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采购生活用品的路上,唐尼和w两人明面上都毫不掩饰自身对对方的厌恶,心里都在提防着对方准备犯贱;不管是谁,但凡动作稍微大了点,都容易招来“被迫的反击”,紧接着就又是一场对彼此“亲切的问候”。
九只感觉自己十分头大,这对组合产生的“化学反应”令自己头昏脑胀,只盼着他们能消停点,别过一个拐角就吵一次架。
最终,在又走过了一个路口时,看到这俩人又要开始后,九是彻底憋不住了,冲上前去便把两人分开,然后站在中间气愤的说道:
“都别吵了,行吗!?一路上断断续续,来来回回,我是过来看人的,不是过来看戏的,你们好歹尊重下我啊。”
如此强烈的反应换来的是唐尼和w眼神中的关你屁事,随后又纷纷不爽的看向对方,抗议听了又像没听。
九只感觉气血上涌差点一头倒下,如果不是打不过,那么他一定会蹦着高的给他们来两巴掌,只可惜他蹦不起来。
唐尼死死盯着w的眼睛,提防着她发动偷袭,同时,他脑子里又在想着另一件事,就是一路上怎么都没见到罗德岛的干员?
貌似在这一段时间内干员都会在外面工作,可是到现在都没碰到一个,莫名有些诡异。
只是这一思路刚刚升起就被九给打乱了思路,之后想要重新衔接又衔接不上,不免的让他对九的怨气又深了几分。
就在这个时候,九感觉在身后有人在注视自己,吓得他赶紧转身,同时这也打断了唐尼和w俩人的眼神互撕,纷纷好奇的转过头。
“你们在这干什么?”
可露希尔好奇的从拐角探出头来,见三人在这里逗留,并且空气中还充满了火药味儿,她便想着上前搞清状况。
“没什么,就是在买东西的路上算算账而已。”
一听到“买”,可露希尔脑海里就浮现出龙门币进账时的声音,顿时两眼放光,热情的走出拐角凑了上去。
“买东西呀,那太好了,走走走,我带你们过去采购部,要买什么东西呀?保证在靠港后没几天就能到。”
闻言,唐尼想了想,随后转头看向九,二话不说就把他揪了过来,揽着他的肩,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你信用点还有多少,你先帮我垫着,后面我给你整点东西作为报酬。”
“啊?你呆这么久了,难道没有吗?”
“拜托,我和你们只是合作关系,又不是在你们这里当牛马。”
“好吧……”
唐尼满意的点了点头,手刚松开就踩到了地上的摔炮,“砰”!一声,他顿时感觉整条左腿陷入了麻木,抱着脚靠在墙上满脸痛苦的咬牙忍受。
“砰!啊哈嘿——嘿嘿∽”
见恶作剧颇有成效, w顿时笑的如同风中的铃铛,听到这笑声,唐尼气的使劲抖腿,紧接着下一秒就直接扑了上去,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哎哎哎?怎么又打起来了!”
九和可露希尔赶紧上前劝架,费了很多力气和时间才撬开唐尼掐紧的双手并且拉开,同一时间可露希尔急忙拉起倒在地上的w。
“别拦着我!我现在非撕了她不可!!”
“来呀,等着你啊,我非抓烂你的脸!!”
唐尼此刻可谓是怒目金刚化身,狰狞表情上的抓痕迅速愈合,纵使力量受到了限制,此刻他也变得非常难以控制。九只感觉自己在抱着一头发疯的狮子,哪怕临时幻化出两把血枪插入地板固定,这家伙的力气也让他本人和两把枪一起摇摇晃晃。
就在这时,一只手从后面轻松的将唐尼拎了起来,又走到w面前也把w拎了起来。
此刻唐尼刚才的气势烟消云散,在看到安迪那张屏幕脸之后立马停止了挣扎,安静的像个小孩;w也差不多一样,直到被放下来都没有一点抱怨,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站在安迪面前。
[我无法用理性的角度来理解你们之间的恩怨?我想了解一下你们之间产生的细微矛盾,却足以让你们有理由对对方下死手?]
同一时候,凯尔希也出现在了这里,走到可露希尔一旁在她耳边细声细语了几句,可露希尔张着嘴点点头。
和可露希尔说完之后,凯尔希面如止水地看向正在罚站的两人身上,看了许久说道:
“你们两个刷新了我对事物冲突爆发的导火索有多简单的认知,至少现在我对你们都没有抱有多少希望,你们比公认的最危险炸药还要易爆。”
“关你屁事……”
w小声嘀咕了一句,下一秒就被安迪敲了一下脑袋,顿时她疼的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既然矛盾暂时化解了,那我们就聚聚去买东西吧。”
见局势缓和些许,九这才放心的走上前来打圆场,随后又走到了前面,回头招呼着几人准备出发,可露希尔率先应验走到他身旁帮忙指路。
w揉了揉脑袋起身咬牙上前,直接无视了九,从他身边穿过跟在可露希尔身后。九脸上笑容顿时有些挂不住,正好这个时候唐尼也从他身边走过,他便笑嘻嘻的凑了过去;唐尼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反手一个弹指就给他轰到了墙上,走之前留下了一句:
“你得重新多练了。”
九感觉刚才挨了一记重拳,皱着眉头揉了揉肚子,抬起头看向唐尼的背影,低声骂了一句:
“操,什么人嘛,脾气真爆,跟你好好说话你还揍我,太不是人了。”
话说到这,就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回头看一下准备跟凯尔希一起离开的安迪,走过去叫住了他。
“额,我能问个问题吗?”
[在不违反相关规定的前提下,我会对先生的问题作出详细回答。]
“那个……唐尼他为什么会这样啊?变脸的速度好快。”
闻言,安迪脸上冒出“跳动的小红点”的加载界面,随后说道:
[对于他来说,以往掌控全局、算计人心就是他最大的乐趣,但当他感到周围的事故发生,正在一步步脱离他的预判与掌握时,那他表面那层自信的面具就会不攻自破,变得慌不择路且惶恐不安。]
“我操,以前咋没发现他是这样的人呢,看来以后得小心点了……”
话音未落,他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掉队了,于是赶紧转身追了上去。
“走吧,和博士商量好的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
凯尔希走到安迪身边提醒到他,他这才将目光从九离开的背影上转移,随后两人便逐渐消失在了原地,如同他们刚刚来的一样……
走在去往采购部的走廊里,原先空无一人,现在却是人来人往,并且因为w的原因,几人还与个别干员发生了点冲突,每一次都是九帮忙解释和安抚干员。
而唐尼,他则在一边紧紧盯着w,顺便再骂上几句脏话,控制着吵架的烈度;同时他还在心里思索着之前遇到的种种不对劲的地方,他总感觉自己出来之后,岛上发生了些变化,但又说不出来具体在哪,只能暂时先走一步看一步。
就这样,几人拖拖拉拉了好久终于是到了采购部,可露希尔站在摆放整齐的物品货架前,指着各种分类的生活用品,说明大了至的价格。
“那,洗漱用品大致在5块至20龙门币以内,毛巾啊,洗发水呀,牙膏啥的。护肤用品就比较贵了,像护脸霜什么的,都在30龙门币以上,而且有些还要等靠港之后才能到。”
“当然啦,要是没有龙门币,我们还支持用信用点兑换,要不要现在就借点钱啊∽”
可露希尔在这边卖力的赚钱,w听的云里雾里,后面就把可露希尔的介绍当:“这个要钱”理解了;但令她感到不爽的是,背后总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就好像把自己身上所有秘密都看得一干二净一样。
唐尼站在最后面靠着货架,一只手悬在洗发水旁边,一旦w要搞事,这瓶洗发水就一定会准确无误的砸在她后脑勺。
“w小姐,这个你需要吗?”
w看了一眼九手举着的毛巾,点了点头。
“要了。”
九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毛巾放入另一只手提着的篮子中,正准备拿洗发水的时候,抬头正好看到唐尼离洗发水正好很近,并向他招呼道:
“哎,唐尼,帮帮忙。”
闻言,唐尼看了一眼旁边的货架,随手拿了一瓶洗发水出来,稍稍用力就低抛过去。
在空中,洗发水划出一道弧线,按照唐尼的估计,它应该会很轻松地落入篮子中;但就在洗发水即将落入篮子的瞬间,w迅速伸出两根手指,稳稳地夹住了它。
见状,唐尼眉头紧紧皱着,而w则以中指回礼,火药味再一次在空气中飘荡。
九和可露希尔在一旁目睹这一幕后,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相同的情绪——无奈。
“这俩货,又开始了……”
罗德岛医疗单独一处领导会议室内,凯尔希博士以及阿米娅齐聚一堂,安迪头部插着一条数据线连接投影仪,将已进行解密处理的数据投影在幕布上。
[截至目前收集到的数据表明,除去刚开始接触以及中途突发性事件外,唐尼的杏仁核所发出的电信号较之前的平均值下降了10.043%。这证明该方案有效。]
两份记录下的动态数据一左一右,另一边是一段波动的心电图,中间则是一个消瘦的人体剪影,在头部和胸腔脊椎分别用红点标出,旁边显示着拘束器当前输出状况,每一项数据都是活跃逐渐迈向平稳。
[所以我方提议,在前期干涉行为逻辑,有意指引他在原有认知上进行认知拓展进行脱敏训练,随着时间发展,再逐步减轻直接干预的频率,让唐尼能够自行支配。]
[我方发言就此结束。]
投影的光线在三人脸上交替闪烁 ,无声跳动的波形图一点点增高又慢慢下降。
“这一共需要持续多久?”
阿米娅开口问道。
[预计这个方案最长将持续长达6个月24天,虽然时间漫长,但如果结果如预想那样,那么这将是值得的。]
凯尔希指尖轻敲桌面,声音就像手术刀划过金属一样清脆。
“6个月24天——这几乎等于一场小规模战争的周期。干员的轮值、环境的变动、以及‘他’的不可控性,安迪,你是否计算过这些隐性成本?”
阿米娅悄悄的把椅子往凯尔希方向挪了半寸,耳朵微微下垂轻声说道:
“凯尔希医生……唐尼先生上次失控时,是安迪先生他独自一人将他制服的,之后很长时间他都在清理那些石锥和闪电。至少,让我们相信这些数据背后,有人愿意承担风险。”
这时,坐在最左边的博士分开了交叉的双手,食指在桌面画出一道弧线:
“时间可以压缩。把脱敏训练的第二阶段提前到第四周,同时把‘认知拓展’的触发条件从‘被动观察’改为‘主动选择’——让唐尼自己决定何时揭开下一层纱布。”
数据线随着安迪点头轻微晃动,投影幕布上的红点闪烁频率同步加快:
[同意。自主选择的行为能最大限度降低杏仁核的防御反应。我会把拘束器的阈值下调3%,作为对‘主动性’的奖励机制。 ]
[另外,在进行下一步之前,我希望提前收集贵方所有干员的基础信息,方便我方对该方案计划细节上的调整,以及之后的安排。]
凯尔希向后靠进椅背,制服领口露出的一线苍白皮肤像手术缝合线,紧闭的嘴唇在经过一阵立意思考后张开:
“……可以。但医疗部需要随时介入的权限。如果唐尼的脑电波出现0.5秒以上的θ波异常,我会亲自终止计划。”
博士点了点头,抬手露出腕间的终端,从上面亮起罗德岛干员档案的缩略图:
“那么,基础信息会在今晚22点前加密传输给你。包括所有干员的源石技艺适配性、创伤后应激评级……以及他们是否愿意成为唐尼的‘认知锚点’。”
阿米娅同样点了点头,随后站起身,郑重说道:
“既然博士与凯尔希医生都同意了,那么身为罗德岛ceo的我,批准并愿意帮助对方的行动与实验。”
[感谢贵方对我方的认可,那么我也该准备晚上的干预方案了,一会我将替代归小九先生监督唐尼,保证他不会做出太过出格的事。]
安迪抬起手握紧脑后的数据线,数据线断开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投影熄灭,黑暗里只剩他身上散发的光和博士手上终端的蓝光。
临走时,阿米娅在门边停住了脚,等到安迪差不多也出来时,她踮着脚抬起头,似乎有事想单独和这个大家伙聊的话题;安迪见状,我以为蹲下使得自己的视线与阿米娅保持平行,好让他不需要踮着脚,就能和自己正常对话。
“那个,安迪先生,你说如果唐尼先生真真的愿意放下和w的恩怨,他们会不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啊?”
[原则上,我只被要求监督唐尼的所有行为举止,是否危及基金会利益。但从个人情感上来说,我期待着他的变化,我也能从中学到很多情感与相应的表达。]
“你们看起来就像孪生兄弟一样,虽然平时他对你怕的要死,你打他也是往死里打,但其实关系可好着呢。”
[实话实说,如果没有他,我其实有很多事情无法完成。所以我们更多是相互依靠,相互成就。]
“真是有趣的一对兄弟,那么我也应该走了,要是以后他们两个真有可能成为朋友,我们在接着刚才的话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