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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雪在青石板缝里结了层薄冰,踩上去咯吱作响。姜瑶抱着刚浆洗好的厚重棉袍,指尖冻得发僵,几乎要嵌进粗布衣裳的纹路里。通往书房的抄手游廊很长,廊柱上的朱漆剥落了大半,露出底下暗沉的木色,像极了侯府里那些见不得光的心思。

她今天又被王氏支使来做杂役。说是“书房缺个递茶的”,实则是让她来听候教书先生和几位少爷的差遣——这差事最是磨人,既要眼观六路,又不能多嘴多舌,稍有不慎便是错。姜瑶低着头,尽量让自己的影子贴着廊柱,仿佛这样就能融进这灰败的背景里,不引人注意。

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朗朗的读书声,是《孟子》里的句子:“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声音是三少爷姜文轩的,他是二房的嫡子,性子温吞,读书却最是认真。紧随其后的是嫡长子姜文瀚的冷哼:“大丈夫?若连富贵都求不得,谈何‘不能淫’?不过是酸儒自欺罢了。”

教书先生周启元没接话,只听见书页翻动的轻响。姜瑶站在门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里补了块颜色相近的补丁,是她昨晚就着月光缝的。她想起前日周先生扔给她的那本《千字文》,书页边缘都磨卷了,纸页泛着陈旧的黄,却被人用细麻线仔细装订过,可见是被珍视过的。

三日前,她也是这样站在书房外,等着给先生添茶。周先生送几位少爷出门时,故意落后半步,趁人不备将那本《千字文》塞进她怀里,声音压得极低:“三日后来还,莫让他人知晓。” 他的指尖触到她的手背,带着书卷特有的干燥暖意,与这寒冬格格不入。

姜瑶当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几乎是攥着那本书跑回了自己的冷院。那小院在侯府最偏僻的角落,院墙矮得能看见外面的老槐树,屋顶的瓦片缺了好几块,下雨时总漏水。可就是在这里,她才有片刻的安宁。

这三天里,她几乎没合眼。白日里要应付王氏派来的各种杂活,夜里就点着自己攒下的半截蜡烛,借着微弱的光抄录《千字文》。烛火摇曳,将她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像个张牙舞爪的怪物,却又透着股执拗的劲。她不认识的字就对着母亲留下的诗集猜,诗集里有不少注解,是母亲生前写的,字迹娟秀,带着江南女子的温婉。有时猜得急了,她会用冻得发疼的手指轻轻敲敲书页,仿佛在问:“娘,这个字念什么?”

抄到“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时,她忽然想起刘妈说过,母亲的老家在江南,那里有大片的稻田,春天时绿油油的,像铺了满地的碧玉。她没见过江南,自记事起就在这侯府的方寸之地挣扎,可此刻看着这八个字,眼前竟像铺开了一幅画:天是深蓝的,地是昏黄的,宇宙广阔得没有边际,哪里都能容得下一个小小的姜瑶。

抄到第七十三页时,一张薄薄的宣纸从书页里掉了出来,上面只有一行字,是周先生的笔迹——瘦硬挺拔,像他这个人一样,带着股不肯弯折的骨气:“识字易,识人心难。” 姜瑶把这张纸折成极小的方块,藏进贴身的里衣口袋,那里还放着母亲留下的残破药方。布料贴着心口,能感受到纸页的粗糙,也能感受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她不明白先生为何要给她这句话。是提醒她侯府人心险恶?还是在教她什么道理?这些日子,她见过太多人心了:王氏的虚伪狠毒,姜柔的骄横善妒,下人的趋炎附势,刘妈的小心翼翼……可她还是读不懂。就像她读不懂,为什么周先生明明可以告发她偷听读书,却偏要给她一本书;为什么账房先生看到她偷记月例,反而多给了她一张纸;为什么连老太君身边的大丫鬟,路过时都会多看她一眼。

“进来添茶。” 书房里传来周启元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姜瑶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暖炉里的炭火正旺,映得满室红光,与外面的严寒仿佛两个世界。周先生坐在靠窗的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书卷,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平静无波,仿佛前几日塞书给她的事从未发生过。姜文瀚和姜文轩坐在书桌前,前者一脸不耐,后者则带着几分好奇打量她——大约是觉得,这个总是低着头的庶妹,身上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她提着茶壶,小心翼翼地给先生和两位少爷添茶。壶嘴倾斜时,她的手腕微微发抖,不是怕,是紧张。她能感觉到周先生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手上,那双手因为常年劳作,布满了冻疮和裂口,指关节粗得不像个十二岁少女的手。

“手怎么了?” 周先生忽然问。

姜瑶一愣,下意识地想把手藏到身后,却被姜文瀚抢了先:“庶女的手,自然是干活磨的,难不成还能像柔姐姐那样养得白白嫩嫩?” 他语气里的轻蔑像针一样扎人。

姜文轩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却被周先生一个眼神制止了。先生放下书卷,指了指桌角的一个小瓷瓶:“那是冻疮膏,拿去擦吧。”

姜瑶抬头看他,眼里满是惊讶。那瓷瓶看着就价值不菲,绝不是她能用上的东西。

“先生,这……”

“拿着。” 周先生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读书人的手,要拿笔,也要经得起风霜。” 这话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说给两位少爷听。

姜文瀚撇了撇嘴,没再说话,大约是觉得和一个庶女计较掉价。姜文轩则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目光里少了些轻视,多了些探究。

姜瑶拿起瓷瓶,指尖触到冰凉的釉面,心里却暖烘烘的。她屈膝行了个礼,声音比平时响亮了些:“谢先生。”

“嗯。” 周先生点点头,“书抄完了?”

这话问得极轻,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姜瑶的心猛地一跳,赶紧点头,从怀里掏出抄好的《千字文》,双手递过去。她的字迹娟秀,一笔一划都透着认真,只是墨色深浅不一,显然是用不同的炭笔和残墨写的。

周先生接过抄本,翻了几页,眉头渐渐舒展。他没评价字写得好不好,只抬眼看她:“都懂了?”

“大多懂了,有几个字……” 姜瑶咬了咬唇,“还没参透。”

“哦?” 周先生放下抄本,“说来听听。”

“‘罔谈彼短,靡恃己长’,” 姜瑶低声道,“先生,若有人总说我的短处,我难道只能忍着吗?” 这话问得既像请教,又像在说自己的处境。

书房里静了下来,连姜文瀚都停了摆弄玉佩的手,看向她。周先生沉默了片刻,指了指窗外:“你看那老槐树,冬天落尽了叶子,被人嘲笑光秃秃的,可它争辩了吗?”

姜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院墙外的老槐树确实枝桠光秃,在寒风里摇摇晃晃,像个垂暮的老人。

“它没争辩,” 周先生继续道,“因为它知道,等开春了,自然会发芽。别人的话,若能让你看清自己的不足,便是良药;若只是恶意中伤,便是风,听过就散了,何必放在心上?” 他拿起桌上的砚台,“你看这砚台,日日被墨磨,被笔刮,反而越来越光滑,能研出最黑的墨。人也一样,受些磋磨,未必是坏事。”

姜瑶听得入了神。她从未听过这样的话。刘妈教她“少说话,多记着”,是教她隐忍;可周先生的话,却像在隐忍里开了一扇窗,让她看到了另一种可能——不是忍气吞声,而是积蓄力量,像那老槐树一样,等一个春天。

“谢先生指点。” 她深深鞠了一躬,这次是真心实意的。

周先生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姜瑶拿起那本旧《千字文》和冻疮膏,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先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若有机会离开侯府,愿去何处?”

她脚步一顿,回过头。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先生的脸上,给他花白的鬓角镀上了一层金边。他的目光里没有了平日的严厉,多了些温和,甚至带着一丝期待。

姜瑶看着他,又看了看手里的书,想起那些在冷院里抄书的夜晚,想起母亲诗集里那些关于江南和远方的句子,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勇气。她挺直了脊背,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想去能读书的地方。”

周先生眼里闪过一丝赞许,他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重新拿起了书卷,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一场幻觉。

姜瑶退出书房,反手轻轻带上门,将那朗朗的读书声和温暖的炭火气息都关在了里面。走廊里的风更冷了,刮在脸上像小刀子,可她却不觉得疼。手里的冻疮膏还带着余温,《千字文》的纸页在袖中轻轻摩擦,像在和她说话。

她走到抄手游廊的尽头,回头望了一眼书房的方向。那扇紧闭的门后,藏着她此刻最渴望的东西——知识,尊重,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善意。她不知道周先生为什么要帮她,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她攥紧了手里的东西,像攥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路过花园时,她看见姜柔带着丫鬟在放风筝。那风筝是只华丽的凤凰,却总也飞不高,被风一吹就摇摇欲坠。姜柔气得直跺脚,骂丫鬟笨手笨脚,声音尖锐刺耳。

姜瑶没有停留,低着头往前走。她知道,自己现在就像一只不起眼的麻雀,而姜柔是那只被捧在手心的凤凰风筝。可麻雀能自己飞,能在寒冬里找到食物,而风筝飞得再高,线也攥在别人手里。

回到冷院时,刘妈正在给她的小炭炉添柴。看见她手里的冻疮膏,刘妈眼睛一亮,随即又皱起眉:“这是……先生给的?”

姜瑶点头,把刚才的事简略说了一遍,隐去了《千字文》和那张纸条的事——她知道,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刘妈听完,叹了口气,接过冻疮膏仔细看了看:“周先生是个好人,当年你娘还在时,他常来府里和你娘论诗……” 话说到一半,她忽然住了口,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我胡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姜瑶心里一动,却没追问。她知道刘妈是怕祸从口出。她默默坐下,打开冻疮膏,一股淡淡的药香弥漫开来。膏体细腻,抹在冻裂的手上,竟一点也不疼,反而有种清凉的暖意,慢慢渗进皮肤里。

“瑶姑娘,” 刘妈看着她,眼神复杂,“这侯府就是个泥潭,你千万别想着往外爬,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姜瑶没说话,只是看着院角那丛被冻得蔫蔫的野菊。她记得去年秋天,这丛野菊开得金灿灿的,连王氏都让人掐了几朵插瓶。她忽然想起周先生的话——“罔谈彼短,靡恃己长”,又想起自己的回答——“想去能读书的地方”。

她轻轻笑了笑,拿起那本旧《千字文》,翻开第一页。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棂照进来,落在“天地玄黄”四个字上,仿佛给这灰暗的小院,镀上了一层微弱却坚定的光。

她不知道,三天后当她去归还《千字文》时,会被告知周先生已被老侯爷派去外地游学;也不知道,先生临走前,特意去了趟老太君的院子,说“三姑娘虽为庶出,却有慧根,若能教之,将来必成大器”。

此刻的她,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庶女,在侯府的尘埃里,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一点微光。但她心里清楚,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就像那本被她翻得卷了边的《千字文》,就像那句“识字易,识人心难”,就像那个关于“能读书的地方”的念头,已经在她心里扎了根,只等着一个春天,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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