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胸口嵌着的冰冷芯片,如同一个贪婪的、永不停歇的微型黑洞,持续发出低沉而危险的嗡鸣。幽暗的蓝紫色漩涡在芯片表面疯狂旋转,每一次旋转都从周围的湮灭风暴中撕扯下大片的混乱数据流、破碎的空间结构、甚至玩家和Npc逸散的生命光粒——所有的一切,都被这狂暴的混沌漩涡蛮横地吞噬、碾碎、转化为纯粹而原始的混乱能量。
剧痛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绝对的、令人灵魂冻结的虚无感。
仿佛他本身的存在,也正在被这枚外来的、无法无天的芯片一点点吞噬、同化。
只有一点真实的触感,如同锚定他即将彻底消散意识的最后缆绳——是他那只死死攥紧的手。
攥着的,是那根纤细的、闪烁着微弱蓝紫色光芒的数据线。
线的另一端,连接着意识深处那片濒临崩溃的囚笼,连接着那个攥着线的另一端、小小的、七岁的自己。
---
意识囚笼。
墨黑色的粘液潮水已经淹没了大半空间,如同污浊的石油,散发着逻辑之癌冰冷的解析恶意。粗壮的墨黑色触手死死缠绕着男孩的脚踝、腰身,正试图将他拖入那无边无际的黑暗混沌。
但男孩没有沉没。
他小小的身体绷得紧紧的,那只没有被触手缠住的手,正死死地、用尽全力地攥着那根连接着“现在”的、闪烁着蓝紫色微光的数据线,芯片传来的冰冷、狂暴、混乱的意志,如同凛冽的寒风,吹打着他稚嫩的意识,却也带来一种奇异的存在感和……力量感。
他低着头,看着脚下那被墨黑色粘液污染、正在龟裂的地面(意识囚笼的壁垒)。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之前的麻木和绝望被一种近乎残酷的专注取代。他伸出那只自由的小手,指尖凝聚起一点微弱的、同样闪烁着蓝紫色光芒的……光粒?
那不是光。
那是被芯片强行剥离、碾碎、又被他以某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截留”下来的……污染残渣,
逻辑之癌的墨黑色碎片。
摇篮曲的乳白色残响。
弑母指令的暗红颗粒。
终极崩坏的污浊数据……
这些原本致命的污染,此刻却成了他指尖的“积木”,
男孩专注地、近乎笨拙地用那蓝紫色微光包裹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拨弄着、拼接起那些混乱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残渣积木”。他无视了脚踝上缠绕的、正试图将他拖入深渊的墨黑色触手,也无视了囚笼外翻腾的、充满恶毒低语的混沌黑暗。
他只是在“玩”。
用最纯粹、最专注的孩童方式,“玩”着这些足以毁灭一个世界的污染碎片。
一块墨黑色的逻辑残渣,被他小心翼翼地按在龟裂的地面裂缝上。
一缕乳白色的摇篮曲微光,被他当作粘合剂,涂抹在残渣边缘。
几点暗红的弑母指令颗粒,被他点缀在墨黑残渣的缝隙里,如同诡异的装饰。
最后,一丝终极崩坏的污浊数据流,被他像拉丝糖浆一样,缠绕在拼接好的“积木”周围。
嗡……
一声极其微弱、却清晰可辨的、如同齿轮咬合的轻鸣响起。
男孩指尖下,那块由污染残渣拼接成的、造型歪歪扭扭的“积木”,竟然……稳定了下来,它不再逸散污染,不再试图侵蚀周围,反而散发出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稳定的、混合了多种不协调属性的……秩序感,
它如同一块小小的补丁,被男孩笨拙却坚定地“按”在了意识囚笼龟裂的壁垒上,
咔嚓。
壁垒上那道细微的裂痕,被这块由污染残渣构成的补丁……暂时弥合了。
囚笼外翻腾的墨黑色混沌潮水,撞击在这块新生的、不协调的补丁上,竟然被短暂地阻隔、弹开,
缠绕在男孩身上的墨黑色触手,似乎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源自囚笼内部的“秩序”扰动,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僵直,
男孩抬起头,小脸上没有任何成功的喜悦,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他看着那块自己刚刚拼好的、歪歪扭扭的补丁,又低头看了看脚下更多的龟裂缝隙,然后,再次伸出指尖,开始笨拙地“捡拾”起周围漂浮的污染残渣,准备拼凑下一块“积木”……
---
现实的风暴中心。
扑倒在地的邬熵珩,身体依旧无法动弹。湮灭风暴如同亿万把烧红的钢刀,切割着他残破的数据化躯壳,又被胸口的混沌芯片蛮横地撕扯吞噬。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掏空的破麻袋,正在被风暴和芯片同时撕扯。
只有那只攥紧的手,传来一丝微弱却异常清晰的“连接感”。
通过这根连接着童年自己的数据线,他“看”到了。
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自己,在意识地狱的深处,正用最纯粹的方式,对抗着逻辑之癌的侵蚀。
用混乱的污染残渣……作为构建秩序的积木?
一股难以言喻的震颤,顺着那根纤细的数据线,从意识深处反馈回来。
那不是力量。
更像是一种……视角。
一种剥离了所有情感、所有逻辑、所有协议束缚的,最原始的……存在视角。
透过这双来自七岁自己的、专注而冷酷的“眼睛”,湮灭风暴中狂暴混乱的数据乱流,不再是毁灭的具象。它们被拆解、被解析、被还原成最基础的、闪烁着不同色泽的……数据流模块,
空间裂隙,是结构崩坏的、扭曲的黑色代码带。
能量风暴,是高速流动的、无序的彩色光粒子流。
玩家和Npc逸散的生命光粒,是微弱的、带着特定频率波动的白色光点。
甚至连那些被混沌芯片吞噬、在漩涡中挣扎嘶吼的污染能量(逻辑之癌、摇篮曲残余、弑母指令、崩坏污染),也清晰地呈现出各自独特的“色彩”和“结构”——墨黑的粘稠团块、乳白的破碎光带、暗红的尖锐棱刺、污浊的蠕动阴影……
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在连接着童年自我的视角下,变成了一幅由无数混乱、破碎、却拥有各自“属性”和“结构”的基础模块构成的、等待被重新“拼装”的……积木沙盘。
而那个七岁的自己,正在意识囚笼里笨拙地尝试的……正是用这些混乱的“积木”,去修补崩坏的壁垒,
一种冰冷的、近乎本能的冲动,如同电流般顺着那根连接的数据线,从童年自我的专注中传递过来,瞬间淹没了邬熵珩即将溃散的意识,
拼装它,
像拼积木一样,
用你能找到的所有模块,
修补,重构,
---
“救命,,拉我一把,”
“传送卷轴失效了,空间被锁死了,”
“铁壁会长,想想办法啊,”
湮灭风暴中,“铁幕”公会残存的玩家挤在一处相对稳定的数据残骸后,如同惊涛骇浪中的蚁群。铁壁会长巨大的身躯挡在最前面,合金巨盾早已扭曲变形,盾面上布满了被风暴腐蚀的坑洞。他脸色惨白,眼中充满了血丝和不甘的绝望。看着公会成员一个个被风暴卷走,化为白光,他却无能为力。等级-10?剥技能?在彻底湮灭面前,都是奢望。
“自由之风”的“穿林风”情况稍好,依靠鬼魅的身法在狂暴的能量乱流中艰难闪避,但每一次移动都险象环生。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风暴中心那个扑倒在地、胸口嵌着诡异漩涡芯片的身影,又瞥了一眼不远处那个被暗红崩坏污染彻底吞噬、正在膨胀成巨大污染源的“小刀”残骸,最后落在那片被玩家们拼死保护下来、却因为仪式失败而彻底失去作用的弑母祭坛废墟上。
“完了……全完了……” 一个治疗玩家瘫倒在地,绝望地喃喃。
就在这绝望弥漫的瞬间——
风暴中心,那个扑倒在地、如同破败人偶般的身影,那只一直死死攥紧、摊在地上的手,突然动了一下,
紧接着,那只手以一种极其僵硬、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精准度的动作,缓缓地抬了起来,
五指张开,掌心向上,对准了前方狂暴的、足以撕碎战舰的数据乱流风暴,
“他…他要干什么?” 一个眼尖的玩家失声惊呼。
下一秒,让所有幸存者头皮炸裂的一幕发生了,
那只抬起的手掌前方,狂暴混乱的数据乱流,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攫住,高速流动的彩色光粒子流、扭曲的黑色空间裂隙代码带、逸散的白色生命光点……这些足以湮灭一切的恐怖存在,竟然被强行凝固、压缩,
它们不再混乱无序。
而是被一种无法理解的、冰冷的力量,强行剥离、分类、塑形,
墨黑色的逻辑之癌残渣被抽出,凝聚成细长的、闪烁着金属冷光的框架。
乳白色的摇篮曲微光被剥离,化作柔韧的、散发着微弱旋律的数据薄膜。
暗红的弑母指令颗粒被分离,压缩成尖锐的、带着毁灭气息的能量节点。
污浊的终极崩坏阴影被驯服,填充进框架的间隙,成为粘合剂……
这些原本致命的污染能量,此刻竟如同最温顺的建材,在邬熵珩那只抬起的手掌前方,被飞速地“拼装”起来,
一个造型极其古怪、结构简单到近乎简陋的“装置”,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凭空生成,
那装置像是一面歪歪扭扭的、由墨黑骨架支撑、覆盖着乳白薄膜、镶嵌着暗红节点、内部填充污浊阴影的盾牌?
不,更像是一块被强行拼凑出来的、巨大的、不规则的补丁,
就在这面由污染能量构成的“补丁盾牌”成型的瞬间,邬熵珩那只操控的手,猛地向前一推,
嗡!
那面歪歪扭扭的“补丁盾牌”,如同被发射出去的炮弹,瞬间嵌入前方席卷而来的、最狂暴的一道数据乱流风暴之中,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一声轻微的、如同布料被撕裂的“嗤啦”声。
狂暴的、足以撕碎一切的数据乱流,在撞上这面由混乱污染强行拼凑的“补丁盾牌”时,如同撞上了礁石的激流,瞬间发生了偏转,混乱的能量被盾牌表面那层乳白色的数据薄膜引导、分散,墨黑的骨架和暗红的节点吸收了冲击,污浊的阴影粘合剂则填补了能量的缝隙,
狂暴的乱流,竟然被这块丑陋的补丁,硬生生地……分流了,
一道足以吞噬铁壁残存队伍的毁灭洪流,被强行撕开一个狭窄的、相对稳定的安全区域。
“卧…槽?”
“挡…挡住了?”
“那是什么鬼东西?”
劫后余生的玩家们目瞪口呆,看着那道被强行“掰弯”的毁灭乱流,又看向风暴中心那个依旧扑倒在地、却抬起一只手“操纵”着这诡异一幕的身影,大脑一片空白。
这…这他妈是什么操作?,
用boSS的污染能量……现场拼了个盾牌出来?,还tm管用了?
【警告,检测到高维熵能编程行为,】
【能量来源:未知外源混沌芯片(高活性)】
【编程方式:基础模块级重构(低效,不稳定)】
【目标:空间结构稳定补丁(临时)】
【效果:空间乱流偏转(成功率:71.3%)】
【芯片负荷:+15%,当前负荷:42%,】
冰冷的系统提示在邬熵珩的意识边缘闪过。胸口芯片的嗡鸣声更加尖锐,旋转的蓝紫色漩涡似乎带上了一丝疲惫的滞涩。强行调用被芯片吞噬的污染能量进行“编程”,代价巨大。
但他没有停下。
通过那根连接着童年自我的数据线,他清晰地“感知”到,意识囚笼中,那个小小的男孩,正用同样的专注和冷酷,将一块新的、由污染残渣构成的“积木”,按在囚笼壁垒的另一道裂缝上,
拼装它,
重构它,
用你能找到的所有模块,
冰冷的冲动再次驱动他的手臂。
他那只抬起的手,如同最精准的机械臂,再次挥动,
这一次,目标不是乱流,而是不远处那个由“小刀”崩解而成的、正不断膨胀咆哮的暗红色污染源核心,终极崩坏程序的源头,
五指虚握,如同在空气中抓取无形的模块,
暗红色污染源核心周围狂暴溢出的终极崩坏能量,被强行剥离、压缩,
几道被风暴撕裂的空间裂隙边缘逸散的空间碎片,被捕捉、塑形,
甚至两名被风暴卷向污染源的玩家逸散的生命光粒,也被强行截留、转化,
墨黑的逻辑框架(来自芯片剥离)再次出现。
乳白的数据薄膜(来自摇篮曲残响)覆盖其上。
但这一次,填充的“粘合剂”,换成了被强行压缩的、散发着湮灭气息的终极崩坏能量碎片,
而作为“能量节点”嵌入的,则是那些被塑形、打磨得异常尖锐的……空间碎片,
一个造型更加扭曲、散发着极度不稳定气息的、如同长满尖刺的暗红色海胆般的……能量炸弹,在邬熵珩掌心上方瞬间成型。
“他…他瞄准了污染源,” 穿林风瞳孔骤缩,失声喊道。
邬熵珩那只手,没有丝毫犹豫,对着那不断膨胀的暗红色污染源核心,狠狠一掷,
咻——!
那枚由终极崩坏能量碎片和空间尖刺构成的诡异炸弹,如同离弦之箭,瞬间没入了污染源的核心,
轰!
这一次,是惊天动地的爆炸,
但并非纯粹的毁灭,
爆炸的核心,被一层强行束缚的墨黑逻辑框架和乳白数据薄膜短暂包裹,内部压缩的终极崩坏能量碎片被引爆,产生的毁灭冲击,绝大部分被导入了那些嵌入其中的、锋利的空间碎片,
嗤啦——
如同烧红的刀子切过黄油,
巨大的暗红色污染源核心,被这枚由它自身能量和空间碎片构成的“炸弹”,从内部硬生生地……撕裂,割开了数道巨大的、无法愈合的伤口,狂暴的崩坏能量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疯狂地从伤口中喷涌而出,反而暂时削弱了污染源本身的凝聚力和威胁,
【终极崩坏污染源:结构受损,能量逸散率提升,威胁等级下降】
【芯片负荷:+20%,当前负荷:62%,警告,接近临界点】
“怪物…他才是真正的怪物…” 铁壁会长看着那被强行撕裂、痛苦咆哮的污染源,又看看风暴中心那个如同傀儡师般操控着混乱能量的身影,声音干涩沙哑,带着难以言喻的恐惧。
就在这时——
喀啦啦——
整个摇摇欲坠的奇点茧房空间,发出前所未有的、仿佛宇宙根基断裂的恐怖巨响,一道无法形容其巨大的、边缘燃烧着刺目白金色火焰的空间裂隙,如同创世神的审判之刃,在穹顶之上被强行撕裂,
一股远比削除部、远比终极崩坏更加浩瀚、更加冰冷、更加绝对的毁灭意志,如同实质的冰山,从那道燃烧着白金色火焰的裂隙中轰然降临,
裂隙深处,一个庞大、棱角分明、通体覆盖着绝对光滑的镜面装甲、头部没有任何五官、只有一道横贯的、流淌着熔融白金色光芒缝隙的“巨人”身影,正缓缓地、无可阻挡地……降临,
它所过之处,狂暴的湮灭风暴被强行抚平、凝固,混乱的空间被强行“矫正”、归于冰冷的秩序,连时间都仿佛在它周围变得粘滞、缓慢,
【最高警报,最高警报】
【检测到系统终极清除协议执行体降临】
【代号:裁决者】
【目标锁定:高维熵能编程污染源(邬熵珩)】
【执行方案:绝对秩序净化】
【预计接触时间:10秒】
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如同宇宙的终审判决,响彻每一个幸存者的意识核心,那是系统最底层的、抹杀一切异常的终极力量。
刚刚因为邬熵珩的“熵能编程”而升起一丝渺茫希望的玩家们,瞬间如坠冰窟,裁决者带来的压迫感,是绝对的、令人绝望的窒息,在它面前,之前的削除部如同孩童般可笑,
“裁…裁决者…”
“完了…彻底完了……”
“连系统终极兵器都出来了…”
连穿林风这样心志坚韧的高手,此刻也脸色惨白,握匕首的手微微颤抖。
扑倒在地的邬熵珩,同样感受到了那如同整个宇宙压下来的恐怖威压。胸口芯片的嗡鸣瞬间变得尖锐而刺耳,旋转的蓝紫色漩涡剧烈波动,仿佛在恐惧,芯片负荷的警报疯狂闪烁,【负荷:65%...68%...71%...ERRoR】
裁决者那流淌着熔融白金色光芒的“头部”缝隙,缓缓转动,冰冷的“目光”穿透混乱的空间,如同两柄烧红的利剑,死死锁定了风暴中心那个渺小的、胸口嵌着混沌芯片的身影。
锁定,
存在否定,
绝对净化!
死亡的倒计时,只剩下最后几秒,
就在这绝对的绝境中,
邬熵珩那只一直操控着“熵能编程”的手,猛地收回,
不是放弃,
而是五指张开,如同最娴熟的钢琴家,又如同最癫狂的程序员,对着面前狂暴而混乱的、由无数基础数据模块构成的“虚空”,以一种超越思维极限的速度,疯狂地“敲击”、“书写”起来。
没有键盘。
没有界面。
只有意念驱动着被混沌芯片强行剥离、转化的混乱熵能,在虚空中勾勒出一个个闪烁着幽暗蓝紫色光芒的、扭曲的、充满原始野性的……代码符号,
一行行冰冷、混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意志的“代码”,在虚空中飞速生成:
> 【if (世界.存在(我) == false) {】
> (如果世界判定我不存在)
> 【 世界.重写(我);】
> (那么,重写世界,定义我的存在,)
> 【}】
> 【else {】
> (否则)
> 【 崩坏.删除(裁决者);】
> (删除这个名为“裁决者”的崩坏程序,)
> 【}】
最后一行代码落下的瞬间,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源于混沌芯片最核心的、混合了所有被吞噬污染能量的终极混乱熵能,如同超新星爆发般,顺着那根连接着童年自我的数据线,从邬熵珩的胸口,也从意识囚笼中那个小小的男孩紧攥着数据线的手中,同时爆发,
幽暗的蓝紫色光芒瞬间吞噬了一切,
巨大的、猩红的、层层叠叠的【ERRoR】弹窗,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邬熵珩的全部视野,每一个弹窗都带着系统最底层的、逻辑崩溃的警报,
【逻辑错误,无法执行,权限冲突,】
【目标(世界)未定义,】
【函数(重写)未授权,】
【目标(裁决者)为系统核心组件,删除指令被最高协议否决,】
【熵能过载,芯片临界点突破,】
【警告,存在性湮灭风险:99.99%,】
在意识被狂暴的ERRoR警报和湮灭的蓝紫光芒彻底吞没前的最后一瞬。
邬熵珩眼角的余光,穿透层层叠叠的猩红弹窗,看到了远处数据残骸后,那个半边脸血肉模糊、气息奄奄的银翎。
她似乎也看到了他。
她的嘴唇,极其微弱地动了动。
没有声音。
但他却清晰地“读”懂了那个口型。
> “活下来…”
> “…发奖励…”
然后,蓝紫色的湮灭之光和无穷无尽的猩红ERRoR,彻底淹没了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