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的匪众在经历了最初的慌乱后,很快在头目的呵骂和死亡的威胁下重新组织起来。他们放弃了正面强攻的打算,转而利用人数优势,分成数股,从不同方向对星火谷的防御栅栏发起了试探性的冲击。
战斗进入了残酷而混乱的阶段。匪徒们嚎叫着,顶着简陋的“盾牌”,挥舞着五花八门的武器,试图靠近栅栏,用斧头砍,用身体撞。箭楼上的弓箭手们拼命地拉弓射箭,滚木礌石如同雨点般砸下,不断有匪徒惨叫着倒下,但后面的人立刻踩着同伴的尸体和鲜血,红着眼睛继续向上冲。
血腥气与呐喊声、惨叫声、兵刃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星火谷的守卫者们依托工事,拼死抵抗。赵铁柱如同门神般守在一段压力最大的栅栏后,手中的柴刀已经砍出了缺口,身上溅满了不知是敌人还是自己的鲜血。王莽则带着猎户们,用精准的投矛和冷箭,点杀着试图攀爬的敌人。
林晚没有直接参与战斗,她带着妇孺们在后方穿梭,运送箭矢、石块,照顾伤员。周郎中和他那个略懂医术的徒弟忙得脚不沾地,用有限的草药为受伤的同伴止血包扎。每一次看到有熟悉的面孔被抬下来,林晚的心都像被针扎一样疼。
谢景珩的身影如同鬼魅,在最危险的区域之间移动。他并不与敌人贴身肉搏,而是冷静地观察着战场的每一处细微变化,及时调动人手填补防御漏洞,指挥弓箭手集中火力打击敌人聚集的区域。他的存在,像一根定海神针,让星火谷的防御体系始终保持着韧性。
然而,敌人的数量优势毕竟太大。在付出了二十多人的伤亡代价后,匪徒们终于在一段相对薄弱的栅栏处打开了一个缺口!
“栅栏破了!杀进去!”黑虎兴奋地狂吼,亲自带着最凶悍的几个手下,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朝着缺口猛扑过来!
眼看防线就要被撕开,一旦让敌人涌入谷内,后果不堪设想!
“堵住缺口!”谢景珩厉声喝道,亲自带着预备队冲了上去!赵铁柱、王莽也立刻向缺口处靠拢。
缺口处的战斗瞬间白热化,双方短兵相接,血肉横飞。谢景珩手持一柄从匪徒尸体上捡来的腰刀,招式并不花哨,却精准狠辣,每一次挥出都必然见血,竟暂时挡住了黑虎的猛攻。但他毕竟不以武力见长,在黑虎疯狂的劈砍和周围匪徒的围攻下,很快左臂就被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
“景珩!”林晚远远看到,心胆俱裂,想也不想就抓起地上一根燃烧着的粗木柴,尖叫着冲了过去!她不会武功,只是凭着本能,将燃烧的柴火朝着围攻谢景珩的匪徒没头没脑地捅去!
火焰和浓烟暂时逼退了敌人,也为谢景珩赢得了喘息之机。赵铁柱和王莽趁机猛攻,终于将冲入缺口的几名匪徒砍翻在地。
“快!用火!把缺口堵上!”林晚嘶哑地喊道。
立刻有人将准备好的、浸透了松脂的柴捆点燃,奋力扔向缺口处!熊熊燃起的火焰形成了一道暂时的火墙,阻挡了后续匪徒的涌入。
趁着这个机会,鲁木匠带着人拼命地用备用的木材和石块修复破损的栅栏。
黑虎见攻势受挫,己方伤亡惨重,而对方抵抗意志如此顽强,知道再强攻下去恐怕占不到便宜,反而可能元气大伤。他恨恨地看了一眼在火光映照下、相互扶持着的谢景珩和林晚,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妈的!撤!都给老子撤!”黑虎不甘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匪徒们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了满地狼藉和数十具尸体。星火谷,守住了第一波,也是最凶猛的一波进攻。但付出的代价,同样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