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烨与凌玥踏入万象城的那一刻，便被这座中极域第一坊市的繁华所震撼。与地冥域的黑骨城相比，万象城简直是另一个世界——城墙由千年玄铁混合琉璃晶石筑成，高达千丈，阳光下折射出五彩霞光；城内街道宽阔如广场，以灵玉铺地，两侧商铺连绵不绝，牌匾上的灵文闪烁着微光，即使在白日也如同星辰般醒目。
“这里的灵气浓度，至少是紫云阁的二十倍。”凌玥深吸一口气，眼中难掩惊叹，“连空气里都飘着灵晶粉末的味道。”
韩烨点点头，神识悄然铺开。与在黑骨城时不同，他此刻只敢放出百丈范围——城中随处可见气息凝练的修士，其中不少人周身散发的威压远超真灵境，显然是金灵境强者。有几次，他的神识扫过某个茶馆二楼或酒肆雅间时，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回，对方甚至懒得睁眼看来。
“收敛气息，我们先找家客栈落脚。”韩烨低声道，将两人的修为压制在真灵境初期，换上一身灰布道袍，看上去与寻常散修无异。
万象城的客栈也分三六九等。最低阶的“青石栈”只需十块下品灵晶便可住上一晚，而最高级的“九霄楼”据说一间上房每日需百块上品灵晶，还需提前三月预订。韩烨选了家中等的“聚灵阁”，花五十块中品灵晶租下两间相邻的上房——这里的房间自带聚灵阵，虽不及高阶客栈，却已能让凌玥在休息时缓慢恢复灵气。
安顿妥当后，两人立刻前往城中最大的交易市场“百宝街”。这条街道长约十里，两侧商铺之外，还有无数修士摆着地摊，叫卖着各种灵材、丹药、功法残卷。韩烨的目标明确——寻找金灵髓的踪迹。
他们首先走进一家名为“灵髓坊”的店铺。店内货架上摆满了各种颜色的玉盒，盒上标注着“冰髓”“火髓”“土髓”等字样，却唯独不见金灵髓的踪迹。掌柜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见韩烨二人修为不高，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两位需要什么？”
“请问有金灵髓吗？”韩烨问道。
老者闻言，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嘴角勾起一丝嘲讽：“金灵髓？那可是中极域的稀罕物，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碎片，最低也要十万上品灵晶。两位若是买得起，不妨去街尾的‘万宝楼’碰碰运气，那里或许有存货。”
十万上品灵晶！
韩烨与凌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要知道，紫云阁全盛时期，整个阁内的上品灵晶储备也不过百万之数，而一块碎片就要十万，这价格已经远超他们的预期。
离开灵髓坊，两人继续在百宝街打探。他们接连询问了十几家店铺，得到的答复大同小异——金灵髓价格极高，且大多被各大势力垄断，寻常散修根本难以染指。
“听说了吗？天罗域最近又加大了对金灵髓矿脉的管控，连外围的伴生矿都不让散修靠近了。”一个地摊前，两名修士的交谈声传入韩烨耳中。
“何止啊，我表哥在中极域边缘的‘金牙矿’当矿工，说上个月有个小队私采了一块金灵髓，结果被天罗域的巡矿队发现，整支小队都被当场斩杀，尸体扔去喂了矿洞深处的金鳞兽。”
“天罗域也太霸道了，中极域又不是他们一家的，凭什么独占金灵髓矿？”
“你小声点！被天罗域的人听到，有你好果子吃。别忘了，前阵子静海域的少主想买块金灵髓，都被天罗域的人给拒了，据说还差点动起手来。”
韩烨心中一动，默默记下“金牙矿”这个名字，同时对天罗域的霸道有了更深的认识。看来，想从正规渠道购买金灵髓，不仅需要巨额灵晶，还要面对天罗域的阻挠，难度极大。
他们走到街尾，果然看到了一家气派的店铺，牌匾上“万宝楼”三个大字由紫金浇筑而成，散发着淡淡的威压。店内装饰奢华，柜台后站着的伙计都有真灵境巅峰的修为，见韩烨二人进来，态度虽不算热情，却也比之前的灵髓坊客气许多。
“两位贵客，需要什么？”一名伙计上前问道。
“我们想看看金灵髓。”韩烨开门见山。
伙计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点头道：“请随我来。”
他领着韩烨二人来到店铺深处的一间密室，室内摆放着数十个玉盒，每个盒子外都刻着复杂的禁制。伙计取出其中一个，注入一丝灵气后，禁制解开，露出里面一块指甲盖大小、通体金黄的晶体——晶体内部仿佛有金色液体在流动，散发出极其精纯的金属性灵气，仅仅是靠近，韩烨便感觉到体内的灵气开始躁动。
“这便是金灵髓碎片，纯度七成，售价十万上品灵晶。”伙计介绍道，“若是贵客需要更高纯度的，我们还有一块三成手掌大小的，纯度九成，售价一百万上品灵晶，不过这块需要提前预约，且需缴纳三十万押金。”
一百万上品灵晶！
凌玥倒吸一口凉气。她出身地冥域的小家族，整个家族的全部资产加起来，也未必能凑出十万上品灵晶，更别说一百万了。
韩烨凝视着那块碎片，心中快速盘算。他从血影门和天罗域据点缴获的灵晶，加上出售高阶灵器所得，总共也只有二十万上品灵晶左右，勉强够买两块碎片。但这点数量，显然不足以支撑他凝聚金灵核心。
“除了直接购买，还有其他方式能获得金灵髓吗？”韩烨问道。
伙计想了想：“若是贵客有稀有的灵材或高阶灵器，也可以到我们二楼的拍卖场寄售，换取灵晶后再购买。或者……”他顿了顿，“万宝楼每月初一举办一次‘以物易物’大会，有时会有人拿出金灵髓换取所需之物，两位若是有耐心，可以等上几日。”
韩烨摇了摇头。他不知道天罗域的人何时会追来，必须尽快弄到足够的金灵髓。以物易物固然可行，但他身上最值钱的，便是从下界带来的陨仙炉和玄铁剑，这些都是他的根本，绝不能轻易暴露。
离开万宝楼，韩烨站在百宝街的街口，望着熙熙攘攘的人流，眉头紧锁。难道真的要去冒险私采金牙矿？可天罗域管控森严，且矿洞深处有金鳞兽守护，以他现在的修为，无异于自投罗网。
“韩烨，你看那边。”凌玥忽然指向不远处，“好多人围着一个摊位。”
韩烨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街角处有个摊位被数十名修士围住，摊主是个中年修士，正唾沫横飞地说着什么。两人走近一听，才知道摊主在售卖一张“金灵髓矿脉分布图”，开价五万上品灵晶。
“这图绝对是真的！”摊主拍着胸脯，“我祖上曾是天罗域的矿工头，这图是他临终前交给我的，标注了三处未被发现的小金矿，虽然产出不多，但足够寻常修士突破金灵境了！”
不少修士蠢蠢欲动，却又犹豫不决。五万上品灵晶不是小数目，谁也不想买到假货。
韩烨神识扫过那张地图，发现纸张是用普通的兽皮制成，上面的墨迹也带着淡淡的灵气波动，显然是近期才绘制的，绝非什么“祖传之物”。他心中冷笑，这分明是个骗局，利用修士急于突破的心理设下的圈套。
果然，没过多久，一名身着银甲的修士挤开人群，亮出一块令牌：“万象城巡防队！此人涉嫌售卖假图，拿下！”
摊主见状，转身就想跑，却被巡防队修士一脚踹倒在地，捆了起来。围观的修士们顿时作鸟兽散，嘴里骂骂咧咧地抱怨着骗子可恶。
“看来想走捷径是行不通了。”凌玥叹了口气。
韩烨却没有气馁，他的目光落在了街道两侧那些挂着“炼器坊”“炼丹阁”招牌的店铺上。他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项别人无法比拟的优势——炼器术。
在黑骨城时，他能凭借高阶灵器吸引各方势力，在万象城，这项能力或许能派上更大的用场。
“凌玥，你先回客栈休息，我去前面看看。”韩烨指着不远处一家规模极大的炼器坊，“或许，我们能找到另一条路。”
凌玥知道韩烨的心思，点了点头：“你小心些，我在客栈等你。”
看着凌玥离去的背影，韩烨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衫，朝着那家名为“千锤阁”的炼器坊走去。他不知道，这个决定将让他在万象城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波，也让他离金灵髓的距离，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