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泛着诡异紫红色的银簪,像一道无声的惊雷,劈得整个太和殿落针可闻。先前那些质疑、斥责的声音,此刻全都卡在了喉咙里,化作一片死寂和无数张惊骇的面孔。
“阎王笑……竟是如此剧毒!”皇帝的声音像是从冰缝里挤出来,带着滔天的怒意和后怕,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刮过殿内每一个人的脸,“封锁大殿!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出入!违令者,格杀勿论!”
“遵旨!”殿外侍卫统领高声应和,甲胄碰撞声铿锵作响,瞬间将太和殿所有出口围得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殿内顿时一阵轻微的骚动,恐慌如同水波般扩散开来。各国使节面面相觑,文武百官神色惶惶,宗室亲贵们也收敛了气焰,个个噤若寒蝉。真凶就在他们中间!这认知让每个人都感到脊背发凉。
小泉将那根作为罪证的银簪小心收好,转身面向皇帝,朗声道:“陛下!‘阎王笑’毒性猛烈,下毒者需近距离接触太子殿下的酒杯,且动作必须极其迅速隐蔽。毒药可能藏于指甲、袖口、或是某种特制的器具之中。下毒之后,其身上很可能还残留毒药,或者……解药!”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太子座席周围那些跪伏在地、瑟瑟发抖的东宫内侍,以及距离太子最近的几位宗室亲王和重臣。
“因此,”小泉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大殿,“嫌疑最大者,便是能接触到太子酒杯之人!包括负责斟酒、布菜的东宫内侍,以及……席位与太子相邻的诸位大人!”
这话一出,被点到的那些人脸色瞬间惨白。几位亲王更是又惊又怒,想要反驳,但在皇帝那杀人般的目光注视下,又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查!”皇帝只有一个字,却重逾千斤。
如何查?在场数百人,难道要一个个搜身?谁有资格搜亲王、重臣的身?
就在这时,阿蛮那洪亮的嗓门在殿门口响了起来,他扒着门框,探进半个身子,跃跃欲试:“陛下!搜身这活儿我在行啊!我阿蛮保证,就算他藏在内裤里,我也能给翻出来!绝无遗漏!”
几位年迈的老臣被他这话气得胡子直抖,一些贵妇人更是羞得掩面。
小泉连忙道:“陛下,阿蛮鲁莽,但所言非虚。搜查需进行,但需讲究方法,以免惊扰贵人,也可防止真凶趁乱销毁证据。”他看向庆王,“可否请王爷调派可靠侍卫,由晚辈与阿蛮从旁协助,重点搜查嫌疑最大之人的双手、袖袋、腰间等易于藏匿细小物品之处?”
庆王立刻拱手:“臣弟遵旨!”
很快,一队庆王府的亲卫被调入殿内,他们动作干练,神情冷肃。小泉和阿蛮也加入了搜查队伍。
搜查开始了。先从那些魂不附体的东宫内侍开始。阿蛮如同一个人形扫描仪,力大无穷却又出奇地仔细,捏捏袖口,摸摸腰带,甚至让人张开嘴看看牙缝(被小泉及时制止了)。内侍们被他摆弄得苦不堪言,却无人敢反抗。
接着是几位席位靠近太子的官员。阿蛮依旧“一视同仁”,动作“轻柔”地拍打着一位胖官员的肚子,嘀咕道:“这位大人,您这怀里揣的……是救命的解药,还是中午没吃完的肉馒头啊?”
那官员气得脸都绿了,却敢怒不敢言。
小泉则更加细致,他重点检查每个人的手指,尤其是指甲缝隙。他知道,“阎王笑”若是粉末状,极容易在操作时残留在指甲里。
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常公公站在乐工席位前,低眉顺眼,看似平静,但垂在袖中的手,却不自觉地微微蜷缩了一下。
搜查在继续,眼看就要轮到乐工这一区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