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当日的天星城,比往日热闹了十倍。
韩石站在“聚宝阁”外,望着眼前人山人海的修士,只觉呼吸都有些发闷。街道上,穿绫罗的富商、挎法剑的修士、挑灵果的凡人,挤得水泄不通;空中,时有御空的元婴老怪掠过,衣袂飘飘,气息渊深。
“韩哥,”张铁拽了拽他的衣袖,“包厢的票太贵了,我们只能坐大厅。”
韩石点头。大厅虽不如包厢舒适,但胜在视野开阔,能看清台上的拍品。他抬头望去,拍卖场中央搭着汉白玉高台,台侧立着“天星拍卖行”的金字招牌,台下摆着数千张木桌,几乎座无虚席。
“听说今日有玄霄宗、青岚宗、百草堂的人到场。”张铁压低声音,“玄霄宗的齐云霄,还有青岚宗的外门执事周鸿,都来了!”
韩石目光扫过二楼的包厢,果然看见几个熟悉的身影——齐云霄站在最前排的包厢前,月白道袍随风轻扬,腰间的“青霄剑”泛着冷光;周鸿则搂着个穿石榴裙的少女,正与邻座的修士谈笑。
“他们来做什么?”张铁不解,“升仙大会的拍卖会,不是面向所有修士的吗?”
“自然是来抢好东西的。”韩石淡淡道,“玄霄宗需要筑基丹培养内门弟子,青岚宗想扩充势力,百草堂……”他顿了顿,“百草堂的林清雪,或许是为了九叶朱果。”
正说着,拍卖场的铜锣突然敲响。
“各位道友,天星拍卖行年度大拍,正式开始!”
主持拍卖的是个穿金缕衣的中年男子,面容圆润,声音洪亮:“今日第一件拍品,是‘玄阴宗’的‘玄阴剑’!此剑以万年玄铁锻造,剑身刻有‘镇魂’符文,能压制阴魂,起拍价,三千下品灵石!”
“三千五!”
“四千!”
“五千!”
竞价声此起彼伏。韩石望着台上的玄阴剑,却无心关注——他的目标是筑基丹的主药。
接下来的几件拍品,多是低阶法器、丹药,价格虽高,却入不了韩石的眼。直到第七件拍品上台,他才微微坐直身子。
“各位道友,接下来这件,是‘万毒窟’后山的‘九叶朱果’!”
拍卖师掀开幕布,三枚通体翠绿的果实被托上台。果实表面泛着淡淡的金光,叶尖凝着细小的露珠,正是九叶朱果的模样。
“九叶朱果,五阶灵果,蕴含磅礴生机,是炼制筑基丹的核心主药!”拍卖师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起拍价,八千下品灵石!”
台下瞬间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台上,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八千五!”
“九千!”
“九千五!”
张铁攥紧了拳头:“韩哥,这……这也太贵了!”
韩石没有说话。他望着台上的朱果,指尖轻轻敲了敲石锁——石锁的灵气在果实表面微微震颤,提示“此果有异”。
“有问题。”他低声道。
“什么问题?”张铁不解。
“石锁说,这朱果的药性被压制了。”韩石眯起眼睛,“表面看是五阶,实则只有四阶巅峰。”
台下的竞价仍在继续,很快突破了一万灵石。韩石却注意到,二楼的齐云霄始终未动,而青岚宗的周鸿则与身边的修士交头接耳,似乎在商量什么。
“下一件拍品,是‘冰魄谷’的‘冰魄花’!”
拍卖师再次掀开幕布,五株淡蓝色的花朵被托上台。花朵中心泛着银光,花瓣边缘有细微的冰晶,正是冰魄花。
“冰魄花,三阶灵草,能温养神魂,辅助筑基,起拍价,五千下品灵石!”
“五千五!”
“六千!”
韩石的目光落在冰魄花上,心中一动——他需要五株,但这里只有五株,若被其他人拍走,他的计划便要落空。
“六千五!”
“七千!”
“七千五!”
价格一路飙升。韩石摸了摸怀中的储物袋——他带了三千上品灵石,加上之前的积蓄,总共约莫五千中品灵石(约合一万五千下品),足够买下这五株冰魄花。
“韩哥,要不要……”张铁刚要开口,韩石却摇了摇头。
他望着台上的冰魄花,又看了看二楼的包厢。齐云霄依旧未动,周鸿却突然站了起来,举起了竞价牌:“一万!”
台下哗然。
“一万灵石!”拍卖师的声音都变了调,“周执事出价一万!”
韩石的瞳孔微缩。他知道,周鸿背后是青岚宗,青岚宗财大气粗,这一万灵石,不过是九牛一毛。
“一万五!”另一个声音响起,是玄霄宗的弟子。
“两万!”周鸿毫不犹豫地举牌。
韩石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石锁。他能感觉到,石锁的灵气在提醒他:“冰魄花是真货,但拍卖行做了手脚,实际价值只有三千。”
“两万五!”玄霄宗弟子咬牙。
周鸿冷笑一声,举起三块玉牌:“三万!”
全场寂静。三万下品灵石,足够买下一座二流宗门的山门!
韩石望着周鸿的背影,心中明白——青岚宗想要的,从来不是冰魄花本身,而是借拍卖会立威。
“三万五!”玄霄宗弟子涨红了脸。
“四万!”周鸿继续加价。
韩石缓缓放下手中的竞价牌。他知道,再争下去,只会被青岚宗压得抬不起头。更重要的是,石锁提示,这冰魄花虽是真的,却被人用“锁灵阵”压制了灵气,若直接使用,效果会大打折扣。
“韩哥,我们……”张铁有些失落。
“无妨。”韩石站起身,“去后面看看,有没有未被压制的冰魄花。”
拍卖仍在继续,但韩石的注意力已转移。他穿过人群,走到拍卖场的后厅——这里摆放着一些“无人问津”的拍品,多是散修带来的低阶材料。
“老板,这株冰魄花怎么卖?”他指着一株藏在角落的淡蓝色花朵。
老板是个精瘦的老者,上下打量了韩石一番:“小哥要冰魄花?这株是下品,一百下品灵石。”
韩石接过花,注入一丝灵气。石锁的灵气顺着指尖流入花朵,瞬间驱散了表面的“锁灵阵”。他望着花朵中心重新泛起的银光,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我要了。”
“一百?”老者眼睛一亮,“小哥真识货!”
韩石取出十块下品灵石:“这是定金。”
老者连忙将花包好:“小哥稍等,我这就给您包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这位公子,这株冰魄花,我要了。”
韩石转身,看见一名穿月白道袍的女子站在身后。她面容被面纱遮住,但眼尾的泪痣却格外醒目——正是菡云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