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我？”
陆尘眨了眨眼睛，脑海中的神念传音，确定了自己并没有见过对方。
赵宴也在上下打量着陆尘，他怎么都没想到，梅如意口中的神秘说书人，竟然就是自己之前在虚空中遇到的那个小子。
有日月级灵宝飞舟，飞的极快，自己一路都没能追上的那个小子……
“日月宝鉴，果然是你从蔷薇宫带出来的。”
赵宴进门之后便直接开门见山：“只不过，那些灵宝，有多少是在蔷薇宫呢？”
“蔷薇宫？”
陆尘关上房门，伸手一挥，桌上出现了一套茶具，炉火慢煮，茶水沸腾，清香扑鼻，沁人心脾。
赵宴再次感到意外，他不解的看着陆尘给他倒了杯茶。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会直接取出热茶，而且煮的还刚刚好。
山河图，天兵工厂，楚潇潇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对于自己的整套茶具连同火炉都一起“没了”，她已经习以为常。
“别人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的确是从蔷薇宫出来的，出来之后，便一路赶来了这流放者集市。”
赵宴开口说道：“我是乱石星界八当家，我知道蔷薇宫的位置。”
“蔷薇宫已经不在了。”
陆尘坐下之后，也给自己倒了杯茶。
楚潇潇的茶虽然没有狄绣绣的贵，但却更加好喝。
陆尘是闻的出来的，狄绣绣的茶，除了贵，一无是处。
他倒是觉得，狄绣绣不请别人喝茶，是因为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茶其实并不好喝。
“不在了？什么意思？”
赵宴皱眉询问。
陆尘淡淡说道：“不在了就是不在了，以后没人能再找到蔷薇宫了。”
“什么！”
赵宴心中一惊，“蔷薇宫……崩塌瓦解了？”
陆尘没有接话。
赵宴脸色变幻，有唏嘘、有惋惜。
乱石星界从中央星域来到这万界边缘，一路都有星辰石板辅助，他们探知到了无数星辰，其中就有蔷薇宫。
但是，他们不敢贸然的前去查探。
虽然蔷薇大帝疑似陨落，可蔷薇宫依旧是一个只进不出的禁地。
别人知道的是，蔷薇宫需要献祭生灵开启宝库，但赵宴知道的却是，蔷薇宫已经枯萎，他们需要的是海量的生灵，除非能滋养整颗蔷薇宫，不然谁去了都将成为养料。
即便真有海量的生灵献祭滋养，也得不到其中的宝物。
重新焕发生机的蔷薇宫，将能匹敌任何一个顶级势力。
于是，矛盾产生了。
不献祭生灵，去了的话自己就会成为养料。
献祭了生灵，又打不过恢复生机的蔷薇宫。
“唉。”
赵宴长长的一叹。
乱石星界，错过了一场天大的机缘！
如果能知道蔷薇宫一直都在崩塌瓦解的边缘，那么任何顾虑都不复存在，矛盾自然也不会再有。
“你的运气，真好，命运竟如此眷顾着你。”
赵宴复杂的看着陆尘，“如此大帝遗宝，你就只得到了一本日月宝鉴？”
陆尘静静说道：“我能得到什么，并不是我能决定的。”
“也对。”
赵宴点了点头。
陆尘的意思是，他能得到什么，取决于蔷薇宫有什么。但赵宴理解的是，陆尘纯碰运气，捡到什么就是什么。
“日月宝鉴，是你编写出来的，但我相信，上面记载的灵宝的真实性。”
“你那里定有原版，你只是删除了蔷薇宫的大帝宝藏，既然蔷薇宫已经没了，那便不多说了。”
“说说那些灵宝吧。”
赵宴看向陆尘，“你打算，跟谁合作？”
陆尘有些走神，实际上，他的神念沉浸在山河图中，看着以虞栖月为首的“智囊团”整理情报。
通过赵宴的话语，虞栖月已经整理了一部分出来。
日月宝鉴应该是某位真王的遗物，而这位真王去蔷薇宫是要寻找真正的大帝宝藏，结果是这位真王死在了蔷薇宫，而临死反扑也加快了蔷薇宫的崩塌瓦解。
陆尘觉得这很有趣，因为日月宝鉴是他编的，而且是根据已经得到的灵宝编的。至于大帝宝藏，陆蔷薇自己都说没有了，哪还会有？
无中生有的故事，变得严谨起来，严谨到陆尘自己都快信了。
“啊？你说什么？合作？”
陆尘回过神来，轻轻一笑，“我已经与破月的逐荒者贾寻合作了。”
赵宴有些不悦，道：“明人不说暗话，我可是带着诚意来找你的。”
“恕我愚钝，我并没有看出你的诚意。”
陆尘咂了咂嘴，“我想，你的诚意一定不是轻飘飘的这几句话吧？”
“以我身份，凭我口碑，难道还不算诚意？”
赵宴眯起眼睛。
陆尘沉默着，只是静静的看着赵宴。
“那我就……再多说几句？”
“请。”
赵宴沉吟一声，缓缓开口：“你之所以与贾寻合作，无非是想证明日月宝鉴的真实性。在我这里，你无需证明。”
“其次，你并不想以流放者的身份，立足在星河万界。”
“我们若是合作，方式会令你满意。”
陆尘微微一笑，“哦？说来听听？”
“首先，你我合作，得到的灵宝，我们平分。你只需要提供线索，怎么得到灵宝，是我们的事。”
“你不用有任何顾虑，因为你有一百件灵宝的线索，我相信，当然远远不止。你的价值潜力是无限的，我们可不会竭泽而渔，对你不利也是对我们不利。”
“还有，这些线索明面上是我们抢走的，与你无关。就算是被守护者知道了，他们也只会付出更大的代价，只为抢在我们前面去寻觅灵宝，这对你而言，更是极大好处。”
“因为线索已经被我们抢走，所以你的处境更加安全。”
“守护者甚至会保护你的安全，以免你遭到我们暗杀。”
陆尘听了，连连点头。
这种合作，确实令人心动。
绝对的主动权，怎么都不亏。
因为同时将灵宝线索交给了流放者、守护者，对两边而言，他们都会保护陆尘。哪怕是想让日月宝鉴“变成假的”那一部分人，也因为灵宝线索已经给出去了，而无计可施。
他们就算是杀了陆尘，也没用。
赵宴看着陆尘的表情，心中一喜，觉得稳了，当即又道：“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一定有很多灵宝，只有我们乱石星界出面，才能拿下。这相当于，背锅。不止关于灵宝，以后有任何事情，我们都可以主动背锅。”
陆尘忍不住给赵宴添了茶，有人主动背锅这件事，在陆尘心里有很大的份量。
赵宴端起茶杯，扬起嘴角，可陆尘接下来的话，却让他送到嘴边的茶，怎么都咽不下去。
“喝了茶，就走吧。”
陆尘开口说道。
“这合作……”
赵宴不解的看着陆尘，他想不到陆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应该不用我提醒你，这里是流放者集市吧？”
赵宴将茶杯放回桌上。
“既然是带着诚意来的，威胁？怕是不妥吧？”
陆尘笑着说道。
赵宴沉默了。
陆尘伸手按了按太阳穴，接着说道：“现如今，正是万星争霸赛期间，的确有很多灵宝，只有你们出面才能拿下，但，这可不是个好时机。”
“你是想让我们等一千年？”
赵宴脸色难看起来。
乱石星界覆灭，急迫的需要灵宝，加强个体实力以淡化综合损失，别说一千年，一百年都等不及！
“就算按你说的，你们从我这里‘抢走’日月宝鉴，也需要合适的机会。如果在流放者集市里抢，那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陆尘笑着问道。
“……”
赵宴竟是无言以对。
“如果你的信誉，只是为了做一锤子买卖，这一锤子值不值，你自己决定。”
陆尘静静说道。
“……”
赵宴陷入纠结之中，他此时心里有种古怪之感，陆尘就像是一条滑溜的泥鳅，怎么都抓不住。
这就像之前在虚空中偶遇，追了一路没追上的感觉……
明明就在眼前，却始终无法触碰。
合作遇到了赵宴从未想过的阻碍，他更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阻碍是来源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