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秘境的花海已彻底凋零,曾经绚烂的花朵化作枯枝败叶,铺满地面。韩石与菡云芝站在祭坛废墟前,望着满地黑色晶石碎片,谁也没有说话。
“这些碎片……”菡云芝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晶石,“蕴含的灵气比普通灵石浓郁十倍不止,但……”她皱起眉头,“似乎被某种力量污染了,直接吸收会损伤经脉。”
韩石点头。他能感觉到,这些碎片中残留着与黑色晶石相同的古老气息,其中夹杂着一丝“轮回”的波动,却又带着令人不安的邪性。
“先离开这里。”韩石将石锁收起,“此地不宜久留。”
菡云芝应了一声,将晶石碎片收入储物袋。她的储物袋是淡青色的,绣着几株灵草,显然是菡家特有的样式。
两人沿着花海边缘的小径往外走,一路无话。直到走出秘境入口,回到落英山脉的丘陵地带,阳光重新洒在身上,他们才同时松了口气。
“韩石,”菡云芝忽然开口,“谢谢你。”
韩石转头看她。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恢复了往日的清亮。方才在秘境中,她数次陷入幻象,都是韩石用石锁的灰光帮她稳住心神;破解藤蔓禁制时,她更是拼尽全力配合,指甲都被藤蔓的倒刺划得鲜血淋漓。
“我们是朋友。”韩石淡淡道。
菡云芝抿唇笑了,从储物袋中取出两个玉瓶,递给韩石:“这是我采到的‘九幽冥兰’和‘轮回草’,家族任务需要的。另外……”她顿了顿,“我在秘境深处找到一株‘蚀骨花’,本想自己留着,但想着你可能需要,便分你一半。”
韩石接过玉瓶,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两株通体漆黑的兰花,花瓣边缘泛着幽蓝光泽;另一株则是暗红色的草叶,叶脉中流转着细密的血丝。
“蚀骨花?”韩石瞳孔微缩。这种花他曾在古籍中见过记载,是炼制“蚀骨丹”的主药,能腐蚀修士的肉身,提炼出最纯粹的“骨魂之力”。但此花极难培育,且带有剧毒,寻常修士根本不敢触碰。
“这花……”韩石看向菡云芝,“你不怕?”
菡云芝摇头:“我修炼的是‘青木回春诀’,正好能压制它的毒性。而且……”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被藤蔓划伤的手腕,“秘境里的禁制太霸道,我需要蚀骨花的药性来修复经脉。”
韩石沉默片刻,将自己的收获也递了过去:“我找到几株‘蚀骨草’和‘血魂草’,都是炼制‘血元丹’的辅药。另外……”他从怀中摸出一块巴掌大的黑色石头,“这是从祭坛废墟里捡的,石锁对它有反应。”
菡云芝接过黑色石头,神识扫过,脸色微变:“这石头里有‘轮回’的气息……和韩石你的石锁,很像。”
“嗯。”韩石点头,“或许能解开石锁的秘密。”
两人相视一笑,将各自的收获收好。
“我要回菡家了。”菡云芝轻声道,“家族任务完成了,该回去复命。”
韩石点头:“我送你到青石镇。”
两人并肩而行,一路无话。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青石板铺就的山路上。
“韩石,”菡云芝忽然停下脚步,“你……真的不考虑来菡家吗?以你的资质,若能加入菡家,定能得到更好的资源。”
韩石望着远处的山峦,缓缓摇头:“我有自己的路要走。”
菡云芝没有勉强,只是轻声说:“好。若他日有需要,菡家随时欢迎你。”
她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瓶丹药,塞到韩石手中:“这是我炼制的‘固元丹’,能稳固境界,冲击筑基时用得上。”
韩石接过丹药,入手微温,瓶身上刻着“菡”字,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谢了。”他道。
菡云芝笑了笑,转身离去。她的背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暮色中。
韩石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久久未动。
半晌,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固元丹”,又摸了摸怀中的石锁。
“该回去了。”他轻声道。
幽谷的洞府依旧隐蔽,洞口的藤蔓比之前更茂盛了些。韩石推开藤蔓,走了进去。
洞府内的布置与离开时并无二致,只是石桌上的灵泉已积了半寸深。他走到血元果树前,目光落在那株半人高的小树上——
原本青色的果实,此刻已完全变成暗红色,足有龙眼大小,表面流转着细密的金红纹路,散发出浓郁的灵气。
“成熟了……”韩石喃喃自语。
他伸手轻轻触碰果实,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果实的重量比他想象中更沉,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血元果……”他望着果实,眼中泛起精光,“终于等到你了。”
接下来的几日,韩石没有急着炼制血元丹。他先是检查了洞府的防护禁制,确认无误后,又花了三天时间整理药材——除了菡云芝送的“固元丹”,他还准备了“筑基丹”的主药“紫髓芝”、辅药“百年人参”和“千年何首乌”,甚至连炼制丹药所需的“紫铜钳”“玉净瓶”都一一备齐。
最后,他将石锁挂在胸前,盘坐在蒲团上,开始调整状态。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法力已臻至炼气大圆满的顶峰,只差一步便可突破筑基。而血元果的成熟,正是这最后一步的关键。
这一日清晨,韩石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他起身,将血元果从枝头摘下,放入玉净瓶中。又取出“固元丹”,吞下一粒。
“开始吧。”他轻声道。
洞府内的灵气开始震动,石锁的灰光在韩石周身流转,与血元果的灵气相互呼应。
一场关乎他命运的丹劫,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