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U17替补,我的金手指是睡觉升级。
>别人挥汗如雨训练,我在长椅呼呼大睡。
>三船教练:“废物!再睡就把你扔去喂野猪!”
>直到洗牌战,我闭着眼睛打出了零式发球。
>全场死寂,对手瞪着自己脚边那颗静止的球。
>德川和也:“他的网球,在沉睡中进化。”
>而我揉着眼睛问系统:“刚才...我是不是又睡着了?”
---
风吹过光秃秃的山岩,呜咽着,卷起沙砾,打在脸上生疼。但这微不足道的痛感,完全被另一种更强烈的情绪覆盖——死寂。
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简陋的“球场”上,那颗黄绿色的网球,静静地躺在粗糙的砂土地里,离发球线只有几寸的距离。它没有弹跳,没有旋转,甚至没有沾染太多激起的尘土,就那么突兀地、安详地停在那里,像一个沉睡的句点,终结了所有的喧嚣。
对手——那个身材高瘦、眼神阴鸷的替补少年——脸上的狞笑彻底僵死,扭曲成一个惊骇的、无法理解的空白。他微微张着嘴,下巴像是脱了臼,眼睛死死盯着脚边那颗球,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幽灵。他握拍的手无意识地松开了,沉重的木拍“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溅起一小片尘土,这声音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临时裁判的嘴还保持着张开报分的形状,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像是被掐住脖子的怪响。
场边,所有等着看笑话的替补选手,脸上的幸灾乐祸像是被瞬间冻结、然后被重锤砸碎。他们的眼睛瞪得像铜铃,里面塞满了难以置信的荒谬感。有人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太阳晒晕了头,出现了幻觉。刚才发生了什么?那个废物……那个走路都打晃、站着都能睡着的上杉修,用那种慢得像树懒的动作……打出了一个……球?
一个……没有弹起来的发球?
一个直接滚过去……停在界内的球?
这他妈是什么鬼?!
三船入道抱着双臂,像一尊矗立在荒山中的铁铸雕像。他脸上惯常的暴怒和鄙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几乎能穿透岩石的审视。那双浑浊的眼睛,如同鹰隼般锐利,牢牢锁定在场中那个依旧半眯着眼睛、一脸茫然困倦的少年身上。他腰间的酒葫芦微微晃动了一下,里面的液体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那股无形的、如同山岳般的压迫感,让整个场地的空气都凝固了。
上杉修站在自己的发球区,手里还握着那支沉甸甸的木拍。他茫然地眨了眨眼,又眨了眨。视野里的模糊滤镜似乎褪去了一些,但大脑依旧是一片混沌的浆糊。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从牌子上飞出去了?他好像……碰到球了?
肩膀的酸痛还在,手臂的麻木感也没有完全消退。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球拍。网线上,似乎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旋转痕迹?像是蜻蜓点水留下的涟漪,转眼就要消散。
【专注性浅睡状态结束。基础网球技能Lv.1 熟练度提升:1.5%。】
【解锁技能:零式发球(残缺版)Lv.0(1\/100)。】
系统的提示音在他脑海深处平静地响起,像冰冷的溪水流过鹅卵石。
零式……发球?残缺版?
那是什么东西?
他抬起头,看向对面那个如同被雷劈过的对手,又看了看场边那些石化般的同伴,最后,目光落在了三船教练那张看不出喜怒的脸上。
“呃……”他喉咙干涩,发出一个意义不明的音节,“刚才……球……进了吗?”
这句话,像一个投入深潭的石子,终于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死寂。
“进……进了……”临时裁判如梦初醒,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像是刚从噩梦中挣脱,“A……AcE球!15-15!”
“AcE球?!”有人失声尖叫,破了音。
“怎么可能!那球根本没弹起来!”
“见鬼了!那是什么发球?”
“他刚才……是不是闭着眼睛打的?”
议论声如同炸开的马蜂窝,瞬间淹没了球场。惊骇、质疑、荒谬、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在替补选手们之间疯狂传递。他们看向上杉修的眼神,彻底变了。不再是看一个废物,而是看一个……怪物。
对手猛地回过神,他弯腰捡起自己的球拍,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他死死盯着上杉修,眼神里的轻蔑被一种混杂着惊怒和疯狂的狠厉取代。“混蛋……你耍了什么花样!”他低吼着,像是受伤的野兽,“刚才那球不算!再来!”
上杉修被他吼得有点懵。花样?他连自己怎么打出那一球的都不知道。他只记得刚才太累太困,脑子一晕,好像……就睡过去了那么一小会儿?
“裁判已经判分了。”一个平静的声音突然响起,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所有的嘈杂。
众人循声望去。
不知何时,在场地边缘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多了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穿着U-17正选红白队服的少年。身形挺拔,面容俊朗,气质沉静得如同一泓深潭。他站在那里,似乎已经有一会儿了,只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场中的诡异一幕吸引,没人发现他的到来。他深蓝色的眼眸如同最澄澈的夜空,此刻正静静地注视着场中的上杉修,眼底深处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波澜。
“德川……德川和也!”有人认出了他,声音带着敬畏的颤抖。
U-17训练营的顶级选手之一,日本队未来的支柱!他怎么会出现在后山这种地方?
德川和也没有理会旁人的目光,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上杉修。他缓缓抬起手,轻轻地、一下一下地鼓着掌。
清脆的掌声在嘈杂的背景音中显得格外突兀,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精彩的发球。”德川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虽然还不完整,但……已经触摸到了‘无旋转’领域的边缘。”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震惊的面孔,最终落在依旧一脸茫然的上杉修身上,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的网球,在沉睡中进化。”
这句话,如同投入油桶的火星。
沉睡中进化?!
什么意思?
睡觉打网球?还进化?
荒谬!难以置信!可……刚才那不可思议的一球,又该如何解释?
三船入道的眼皮剧烈地跳动了一下。他那双浑浊的眼睛,第一次如此锐利地、带着某种探究的意味,重新审视着场中那个仿佛还没睡醒的少年。腰间的酒葫芦,又晃了一下。
对手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感觉自己的尊严被彻底践踏了。一个废物,一个只会睡觉的垃圾,凭什么得到德川和也的肯定?凭什么打出那种鬼球?愤怒和不甘如同毒火灼烧着他的理智。
“闭嘴!德川!这是老子的地盘!”三船教练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惯有的暴戾,但似乎少了点之前的纯粹鄙夷,多了一丝……烦躁?“比赛还没结束!继续打!”
他手中的粗树枝猛地指向球场,像一柄宣判的利剑。
“轮到你了,废物!接球!”对手几乎是咆哮着,将所有的怒火和屈辱都灌注到手中的球拍上。他不再讲究什么战术技巧,只想用最粗暴、最直接的方式,将这个让他丢尽脸面的“废物”彻底碾碎!他手臂肌肉贲张,用尽全身力气,打出了一个毫无保留的、纯粹依靠蛮力的平击球!
网球发出凄厉的尖啸,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肉眼可见的气浪,直扑上杉修的面门!这一球,速度更快,力量更大,角度更刁钻!根本不留任何余地!
“小心!”场边有人下意识地惊呼出声。
这一球,别说接,躲都未必躲得开!
三船教练的眉头再次皱紧,似乎想开口阻止,但最终只是冷哼一声,抱着手臂冷眼旁观。
德川和也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芒,身体微微前倾。
而身处风暴中心的上杉修,在对手挥拍的瞬间,就感觉一股狂暴的、充满恶意的气流扑面而来!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太……太快了!
他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的疲惫和刚才那一下“零式发球”带来的微妙脱力感还在纠缠。视野再次开始模糊,耳边的尖啸声仿佛被拉远……
【检测到致命威胁!宿主精神高度应激!】
【强制触发:专注性浅睡状态(深度引导)!】
嗡——
脑海深处仿佛有根弦被狠狠拨动!一股冰冷的、带着奇异安抚力量的洪流席卷了他的意识。所有的恐惧、惊慌、外界的喧嚣、甚至那扑面而来的死亡威胁……都在瞬间被隔绝、淡化,像是隔着一层厚重的、吸音的玻璃墙。
世界,再次变得缓慢、模糊、失真。
他的身体,在本能的驱使下,或者说,在某种沉睡中残留的“肌肉记忆”的牵引下,极其笨拙地、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流畅感,向左侧……挪动了一小步?同时,握着球拍的右手,以一种极其别扭的、手腕内扣的姿势,极其缓慢地抬起。
在所有人的眼中,他像是被吓傻了,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木偶。面对那枚呼啸而至的“炮弹”,他仅仅只是侧了侧身,抬了抬拍子,动作慢得让人绝望。
完了!这次不死也得重伤!
有人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三船教练的瞳孔微微收缩。
德川和也的身体绷紧,似乎随时准备出手。
就在那枚“炮弹”即将轰碎上杉修那张茫然的脸的刹那!
那只抬起的手臂,手腕再次极其轻微地、如同蝴蝶振翅般抖动了一下。沉重的木牌边缘,以一个极其精准、却又无比诡异的角度,极其轻柔地……迎上了那枚狂暴的网球。
没有撞击的巨响。
没有火星四溅的对抗。
只有一声微弱的、如同气泡破裂般的轻响。
“啵。”
时间仿佛再次被拉长。
那颗带着摧毁一切气势的网球,在接触到拍网边缘的瞬间,如同被施了魔法。它那狂暴的前冲力、剧烈的旋转,如同冰雪消融般无声无息地消散了。
它变得……很轻。
轻得像一片羽毛。
然后,它顺从地沿着拍网边缘划过一道极其短促、几乎无法察觉的微小弧线,改变了方向,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软绵绵地、悄无声息地……飞向了球网的右侧。
没有弹跳。
没有旋转。
就那么慢悠悠地,越过了那条破破烂烂的渔网球网。
然后,在对手目瞪口呆、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注视下,那颗失去了所有力量的网球,轻轻地、温柔地……砸在了边线附近的一个小沙坑里。
在此。
静静地。
停住了。
像一颗被遗忘的石头。
全场。
在此。
陷入一片比之前更加深沉、更加死寂的沉默。
这一次,连风声都似乎停止了呼吸。
临时裁判手中的记分本,“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那个刚刚发出致命一击的对手,身体如同被钉在了原地,脸上是彻底崩溃的、世界观被碾碎的空白。他缓缓地、僵硬地转动脖子,看向那颗落在界内、离自己足有两三米远的网球,又看向对面那个依旧半眯着眼睛、仿佛刚才只是随手赶走一只蚊子的少年。
“0……0-30……”裁判的声音像是从九幽之下传来,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德川和也缓缓放下了鼓掌的手,他深蓝色的眼眸中,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名为“震动”的情绪。他紧盯着上杉修那看似随意、实则蕴含着某种惊人协调性的收拍动作,以及手腕那几乎无法察觉的细微抖动。
“不是巧合……”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两次……同样的轨迹……同样的‘静止’……”
三船入道抱着的手臂,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他腰间的酒葫芦剧烈地晃动起来,里面的液体哗哗作响。他那张饱经风霜、写满暴戾的脸上,此刻只剩下一种近乎凝固的、难以置信的……荒谬感?他死死盯着上杉修,又猛地转头看向德川和也,似乎想从后者那里得到某种确认。
“他……”三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被砂石堵住了喉咙,“他刚才……是不是……”
德川和也迎上三船的目光,缓缓地点了点头,给出了一个让整个后山训练营都足以颠覆的结论:
“零式削球。虽然同样是残缺的雏形,但……本质相同。”
零式……削球?!
又是一个……不会弹起的球?!
废物上杉修?睡觉的上杉修?打出了……传说中的零式发球和零式削球?!
荒谬!疯狂!这世界一定是疯了!
“不可能!”对手彻底崩溃了,他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指着上杉修,“他作弊!他一定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他根本不会打球!他只会睡觉!”
“够了!”三船教练猛地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压过了所有的质疑和咆哮。他手中的粗树枝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抽打在距离对手脚边不到一寸的地面上,溅起一片尘土!
“输了就是输了!技不如人,就给老子闭嘴!悬崖倒立!没老子的命令不准下来!”
对手被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浑身一哆嗦,所有的不甘和愤怒都被恐惧压了下去。他怨毒地瞪修一眼,却不敢再反驳半句,如同斗败的公鸡,灰溜溜地离开了球场。
三船教练的目光重新落回上杉修身上。那眼神极其复杂,有审视,有探究,有残留的暴戾,还有一种……像是看到某种完全超出理解范畴的东西时的烦躁和……隐约的兴奋?
“废物……”他习惯性地骂了一句,但语气似乎少了点之前的绝对否定,“今天……算你走狗屎运!”
他顿了顿,似乎想再说点什么,但最终只是烦躁地挥了挥手:“滚!今天的训练……免了!别在老子面前碍眼!”说完,他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腰间酒葫芦晃动的幅度前所未有的大。
场边的替补选手们面面相觑,看向上杉修的眼神已经彻底变成了敬畏和恐惧。免训?三船教练居然给这个废物免训?就因为那两球?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他们不敢再多看,纷纷低着头,如同躲避瘟疫般迅速散开。
转眼间,简陋的球场上,只剩下上杉修和岩石上的德川和也。
上杉修还站在原地,手里攥着球拍,一脸茫然。刚才……发生了什么?对手怎么跑了?三船教练怎么走了?还免了他的训练?他好像……又打了一个球?跟刚才那个有点像?
他低头看了看球拍,网线上那微弱的旋转痕迹似乎更清晰了一些。一股强烈的、源自灵魂深处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再次涌上,几乎将他吞没。眼皮重得像山。
【强制浅睡状态解除。体能下降至45%,精神损耗严重。】
【零式削球(残缺版)Lv.0 熟练度提升:0.5%。】
【警告:技能使用透支严重,急需深度睡眠修复。】
深度睡眠……他现在只想立刻倒头就睡。
“上杉修。”德川和也的声音响起,平静依旧。
上杉修茫然地抬起头,看向岩石上那个气质沉静的少年。
德川和也纵身一跃,轻盈地落在他面前。深蓝色的眼眸近距离地注视着他,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透。
“有兴趣,”德川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和他平静的外表不同,似乎蕴含着某种力量,“跟我去主球场吗?”
足球场?U-17正选们训练的地方?
上杉修困得脑子都快成一团浆糊了。他下意识地、含混地嘟囔了一句,声音轻得像梦呓:
“主球场……有……有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