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密室藏锋,真相初现
沈清棠站在林府书房一角,手中烛火微微晃动,映照出她紧绷的神情。
密室入口已经打开,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埋藏多年的秘密终于等到了揭开的那一刻。
“你真的要进去?”赵婉儿低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
沈清棠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举步踏上那条幽深的阶梯。
顾景珩紧随其后,目光扫过四周墙壁,手指在砖石上轻轻一按,似乎确认了机关的稳固性才放下心来。
地下的密室并不大,但空气中弥漫着纸张与灰尘混合的味道,墙角堆满了尘封的账册与信件,像是一座被遗忘的记忆库。
最引人注目的,是角落里一口上了锁的木箱,铁锈斑驳,却依旧紧紧闭合,仿佛守护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间屋子……不是用来藏财宝的。”顾景珩环视一圈,语气低沉,“更像是用来掩盖真相。”
赵婉儿快步走到最近的一堆账册前,随手翻开一本,脸色骤然一变:“这上面记载了林家与兵部勾结多年……连当年苏夫人进宫前夜的‘突发急症’都记录在案!”
她指着其中一行字,声音发颤:“他们提前下毒,伪装成突发疾病……这不是意外,是谋杀!”
沈清棠闻言,身形一僵,指尖不自觉地收紧,掌心已被指甲掐出一道红痕。
那是她母亲最后的夜晚。
那一晚,原本该是母亲入宫参加贵妃赏花宴的日子,可就在出发前一晚,忽然病倒,症状剧烈如中毒,被紧急送医,最终香消玉殒。
原来,这一切早有预谋。
她缓缓走近账册,目光落在那些字迹上,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剜在心头。
“他们不仅要害死我娘,还要毁掉她的名声,让她以一个体弱多病、无福承恩的形象死去。”她喃喃道,语气却平静得可怕,“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
顾景珩看着她,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却没有打断她的情绪
他走过去,轻声道:“木箱还没开。”
沈清棠回神,点头示意他动手。
顾景珩从袖中取出一枚细长银针,插入锁孔轻轻一挑,咔哒一声,木箱应声而开。
箱内并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只贴着封条的铁盒。
封条上的印鉴清晰可见——御用监之章。
顾景珩眉头微皱,撕开封条,将铁盒打开。
盒中赫然放着几份密令,每一张都盖着皇帝亲批的朱印,落款日期正是苏芷兰去世前后。
“这不是伪造的……”他低声开口,眼神凝重,“这些命令的内容涉及朝廷机密,甚至牵涉到皇宫内部事务。能接触到这种东西的人,绝非普通官员。”
沈清棠接过密令,一页页翻阅,越看越是心寒。
“有人在宫中替林家遮掩。”她缓缓道,眼中浮现出一抹冷光,“不止是一个人,而是一整个链条。”
她抬头看向顾景珩,目光坚定如刃:“我娘不是偶然被害的,而是因为触及了不该触及的东西。”
顾景珩沉默片刻,道:“你要继续查下去吗?”
“当然。”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现在才刚开始。”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沈清棠迅速熄灭手中的灯,三人隐入阴影之中。
片刻后,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是张侍郎。
他缓步走入密室,目光扫过桌上的账册与铁盒,面色微变,随即恢复平静。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这些密令,只有皇帝近臣才能调取。你们若要继续查下去……”沈清棠屏息靠墙,目光紧锁着那道消失在门外的黑影。
她的心跳如擂鼓,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愤怒与震惊交织成的一股寒意——那侍卫服饰分明是皇宫禁卫!
张侍郎站在一旁,神情复杂地望着沈清棠,缓缓开口:“姑娘可知道,你手里的这些密令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娘的死,并非偶然。”沈清棠语气冷静,眼中却燃起冷光,“也意味着林家的背后,有一只伸向皇宫的黑手。”
顾景珩微微蹙眉,低声道:“林崇文虽官至三品,但能调动御用监的文书、伪造圣命,绝非他一人之力可以做到。背后之人……恐怕早已渗透朝堂多年。”
张侍郎闻言,沉默片刻,忽然轻叹一声:“老夫本不该来此。只是,这几日朝中风声不对,有人刻意压下对林家的追查,甚至有宫中旨意传来,要求停止抄家。但你们……竟找到了这里。”
赵婉儿忍不住插话:“所以你是来灭口的?”
张侍郎摇头,目光转向沈清棠,语气诚恳:“老夫曾受苏夫人恩惠,当年之事一直心存疑虑。今日前来,只为确认真相,若你们执意追查到底……老夫或许,能助你们一臂之力。”
沈清棠眸色微动,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将手中的密令重新放入铁盒中,低声问:“你可知御用监现任掌印太监是谁?”
“是周德全。”张侍郎答得毫不犹豫,“此人深得太后信任,手中权柄极重,若林家真有靠山,八成便是此人。”
顾景珩眼神微沉,低声分析:“太后素来不涉政事,却偏宠周德全,可见其背后另有势力操控。若此事牵扯到太后,恐非寻常官司能了结。”
“那就不是官司的问题。”沈清棠声音冷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棋局。”
张侍郎看着她,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年仅十七的女子。
她的眼神坚定而凌厉,像是一把淬过血的剑。
“姑娘要如何做?”张侍郎问。
沈清棠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抬头看向顾景珩:“你觉得呢?”
顾景珩目光幽深,缓缓点头:“现在收手,只会让他们更肆无忌惮。不如……借力打力。”
沈清棠唇角笑意更深,像是终于做出某个重大决定:“那我们就上殿,将这份密令呈上去。”
张侍郎脸色一变:“你疯了?贸然呈递这样的证据,若被反咬一口,后果不堪设想!”
“正因为不可想,才必须做。”沈清棠淡淡道,“我不怕他们翻脸,只怕他们以为我永远不敢。”
她转身,目光扫过赵婉儿与顾景珩,一字一句道:“三日后早朝,我会再上一道奏折。”
众人一愣,不知她具体打算,但顾景珩却已经读懂她眼中的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