，优先清理补给舱的混沌信徒，保护里面的物资，等利奥修复通讯后，再联系要塞派援军。”
“凭什么让我守舰舱门？”卡伦不满地嚷嚷，他把岩棒往座位上一放，震得座位都在晃，“我也能去补给舱砍混沌杂碎！守在这里跟看仓库的奴工有什么区别？”
“因为突击舰是咱们唯一的退路。”沃克的语气没有丝毫妥协，他指着蓝图上的突击舰位置，“要是舰舱被混沌占领，咱们就算夺回补给舱，也会被困在轨道站等死。你是小队里最擅长近距离防御的，只有你能守住这里——这不是看仓库，是守住咱们所有人的命。”
卡伦还想反驳，吉斯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我和沃克清理完补给舱，就去武器舱支援，那里肯定有更多混沌信徒，到时候让你砍个够，怎么样？”他知道卡伦吃软不吃硬，果然，听到“砍个够”，卡伦的脸色缓和了不少，虽然还是嘟囔着“早知道就该跟沃克换任务”，但还是乖乖走到舰舱门旁，把岩棒斜靠在门上，摆出防御姿势。
突击舰的引擎发出低沉的嗡鸣，地面的固定装置“咔嗒”一声解锁，舰船缓缓升空。吉斯走到舰桥的观察窗前，看着巴尔的地表逐渐缩小——赤黄色的沙漠像一块巨大的破布，上面布满了战争留下的疤痕，圣翼要塞的黑色钢墙变成了一条细线，而远处的轨道站，此刻已经能清晰看到弥漫的黑烟，像一根黑色的柱子，插在深邃的太空中，显得格外刺眼。
“轨道站的通讯有微弱信号了！”利奥突然喊道，他的手指在副驾驶座的控制面板上飞快敲击，舰桥的扬声器里传来一阵嘈杂的电流声，随后是一个沙哑的声音：“这里是轨道站防御队……c区已经失守……混沌信徒在改造武器舱的炮台……他们要轰击巴尔……补给舱还在我们手里，但我们快撑不住了……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混蛋！他们敢用帝国的炮台打巴尔？”卡伦猛地站起来，岩棒差点碰到舰舱顶，“吉斯，咱们快点！我要把那些改造炮台的混沌杂碎砸成肉酱！”
老科恩猛地拉动操纵杆，突击舰突然向左倾斜，吉斯赶紧抓住观察窗的扶手，才没被甩出去。“坐稳了！混沌巡洋舰发现咱们了！”老科恩的机械义眼红光闪烁，他盯着前方的全息雷达，上面跳出三个快速移动的红点，“是混沌登舰艇，正从巡洋舰的机库出发，目标是咱们！”
利奥立刻切换到尾炮操控模式，舰尾的两门爆弹炮缓缓抬起，炮口对准最前面的一艘登舰艇。“尾炮就绪！但登舰艇的速度太快，普通瞄准打不中！”利奥的额头渗出汗水，他看着瞄准镜里不断闪避的登舰艇，“吉斯，你的‘直觉’能预判它们的轨迹吗？探测器跟不上它们的速度！”
吉斯闭上眼睛，集中意志强化灵能亲和——太空中的灵能波动比地面更清晰，他能“感知”到三艘登舰艇的能量流动，引擎的能量像三团橙色的火焰，而它们的规避轨迹虽然杂乱，却有规律可循：每一次转向前，引擎的能量都会短暂减弱0.5秒。“最前面那艘，两秒后会向左转向，转向时引擎能量最弱，瞄准它的引擎左侧！”
利奥没有丝毫犹豫，在吉斯说完的瞬间按下发射按钮——“嘭！嘭！”两发爆弹从尾炮射出，带着白色的尾迹，精准击中了登舰艇的引擎。那艘登舰艇瞬间失去动力，舰身开始旋转，随后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在太空中形成一团橙色的火球，碎片向四周飞溅，有些碎片擦着突击舰的舰身飞过，留下一道道浅痕。
“命中！干得好，吉斯！”利奥兴奋地喊道，立刻调整瞄准目标，对准第二艘登舰艇，“下一艘，三秒后会减速，瞄准它的驾驶舱！”
卡伦在舰舱门旁看得热血沸腾，他用力挥舞着岩棒：“利奥，别只打引擎啊！把它们炸成碎片！让这些混沌杂碎知道，圣血天使的突击舰不是好惹的！”
吉斯继续预判登舰艇的轨迹，利奥的操作越来越熟练，尾炮的命中率也越来越高。第二艘登舰艇的驾驶舱被击中，舰身失控撞向轨道站的废弃卫星，变成了一堆废铁；第三艘登舰艇见势不妙，想转身逃跑，却被老科恩驾驶突击舰追上，利奥的尾炮连续射击，将它的引擎和弹药舱先后击中，登舰艇在太空中炸成了一团耀眼的火光。
“搞定！没有漏网之鱼！”利奥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探测器屏幕上的红色红点全部消失，只剩下轨道站的信号，“突击舰的尾炮还剩12发弹药，左翼导弹巢的两枚穿甲弹完好，足够应对接下来的战斗。”
沃克走到观察窗前，看着轨道站越来越近，c区的应急入口已经清晰可见——那是一个直径两米的圆形舱门，周围的装甲板有明显的战斗痕迹，舱门的控制面板已经被打坏，露出里面的电线，有些电线还在冒着火花。“准备登舰！”沃克从战术腰包里掏出链锯剑，按下开关，“滋滋”的嗡鸣声在舰桥里回荡，“吉斯，你用链锯剑切开应急舱门，我负责掩护，一旦舱门打开，咱们就冲进去，别给混沌信徒反应的时间。”
吉斯握紧自己的链锯剑，按下开关，刃口的淡红色圣纹瞬间亮起，比之前更醒目了几分，圣能波动在太空中似乎变得更强。他走到舰舱门旁，卡伦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跟混沌杂碎客气，要是打不过，就喊一声，我马上过去帮你！”
“放心吧，我会给你留几个的。”吉斯笑着说，他能感觉到，链锯剑的圣纹正在呼应他的战斗意志，仿佛在渴望着斩碎混沌的黑暗。
突击舰缓缓停靠在轨道站c区的应急入口旁，老科恩启动了磁力固定装置，将突击舰牢牢吸附在轨道站的外壳上。“舱门已经固定，你们可以出发了！”老科恩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他看着观察窗外的轨道站，“轨道站里的混沌能量很强，你们一定要小心，我会在这里等着你们回来——别让我的‘猩红之翼’变成没人驾驶的废铁。”
吉斯和沃克走到登舰舱口，舱门缓缓打开，冰冷的太空真空被舰船的内部气压隔绝，两人的头盔自动闭合，氧气系统开始工作。吉斯摸了摸胸口的血滴印记，那里传来熟悉的温热感，灵能亲和让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补给舱里有至少二十个混沌信徒的生物能量，他们的能量带着强烈的恶意，像一团黑色的浓雾，包裹着补给舱的大门。
“走吧。”沃克率先走出舱口，脚踩在轨道站的外壳上，磁力靴牢牢吸附着金属表面，他的链锯剑在太空中泛着冷光，“目标，应急入口，行动！”
吉斯跟在后面，目光扫过轨道站的外壳——到处都是弹孔和战斗痕迹，有些地方还残留着混沌信徒的血迹，暗红色的血液在太空中已经凝固，像一块块丑陋的疤。他能看到补给舱的应急入口旁，有几具帝国防御队的尸体，他们的动力甲被撕裂，手里还紧紧握着爆弹枪，显然是在最后一刻还在战斗。
“准备切开舱门。”吉斯举起链锯剑，刃口的淡红色圣纹在头盔的夜视仪下格外醒目，他能感觉到，圣纹正在呼应轨道站里的混沌能量，变得比之前更亮了——这把刚完成圣血涂层的链锯剑，即将迎来它的第一次真正战斗，斩碎混沌的黑暗，守护帝国的希望。
链锯剑的嗡鸣声在太空中显得格外清晰，刃口接触装甲板的瞬间，淡红色的圣焰从刃口喷涌而出，装甲板被轻松切开，发出“滋啦”的声响。吉斯知道，补给舱里的混沌信徒已经听到了动静，战斗即将开始，但他没有丝毫畏惧——因为他是圣血天使的战士，是帝皇的守护者，是混沌的天敌。
轨道站的内部，混沌信徒的嘶吼声隐约传来，夹杂着金属碰撞的声音——他们还不知道，死亡已经降临，一把带着圣血与圣焰的链锯剑，即将斩断他们的邪恶，守护住巴尔的生命线。吉斯深吸一口气，握紧链锯剑，准备在舱门切开的瞬间，冲进去，迎接这场属于圣血天使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