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没有回答他。
他再次走到了主控制台前。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恐惧。
甚至没有任何表情。
他的眼神，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凤凰。”
他开口。
“既然是协议，就一定有执行的逻辑。”
“既然是全球性的协同攻击，就一定有指挥的节点。”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
“入侵，追踪，分析，破解……”
“把他们的指挥中枢，给我找出来。”
凤凰看着秦风。
她看到，秦风的眼中，没有绝望，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战意。
她的血液，也开始重新燃烧。
“是！”
她大声回答。
“保证完成任务！”
她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双手再次放到了键盘上。
她的眼神，变得专注而锐利。
整个技术团队，也被她的情绪所感染。
他们开始以一种全新的思路，去分析那些看似毫无关联的数据。
秦风又转向了阿刀。
阿刀一直站在角落里，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阿刀。”
“在。”
“把我们抓到的那些人，都带出来。”
秦风说。
“杜邦的副手，洛克菲勒的技术主管，卡文迪许的首席精算师……”
“所有和董事会核心技术相关的人员，全部带到审讯室。”
阿刀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明白。”
“我需要情报。”
秦风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关于‘最终协议’的一切情报。”
“它的通讯方式，它的服务器位置，它的启动密钥……”
“我需要知道它的每一个细节。”
秦风停顿了一下。
他的目光，扫过阿刀的脸。
“不惜任何代价。”
“是。”
阿刀转身，离开了指挥中心。
他的身后，跟上了四名龙刺队员。
他们走向的地方，是零号基地最深处的审讯区。
那里，即将上演一场没有硝烟，却比任何战场都更残酷的战争。
秦风下达完指令，再次看向主屏幕。
上面的红色警报点，还在增加。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走向崩溃。
指挥中心内，所有人都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但没有人放弃。
在秦风的指挥下，这个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效率，运转起来。
一端，是凤凰带领的技术团队，在浩瀚如海的数据中，寻找着那个幽灵的踪迹。
另一端，是阿刀带领的审讯小组，在人性的黑暗中，挖掘着被埋藏的秘密。
而秦风，就是这台机器的中枢。
他站在那里，冷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知道，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
在世界彻底失控之前，他们必须找到那个藏在幕后的凶手。
然后，亲手掐断他的喉咙。
零号基地，指挥中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这里的空气，仿佛被抽成了真空，压得人喘不过气。
墙壁上的主屏幕上，全球地图依旧闪烁着刺目的红光。
警报点的数量，已经突破了一百个。
世界经济论坛的官方网站首页，被黑客挂上了一个巨大的倒计时。
倒计时结束时，他们声称将公布一份足以让全球金融体系崩溃的“末日名单”。
恐慌，正在通过每一个屏幕，每一个电波信号，在全球范围内进行病毒式的传播。
指挥中心内，秦风站在屏幕前，一动不动。
他的背影，像一座山。
为身后所有还在奋战的人，挡住了那份足以压垮心智的绝望。
他放弃了原定针对摩根家族的所有常规打击计划。
那些计划，在“最终协议”掀起的全球风暴面前，已经失去了意义。
就像你无法用一把狙击枪，去对抗一场海啸。
他现在的唯一目标，就是找到这场海啸的源头。
找到那个隐藏在深海之下的，掀起滔天巨浪的怪物。
然后，杀了它。
“凤凰。”
秦风开口，声音打破了指挥中心的寂静。
“进度怎么样了？”
凤凰的眼睛布满血丝。
她和她的团队，已经连续工作了超过十八个小时。
高强度的脑力劳动，让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但她的眼神，却亮得惊人。
像两颗在黑夜中燃烧的星辰。
“有进展了。”
她转过身，看向秦风。
“对方的反追踪技术，是我见过最顶级的。他们构建了一个由全球数百万个‘僵尸网络’组成的虚拟迷宫。任何试图追踪他们通讯信号的行为，都会被引入这个迷宫，然后迷失在无穷无尽的虚假路径里。”
李锐听得心头一沉。
“也就是说，我们找不到他们？”
“常规方法，找不到。”
凤凰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那是一种属于顶级黑客的，骄傲而自信的笑容。
“但他们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任何迷宫，都有一个入口，也必然有一个出口。”
凤凰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
主屏幕的画面，瞬间切换。
无数条彩色的数据流，像瀑布一样在屏幕上刷新。
“我放弃了从外部追踪的思路。”
凤凰说。
“我把‘天罚’系统的一部分算力，变成了一个诱饵。”
“一个看起来像是被他们攻破了的，华夏金融系统的核心数据库。”
“然后，我把这个‘诱饵’，扔进了他们的迷宫里。”
李锐睁大了眼睛。
“这太危险了！万一……”
“没有万一。”
凤凰打断了他，声音里透着强大的自信。
“他们太自大了。他们以为自己是上帝，在俯视着全世界的混乱。他们一定会忍不住，想来我们的核心数据库里，窃取最机密的信息，给我们致命一击。”
“就像鲨鱼闻到了血腥味，一定会游过来一样。”
屏幕上，那些纷乱的数据流中，突然出现了一条不起眼的，几乎无法被察觉的黑色细线。
“它来了。”
凤凰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
“对方的探测程序，已经咬住了我的诱饵。”
“现在，我不需要去迷宫里找他们。”
“我只需要拉动这根鱼线，就能把那条鲨-鱼，从深海里，直接拖出来！”
她的双手，再次化作了残影。
一行行复杂的代码，在屏幕上飞速生成。
一场无声的，发生在数据层面的顶级较量，正式展开。
就在这时，指挥中心的门被推开。
阿刀走了进来。
他的身上，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但他黑色作战服上，却看不到任何血迹。
他走到秦风面前，立正。
“报告。”
他的声音，像两块金属在摩擦。
“审讯结束。”
秦风转过身，看着他。
“结果。”
“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