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圣德!圣德永存!”
李家兄弟李少杰、李少陵,连同李捕头,亦是面无血色,当即五体投地,声音带着源自灵魂深处的颤栗与至高的虔诚!
“天佑大宁!圣祖皇帝显灵啊!” 缥缈仙宗孙元长老带来的两名年轻弟子,甚至那被称为“唐痴”的唐吉,他们何曾见过这等景象?
只觉得一股源于血脉最深处的崇敬与恐惧瞬间攫住了心脏,不由自主地跟着扑倒在地,额头紧贴地面,跟着山呼万岁。唐吉更是浑身发抖,口中只剩下重复。
“求圣皇佑我仙途坦荡,寻得一良师。”他甚至还许上愿了,令附近原本严肃的众人眼角都抽了抽。
王砚手中的折扇“啪嗒”一声脱手坠地。他双目圆睁,嘴巴无意识地张开,双腿一软,也直挺挺地跪了下去,身体抖如筛糠,只剩下本能地俯首叩拜。
眼前这张脸,早已超越了“相似”的范畴,它就是传说中那位伟岸人间帝王的复刻!是烙印在整个大宁王朝,乃至所有九州人族血脉中的不朽图腾!
王正义没有跪倒,但他那挺拔如松的身躯在石门面容目光扫过的瞬间,不由自主地微微前倾,双手于身前极其郑重地交叠相扣,行了一个儒家弟子面对古之圣贤时才用的至高大揖!他惯常温和儒雅的面容上,此刻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与发自内心的震撼。
叶洛同样心神俱震,强行压下胸中翻涌的气血,以最庄重的儒家弟子礼,拜谒这位有着人族第一帝王之称的面庞,仅仅是面庞,就已足够用上这同样是古之圣贤,也是人族大帝的授业恩师——至圣先师,所留下的儒家稽首礼。
与此同时,在他衣袍掩盖之下,丹田处一柄银白小剑自行透体而出,悬浮于小腹前,在所有人都没发现的位置,同样对着石门行了一个标准的琼华仙宗剑礼。
周沐清清冷的眸子也略微收缩,哪怕倨傲任性如她,此刻纤手也不自觉地并指如剑竖于胸前,身体微微绷紧,对着石门方向,同样行了一个琼华仙宗最高规格的剑礼。
孙元长老和铜树道人,这两位见多识广的筑基后期修士,此刻也彻底失态,脸上惯有的从容消失殆尽,只剩下难以掩饰的惊骇与深深的敬畏,各自以宗门传承中最隆重的礼节肃然行礼。
铜树道人枯瘦的手指攥着拂尘柄,浑浊的眼珠盯着地面,口中不住地低声喃喃,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是...是祂的气息...错不了...真的是祂的遗泽...”
整个园林,只剩下两侧瀑布分流冲刷石壁的哗哗水声,以及众人粗重压抑的呼吸和狂跳的心音。
所有的思维都在那张重瞳凝视下的面容前停滞了。
这张脸,属于大宁王朝的开国皇帝,人族公认的第一大帝,传说中飞升仙界的第一人——贞元大帝周煦衍!
这个名字本身就是一个传奇,一部神话!
他是终结了开天辟地以来持续百余年“妖祸纪元”的救世之主!是他亲手埋葬了人族沦为妖魔血食、万灵奴仆、鬼魅横行、苍天不悯的黑暗年代!
是他率领着意志觉醒的人族先民,披荆斩棘,浴血奋战,硬生生在尸山血海中开辟出中原第一片由人类主宰的疆土,奠定了大宁王朝一千二百余年的煌煌基业!
是他立下了“天下万灵,妖精鬼魅,欲求长生路,必先化为我人形。”的至上铁律!
更有无数民间传说口耳相传:这位伟岸的帝王在坐化飞升之际,所求并非一己长生,而是直入上界,打碎那漫天金身大道,为人族修士与那高高在上的上古仙佛讲理,硬生生争得了一条属于人族羽化登仙的通天大道!
他的功业,早已超越了凡俗帝王的界限。
他是人族的脊梁,是仙路的开辟者之一!他的面容,他的事迹,早已深入骨髓,成为不可磨灭的信仰!
石门上的面容,那双重瞳平静地扫过下方或跪伏或肃立的众人,眼神深邃,无悲无喜。
祂坦然接受了这份源自灵魂深处、血脉相连的敬畏与朝拜。
片刻的沉寂之后,一个声音直接在每个人的神魂深处轰然响起,并非通过空气震动,却如同直接雷霆在脑海中炸开,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跨越时光的沧桑:
“吾,坦然受尔等此礼。”
声音略一停顿,重瞳的目光似乎望向了无尽的时空深处。
“然,吾与那人族帝王周煦衍,并非一体。”
此言一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出现在众人心头,跪伏在地的李少杰等人身体猛地一僵,王砚愕然抬头,王正义、周沐清、叶洛等人眼中也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惊疑。
不是贞元大帝?那这面容,这威压,这气息...?
薛城主啊薛城主!老薛!你可知私造圣皇雕像可是要九族消消乐的!
此刻石门面容继续出声,声音依旧宏大,如同天宪:
“吾乃贞元皇帝坐化飞升之时,其身旁石窟中,伴其得道的‘飞升石’之一。帝之精气神意,帝之宏愿伟力,经年累月浸染吾身,故显帝之圣容。”
祂的目光再次扫过下方众人,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超然:
“吾承帝之遗泽,镇守此地,维系一方山河气运流转不息。是以,吾受尔等之拜,可?”
这声“可?”如同黄钟大吕,重重敲在每个人的神魂之上,带着审判般的威严。
“不敢!”“仙石圣明!理所应当!”“吾等心服口服,绝无怨念!” 地上跪着的众人,包括唐吉在内,连忙再次将头深深埋下,声音充满了惶恐与绝对的臣服。
叶洛、王正义、周沐清等人也再次郑重行礼,表达无声的认同。
面对这样一位与开国大帝本源相连、承载其意志镇守气运的古老存在,谁敢有半分不敬?
石门面容微微颔首,似乎对众人的反应表示认可。重瞳转向脸色苍白的薛佑安,开始回答起众人最关切的问题,声音变得低沉而肃穆:
“此地气运珠,乃帝亲留之社稷重器,与山河同呼吸,与国运共起伏。自此地气运昌隆以来,吾便镇守于此,七百余载,未曾有丝毫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