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元年三月初八(公元190年),朔方兴庆城将军府正堂。塞外初春的风尚带寒意,堂内却因一份自长安星夜兼程送来的漆盒而炽热沸腾。礼曹掾孙乾风尘仆仆,面容疲惫却难掩振奋,将一方沉甸甸的紫檀木盒高举过顶:
“将军!董卓已颁诏!加封将军为并州牧,总揽并州九郡军政!兼征西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假节钺,都督并州诸军事!印绶、节钺、诏书,皆在此!”
王康霍然起身,亲手启盒。但见玄色绶带系着并州牧青铜龟钮官印,征西将军金印紫绶灼灼生辉,象征专征之权的节钺肃然并列,黄绫诏书上董卓粗犷的署名与相国大印赫然在目!程昱、陈宫及诸将目光灼灼,堂内落针可闻。
“好!”王康手握象征并州最高权柄的印绶,声音如金铁交鸣,震动屋宇,“名分已正,大义在手!并州山河,当归于一统!传令三军——”
“兵分三路,克日南下!廓清雁门、太原、上党,定鼎并州全境!”
军令如山,战争机器轰然启动!
第一路:雁门
三月十二,骁骑校尉赵云亲统本部骁骑营,并王续胡骑营、王宪突骑营,一万五千精骑如离弦之箭,自云中郡呼啸南下,直扑雁门郡治阴馆城!塞上春草初萌,铁蹄踏碎边关沉寂。
雁门太守郭缊(郭淮之父),早已闻朔方军威名,更知王康受封并州牧、征西将军,名正言顺。阴馆城头,他望见北方烟尘大起,玄青旌旗漫卷而来,赵云白袍银枪一马当先,身后铁骑如潮,杀气盈野。
“开城门!恭迎王使君(州牧)麾下天兵!”郭缊长叹一声,再无犹豫,率郡中官吏、守军素服出迎,跪伏道左,献上印信户籍,“缊,守土之责已尽。今王使君持节钺至,雁门军民,愿附骥尾,共御北狄!”赵云下马扶起郭缊,兵不血刃,雁门郡诸县传檄而定。边塞雄关,尽易玄青之帜!
第二路:上党
三月十八,中垒校尉于禁、靖武校尉徐晃率本部战兵一万,辅以张合游骑营五千精骑,沿汾水河谷浩荡南下,兵临上党郡治长子城下。深青色的军阵如林,投石机森然列阵,攻城之势如山雨欲来。
上党太守张扬,本并州豪杰,拥兵数千据守。然见城下朔方军容鼎盛,器械精良,更闻王康已持董卓亲授节钺总督并州,心知大势难逆。长子城门缓缓开启,张扬弃甲徒步,率亲信部曲出城,单膝跪地,双手奉上太守印信:
“扬,久闻将军威名,震烁北疆!今将军持节钺以牧并州,乃天授之主!扬愿率上党军民归顺,麾下健儿,任凭将军驱驰,共扶汉室!”于禁、徐晃验过印信,当即接纳。张扬所部择优补入战兵营,余者编入屯田。上党诸县,望风归附。
第三路:晋阳!王康亲征!
三月廿五,王康亲提虎卫铁骑,以高顺陷阵营、王固虎贲营为中军主力,赵云克雁门后回师之精骑为侧翼,合兵四万,浩浩荡荡兵临并州心脏——太原郡治晋阳城下!玄青帅旗与征西将军节钾在春风中猎猎飞扬,城头守军望之色变。
太原太守乃董卓所署亲信,自恃晋阳城高池深,拥兵数千,竟欲负隅顽抗,紧闭城门,妄图据守待援。王康目光冰冷,正欲下令强攻。
当夜,晋阳城内暗流涌动。太原名门王氏府邸,曾官至护匈奴中郎将、现赋闲在家的王柔(王昶叔父),与其年方十六、素有才名的侄儿王昶(字文舒)密议于书房。
“叔父,董卓暴虐,天下共弃。王使君(王康)持节钺牧并州,名正言顺,兵锋所指,晋阳岂能幸免?太守冥顽,欲驱满城生灵殉葬!我王氏累世居此,岂能坐视?”少年王昶目光湛然,言辞恳切。
王柔抚须长叹:“文舒所言甚是。王使君崛起塞北,屡破胡虏,今又得朝廷大义名分,实乃并州真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四月初一子夜,晋阳城南门。当值的军侯乃王氏故吏,得王昶亲持王柔名刺密令,悄然打开城门锁钥!潜伏城外的王栓飞骑营精锐如幽灵般涌入,瞬间控制城门!王昶亲率王氏家兵、门客数百人,高举火把为号,在内接应,直扑太守府!
“王使君大军已入城!降者免死!”王昶清朗的呼喊响彻街巷。守军本无斗志,见城门已失,太守府被围,纷纷弃械跪地。负隅顽抗的太守被王栓飞骑营士卒生擒,捆缚至帅旗之下。
晨曦微露,晋阳四门洞开。王柔、王昶叔侄率城中大族耆老,跪迎王康入城。王康下马,亲手扶起王柔、王昶:“王氏深明大义,保境安民,功在并州!文舒少年英杰,胆识过人,当随军历练,必有重用!”王昶激动拜谢。
至此,并州最后一块拼图——太原郡,亦归于玄青旌旗之下。自三月初八得诏出兵,至四月初一晋阳易帜,不足一月,王康以堂堂正正之师,借董卓所授大义名分,或慑服,或收降,或智取,兵不血刃间,将雁门、上党、太原三郡尽收囊中!
四月初五,晋阳城(并州州治)原刺史府大堂。朔方、五原、云中、定襄、西河、上郡、雁门、太原、上党——并州九郡太守、都尉、屯田校尉咸集。玄青色的并州牧、征西将军旌旗高悬堂上,节钺森然。
王康按剑立于巨幅并州舆图前,目光扫过堂下济济英才与肃立诸将。河套六郡的根基,雁门的雄关,上党的河谷,太原的沃野…九郡山河,尽在指掌!
“自今日始,并州九郡归一,皆奉玄青之帜!”王康的声音沉凝如大地,响彻州府,“内修德政,劝课农桑,使百姓安乐;外砺戈矛,固我边塞,令胡马不敢南窥!此乃王康与诸公共守之基,亦为天下苍生,守一方净土!”
“谨遵州牧将令!九郡同心,拱卫北疆!”山呼之声,震动晋阳。并州九郡的深青色版图,在初升的朝阳下,终成铁壁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