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节点秘境:兽神古道的风
新的征程在与石裔族和木灵族结盟后再次开启。
休整充分、补给齐全的队伍,再次踏上了征程。此番离去,心境与初入十万大山时的茫然无措、孤立无援已截然不同。少了几分对未知的恐惧,多了几分目标明确的沉毅,以及背后有所依托的底气。尽管前路依旧吉凶未卜,但脚步却踏实了许多。
兽神古道,并非一条人工开凿、清晰可见的坦途,更像是一条由无数古老足迹、自然天险的缝隙、以及被各大兽族势力默许或争夺形成的、无形的生存脉络。依据岩锤和青萝提供的、线条简略却标注着关键地貌与危险区域的地图,再结合林泊禹怀中那枚依旧沉寂、但内部冰蓝光华流转似乎稳定了些许的冰魄源核碎片所传来的微弱感应,队伍选择了向西北方向谨慎推进。
古道沿途的景致,与流云谷的宁静祥和、石堡的粗犷坚硬又自成一格。这里的植被呈现出一种狂野的生命力,参天古木遮天蔽日,藤蔓如巨蟒般缠绕垂落,阳光只能透过层层叠叠的叶隙,投下斑驳陆离的光斑。空气湿热,弥漫着浓重的腐殖质气息,混合着各种奇异花草的浓郁香气,有时甜腻得令人头晕,有时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警示般的腥辣。每一步都需要格外小心。
上官子墨和东方清辰成了队伍的“环境顾问”。上官子墨鼻翼不时微动,凭借深厚的药理知识,低声提醒:“右侧那片开着猩红色铃铛状花朵的灌木,气味甜腻过分,恐怕有致幻毒性,避远些。” 东方清辰则闭上双眼,指尖轻轻拂过身旁粗糙的树皮,感受着自然的低语,片刻后睁眼,指向左前方一片看似寻常的茂密蕨类丛:“那里……地气有异,泥土过于松软,下面可能藏着喜湿的陷坑或是休眠的凶物,能量反应很沉寂,但带着恶意,绕行为上。”
姬霆安和楚沐泽如同队伍的触角,始终前出侦查。姬霆安的机关术在复杂环境中大放异彩,他在一些必经的隘口、兽径旁,布设下小巧隐蔽的预警机关——或许是几根几乎看不见的灵敏感应丝线,或许是藏在落叶下的、受到踩踏会发出特定频率嗡鸣的小巧音簧。这些不起眼的小玩意儿,几次在夜间提前预警了试图悄无声息靠近的、形如猎豹却浑身覆盖着暗色鳞甲的生物,让队伍得以提前戒备,避免了仓促接战。楚沐泽则像一道融入环境的影子,他的行动悄无声息,往往凭借猎人般的直觉和对细微痕迹的敏锐观察,能比机关更早发现远处树梢不自然的晃动、或是风中夹杂的异常腥气。他的手大多数时候都虚按在腰间的短刃上,眼神锐利如鹰,不放过任何一片不自然的断裂枝叶、或是地面上一道模糊的、可能与失踪同伴有关的刻痕。
林泊禹和陈嘉诺一前一后,护卫着队伍中段。林泊禹的重剑虽未出鞘,但那沉稳的步伐和随时准备爆发的气势,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威慑。陈嘉诺的冰魄之力则在对上一群试图从潮湿岩缝中涌出的、散发着腐臭的百足怪虫时,展现了奇效。她只是抬手释放出一股凛冽寒气,瞬间将前方一小片区域冻结,那些怪虫的行动顿时变得迟缓僵硬,被林泊禹上前几步,用剑鞘轻易扫开清路。
潘燕紧跟在赵珺尧身侧,终于得以从时刻怀抱婴孩的状态中解脱(孩子暂时托付给石堡中一位细心可靠的岩裔妇人照料),她将更多精力投入到对沿途环境的观察中。她注意到,在一些风化严重的巨岩或隐秘的崖壁上,刻画着早已模糊不清的古老图案和扭曲符号,似乎记载着久远时代被遗忘的故事或警告,她默默将看到的图案临摹在随身的皮纸本上。
赵珺尧走在队伍相对中央的位置,体内鸿蒙道珠缓缓旋转,不仅帮助他调和着因外界恶劣环境和古道特有气息而引起的灵力滞涩,更让他对周遭能量的流动有着超乎常人的感知。他能隐约感觉到,脚下这条看似寻常的古道深处,似乎流淌着一条微弱却浩瀚磅礴的“地脉之势”,如同整片十万大山沉睡中的脉搏,古老、苍茫,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力量。这或许,就是兽神古道得以形成并延续至今的深层根源。
队伍依照地图指引,谨慎行进了约三日,抵达了一处位于两座如同刀劈斧削般陡峭山崖之间的峡谷入口。按照盟约信息,这里本应有一个小型的、与石裔族关系密切的“穴居族”聚落,可以作为临时的歇脚点和情报来源。
然而,当队伍逐渐靠近峡谷时,一种令人不安的死寂笼罩了下来。空气中闻不到炊烟的味道,也听不到任何人语或牲畜的声响,只有山风穿过狭窄谷口时发出的、如同呜咽般的尖啸。
“情况不对。”走在最前的姬霆安突然蹲下身,手指拂过地面杂乱无章的痕迹,眉头紧紧锁起,“足迹很混乱,有穴居族惯穿的、用坚韧草茎编织的鞋底印,但更多的是……这种带着尖锐爪痕的印记,是鳞爪族!而且看这数量和深度,来的数量不少,发生过冲突!”
几乎同时,楚沐泽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前方一块巨石的阴影中闪出,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指向谷口一侧:“那里有新的战斗痕迹,岩石上有很深的爪痕,还有……已经发黑的血迹。我进去探了一段,里面……静得可怕,没有活物的气息。”
所有人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刚刚因盟约而升起的一丝希望,被眼前残酷的现实蒙上了一层阴影。鳞爪族的肆虐范围和凶残程度,显然比他们之前预想的还要广,还要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