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幽州迷雾,雪夜真相初现端倪
幽州城外,大雪封路,天地间只剩下呼啸的北风和簌簌落下的雪花。
沈清棠掀起马车帘子,望着远处那座沉睡般的灰白城墙,心头忽然涌上一丝异样的悸动。
“幽州到了。”她低声呢喃。
顾景珩坐在她对面,手中翻阅着一份从京城带来的卷宗,闻言抬眼看了她一眼,语气从容:“你母亲当年曾在此寄居,或许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沈清棠点头,目光沉静如水。
十年前,母亲苏芷兰被侯府赶出后,流落至幽州,却在短短几个月内病亡。
她一直怀疑母亲之死另有隐情,如今终于有机会亲自前来查探。
马车缓缓驶入城门,街道空无一人,连寻常商贩都未见踪影。
几盏灯笼在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影子,仿佛整座城都笼罩在一种莫名的压抑与恐惧之中。
一行人抵达府衙,接待他们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幽州通判,姓李,神色紧绷,拱手迎上,语带忧虑:“两位大人总算来了……这几日,城里不太平。”
顾景珩挑眉:“怎么个不太平?”
李通判压低声音:“夜里……常有狼嚎,百姓都说,那是‘夜狼’来了。”
沈清棠眉头微蹙,还未开口,忽听得城中某处,传来一声悠长低沉的狼啸。
穿透风雪,仿佛来自地狱深处。
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出彼此眼中的疑虑。
“夜狼?”顾景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听起来像是某种代号。”
李通判脸色一白,连连摇头:“不是代号……是真的狼!而且……不止一头。前些日子,有个猎户进了山林,第二天只找回了半截腿骨。”
沈清棠神色冷凝,没有再多问,只道:“我们先去城南旧宅看看。”
李通判犹豫片刻,终是点头答应,安排了一辆马车,由衙役护送前往。
城南一处偏僻巷弄里,一座破败院落静静矗立。
门前积雪覆盖,杂草丛生,显然是多年无人居住。
沈清棠推门而入,屋内寒冷刺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屋内陈设简单,床榻早已腐朽,桌上放着一只青瓷茶壶,壶口还残留着些许茶渣。
她缓步走近,指尖轻轻拂过桌面,灰尘飞扬中,隐约可见几道凌乱划痕——像是有人挣扎时抓出来的痕迹。
她眼神一凝,快步走向墙边,那里挂着一幅残破的绣布,绣面已经泛黄,但图案依稀可辨:一只展翅飞鹰,背景却是铁甲战骑的轮廓。
沈清棠瞳孔微缩。
这图案,与她在侯府书房偶然见过的一枚边军徽章极为相似!
“这是……”顾景珩站在她身旁,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沈清棠缓缓伸手将绣布取下,背面赫然写着几个小字:“幽州·铁骑营”。
她的呼吸微微一滞。
母亲当年为何会住在这儿?又为何要绣下这样一幅图?
“看来她早就知道些什么。”顾景珩轻声道,”
沈清棠咬紧下唇,心中涌起一阵痛意,却又迅速被理智压下。
她不能感情用事,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出更多线索。
当晚,夜风传来消息:铁骑营旧址藏有一处密室,似为当年军中秘档所在,已被尘封多年。
沈清棠与顾景珩换上黑衣,趁夜潜入废弃营区。
营房早已荒废,残垣断壁间透着森森寒意。
他们在一处地窖入口发现暗门机关,顾景珩略施巧手,顺利打开石门。
密室内,尘埃密布,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角落里堆叠着大量卷宗,许多已腐烂不堪,唯有一份调令仍保存完好。
沈清棠将其取出,展开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文书末尾,赫然盖着一枚印章:镇国将军府影卫司印。
这是当年皇帝直属的秘密情报组织,专司边境监察与军中事务,若非重大事件,绝不会介入。
顾景珩也看清了内容,面色沉了下来:“这份调令证明,影卫确实参与了边军清洗行动,也就是说……当年幽州兵变并非表面那么简单。”
沈清棠沉默片刻,缓缓合上卷宗:“贺兰承……一定参与其中。”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两人瞬间警觉,迅速熄灭火折子,屏息躲入阴影之中。
脚步声渐渐接近,随即停在门口。
黑暗中,一道低沉冰冷的声音响起:
“你们不该来这里。”
“十年前的事,不该再被翻出来。”黑暗的密室内,空气仿佛凝固。
贺兰承的身影在门口轮廓分明,一袭玄色大氅被风雪浸湿,他的目光冷如刀锋,在沈清棠与顾景珩之间扫过,语气低沉:“你们不该来这里。”
“贺兰公子?”沈清棠缓缓起身,手中紧握那份卷宗,眸光锐利如刃,“是你父亲被害,还是你亲手助影卫?”
她步步逼近,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怒意与试探。
母亲苏芷兰流落幽州不过数月便离奇病亡,而这份调令上赫然写着当年幽州铁骑营清洗行动的幕后黑手——正是影卫司。
若贺兰家真与此事无关,为何他会在今夜现身于此?
贺兰承未答,只是静静望着她,眼神复杂。
“你以为你查到的是真相?”他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几分,“沈清棠,你可曾想过,当年苏芷兰为何要逃来幽州?又为何偏偏死在这里?”
顾景珩微微眯眼,身形不动,却已将手掌悄然按在腰间短刃之上。
沈清棠心中一震,指尖微微发白。
贺兰承轻叹一声,像是有些疲惫,“你们以为的真相,只是冰山一角。”
话音落下,他转身离去,脚步声消失在风雪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屋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沈清棠才缓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
“幽州的秘密……比我们想象的更深。”她低声呢喃,声音几乎被窗外的风雪吞噬。
顾景珩走到窗前,掀开一角帘布,望向门外空无一人的街道,眉头微皱:“他在警告我们。”
“不是警告。”沈清棠眸光幽深,“是在提醒。”
提醒他们,事情远未结束,甚至,才刚刚开始。
就在此时,一抹异样从窗外映入眼帘。
顾景珩瞳孔一缩,立刻转头唤道:“清棠,来看这个。”
沈清棠快步上前,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雪地上,赫然留下一只铜靴印,靴底雕刻着一只狰狞狼头,清晰可见,直通向幽州最深处的古庙方向。
那是贺兰承留下的?
还是……另有人所为?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震惊与警惕。
风雪渐急,远处的古庙在黑夜中若隐若现,如同一头蛰伏已久的猛兽,静静等待猎物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