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山磨好镰刃时，日头刚过正午，风从青林那边吹过来，带着点草木的清香，粟地里的粟穗已经泛黄，沉甸甸地弯着腰，再过几天就能收割了。部落里的族人听说新镰刃要试割，都放下手里的活，跟着那时和阿山往粟地走，连老麦都拄着木杖，慢悠悠地跟在后面，嘴里念叨着：“让我看看这‘黑沉石’做的镰，到底比燧石强多少。”
阿山手里攥着新镰刃，走得飞快，暗红色的镰刃在阳光下泛着哑光，刃口被他用细石磨得锋利，边缘像被风吹过的薄纸，却比燧石结实得多。走到粟地边，他停下来，回头对那时喊：“阿石哥，就从这亩地开始吧？这亩地的粟穗最沉，之前用燧石镰割，半天才能割完半垄。”
那时点点头，走到粟地边，弯腰摸了摸粟穗：“行，就从这开始。你先试试，慢着点，别割到手。”
阿山应了一声，双手握紧镰柄，学着那时之前教的割粟姿势，对准一丛粟穗的根部，轻轻一拉 ——“唰” 的一声，五六根粟穗齐刷刷地被割了下来，镰刃没崩口，甚至没感觉到阻力。阿山愣了一下，随即兴奋地喊：“太好用了！比燧石镰快多了！”
周围的族人都凑过来看，阿平伸手摸了摸被割下来的粟穗，切口平整，没有像燧石镰那样扯断的碎穗：“这镰刃也太锋利了！阿山，再割几丛看看！”
阿山劲头更足了，握着镰刃在粟地里穿梭，一拉就是一丛粟穗，没一会儿就割完了一小垄。他停下来，举起镰刃给大家看：“你们看，刃口还是好好的，一点没崩！要是燧石镰，割这么多早就得磨了！”
老麦走过来，拿起镰刃仔细看了看，又摸了摸刃口，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好东西！真是好东西！阿石，这‘黑沉石’做的镰，比燧石强十倍都不止！有了这镰，今年收割粟穗，最少能省一半力气！”
那时笑了笑，接过镰刃，也走进粟地试了试。他的动作比阿山更熟练，镰刃在他手里像活过来似的，每一次挥动都能割下七八丛粟穗，割过的地方整整齐齐，粟穗掉在地上的很少。“刃口还能再磨得薄一点，这样更省力。” 那时一边割一边说，“另外，镰柄有点短，下次做的时候，把柄加长半尺，割的时候不用弯腰太狠，省得腰疼。”
阿果蹲在粟地边，手里拿着杨木板和炭笔，认真地记录着：“新镰试割粟地，一拉可割五至八丛，刃口不崩，比燧石镰快三倍，省力气。阿石言：刃可再薄，柄需加长半尺。” 她的手指因为握炭笔太久，又开始隐隐作痛，但看着粟地里忙碌的身影，看着族人兴奋的表情，她觉得这点疼根本不算什么。
试割了大约一顿饭的时间，那亩地的粟穗已经割了一半，阿山和那时都停下来歇口气。族人们围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新镰刃，眼里满是期待。“阿石哥，什么时候能多做几把这样的镰？我也想试试！” 一个年轻的族人问。
“等沙部落把‘黑沉石’带来，我们就批量做。” 那时擦了擦额头的汗，“不过现在有个问题 —— 我们得先学会认‘黑沉石’，不然就算沙部落带来了，以后我们自己也找不到，总不能一直靠换。”
老麦点点头：“阿石说得对，认石头是关键。你得教教大家，什么样的石头是‘黑沉石’，别下次看到了也不知道，错过了好东西。”
那时站起身，往部落的石堆走去 —— 昨天他在石堆里找了几块和 “黑沉石” 有点像的普通石头，正好用来做对比。他把几块石头抱过来，放在粟地边的石板上，对族人说：“大家过来看看，这几块石头里，只有一块是‘黑沉石’，你们能分清吗？”
族人们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阿山拿起一块深灰色的石头：“这个是吧？颜色和你上次烧的那块差不多。” 阿平则拿起一块黑色的石头：“这个更黑，肯定是这个！”
那时笑了笑，没说话，等大家都猜得差不多了，才拿起那块真正的 “黑沉石”：“大家看，这才是‘黑沉石’。要认它，记住三个特点。”
他先把 “黑沉石” 和那块深灰色的普通石头放在一起：“第一，看颜色。‘黑沉石’是深褐色或者暗红色，不是纯黑色，也不是浅灰色。你们看这块普通石头，颜色发灰，和‘黑沉石’不一样。”
然后，他又把两块石头放在手里掂了掂：“第二，看重量。‘黑沉石’比普通石头沉不少。你们试试，同样大小的石头，‘黑沉石’要重一半。” 阿山接过两块石头，掂了掂，点点头：“真的！这个‘黑沉石’沉多了！”
最后，那时拿起双锋石凿，轻轻敲了敲 “黑沉石”：“第三，听声音，看里面。‘黑沉石’敲起来声音比普通石头闷，而且敲开后，里面有星星点点的亮痕，普通石头敲开后里面是灰白色的，没有亮痕。” 他用石凿敲开一小块 “黑沉石”，里面果然有细碎的亮痕，又敲开一块普通石头，里面是均匀的灰白色。
“记住这三点，以后在山里看到石头，就按这法子认。” 那时把石头分给族人，“你们每个人都拿一块‘黑沉石’和普通石头，对比着看看，摸摸重量，敲敲声音，多试几次就记住了。”
族人们拿着石头，互相传看，有的在手里掂来掂去，有的用石凿轻轻敲着，嘴里念叨着：“深褐色，沉，敲开有亮痕……” 阿平拿着石头，反复对比了好几遍，对身边的族人说：“我记住了！下次看到这样的石头，肯定能认出来！”
阿果蹲在旁边，把那时说的认石方法记在杨木板上：“认‘黑沉石’三法：一观色，深褐或暗红；二掂重，同大则沉；三敲之，声闷，内有亮痕。” 她写得很认真，每个字都尽量写得工整，虽然手指有点抖，但还是坚持把每一个细节都记下来。
那时看到她的样子，走过去，蹲在她身边：“别写太快，慢慢记，不然又该手疼了。” 阿果抬头看他，正好对上他的眼睛，里面满是关切，她的脸颊微微发烫，赶紧低下头：“我没事，很快就记完了。”
“不急，等下回去再整理也一样。” 那时拿起她的杨木板，看了看上面的记录，“写得很清楚，以后大家想学认石头，看你这个就知道了。” 他把杨木板还给阿果，又拿起一块 “黑沉石”，对族人说：“除了山里，河边的石堆里也可能有‘黑沉石’，下次去河边打水、采草药，都留意着点，看到符合这三个特点的石头，就捡回来，越多越好。”
“好！” 族人们齐声应着，手里攥着石头，兴高采烈地讨论着下次去哪里找 “黑沉石”。阿山走到那时身边，手里还握着新镰刃：“阿石哥，等我们找够了‘黑沉石’，除了做镰刃，还能做别的吗？比如石凿、石斧，要是都用‘黑沉石’做，肯定比燧石的好用！”
“当然可以。” 那时点点头，“等批量做镰刃的时候，我们就试试做石凿和石斧，还有箭头，要是能用‘黑沉石’做箭头，打猎肯定更方便。”
老麦走过来，拍了拍那时的肩膀：“阿石，你这孩子，真是部落的福气。以前我们用燧石工具，天天磨，天天崩，现在有了‘黑沉石’，以后工具就不用愁了。等收割完粟穗，我组织族人去山里找‘黑沉石’，多找些回来，让你做更多的新工具。”
“谢谢老麦叔。” 那时笑了笑，“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等沙部落的‘黑沉石’，他们说西边的石山里有不少，等他们带来，我们先做一批镰刃，刚好赶上收割粟穗，等收割完了，再组织大家去山里找。”
太阳渐渐西斜，把粟地染成了金黄色，割下来的粟穗堆在地里，像一座座小山。族人们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部落，阿山还在拿着新镰刃舍不得放下，时不时用手摸一下刃口，脸上满是得意。阿平则拿着两块石头，一边走一边对比，嘴里还在念叨着认石的方法。
阿果跟在那时身后，手里拿着杨木板，脚步轻快。她抬头看了看那时的背影，他的肩膀很宽，走路很稳，像粟地里的老粟杆，结实又可靠。她想起刚才那时蹲在她身边，帮她揉手指的样子，心里暖暖的，忍不住笑了起来。
走到部落的聚集地，那时把新镰刃交给阿山：“你把这镰刃再打磨一下，刃口磨得再薄点，柄加长半尺，明天我们再试一次，要是好用，就按这个样子做模子，等沙部落的‘黑沉石’到了，就批量做。”
“好！我现在就去磨！” 阿山接过镰刃，兴冲冲地往石板那边跑，连晚饭都忘了吃。族人们也各自散开，有的去准备晚饭，有的拿着石头继续对比，还有的在讨论明天去哪里找 “黑沉石”，整个部落都沉浸在对新工具的期待里。
那时走到烧陶窑边，看着里面还没完全熄灭的炭火，心里盘算着 —— 等沙部落的 “黑沉石” 到了，得改进一下窑的结构，现在的窑虽然能熔化石头，但效率太低，一次只能烧一小块，要是想批量做工具，得建一个更大的窑，让温度升得更快，能同时烧更多的 “黑沉石”。
阿果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陶碗，里面装着些刚煮好的粟粥：“阿石哥，你还没吃晚饭吧？快喝点粥。” 那时接过陶碗，粥还是热的，带着点粟米的清香。他抬头看了看阿果，她的手指上还缠着兽皮，眼里带着点疲惫，却笑得很温柔。
“你也没吃吧？一起吃。” 那时把陶碗递给她，阿果摇摇头：“我等下再吃，你先吃，今天你忙了一天，肯定饿了。”
那时没再推辞，接过陶碗喝了一口，粥的温度顺着喉咙滑下去，暖到了心里。他看着阿果，她正蹲在窑边，整理着杨木板上的记录，夕阳照在她身上，把她的头发染成了金黄色。他忽然觉得，有她在身边记录，在身边帮忙，不管做什么都很踏实。
吃完粥，那时和阿果一起整理今天的记录，从新镰试割到认石方法，每一步都记得很清楚。阿果把杨木板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木盒里，这个木盒是那时上次用层板做的，专门用来放她的记录，里面已经放了好几块杨木板，记录着标准碗、天平、还有今天的新镰和认石方法。
“等以后记录多了，我们就把这些木板装订起来，做成一本‘书’，部落的人想学习，就可以看。” 那时对阿果说，阿果眼睛一亮：“好啊！那样大家就能一起学，一起做新工具了！”
夜色渐渐降临，部落里升起了篝火，族人们围在篝火旁，一边吃晚饭，一边讨论着今天的新镰和认石方法。阿山拿着打磨好的镰刃，在篝火边给大家看，刃口在火光下闪着冷光，引来阵阵惊叹。老麦坐在篝火旁，给大家讲着以前用燧石镰割粟穗的辛苦，对比着今天的新镰，感慨不已。
那时和阿果坐在篝火的另一边，看着族人热闹的样子，都笑了。阿果小声说：“阿石哥，你说以后我们部落会不会有很多新工具？比燧石的都好用，大家干活都不用那么累了。”
“会的。” 那时点点头，看着篝火跳跃的火苗，眼里闪着光，“以后我们会有更多的‘黑沉石’，做更多的工具，割粟、打猎、建房子都会更方便。我们的部落会越来越强，族人也会越来越多。”
阿果点点头，靠在篝火旁，心里充满了期待。她知道，今天的新镰和认石方法，只是部落变强的开始，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新东西，更多的改变，而这一切，都离不开身边的这个人 —— 那个总能想出新点子，总能带领大家往前走的 “阿石哥”。
篝火渐渐旺了起来，照亮了族人的笑脸，也照亮了部落的未来。那时看着篝火，心里盘算着明天的计划 —— 改进新镰的模子，教大家更熟练地认 “黑沉石”，还有，等沙部落的 “黑沉石” 到了，就开始批量制作新工具。他知道，这条路还很长，但只要一步一步走下去，部落一定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