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香味还没散尽,赵莉莉就拎着空菜篮子,故意绕到林晓棠家的院墙外。她刚走到拐角,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肉香——那是红烧肉特有的甜腻香气,在物资紧缺的年代里,只有条件好的人家才能偶尔吃上一次。
“哼,肯定是林晓棠家在吃肉。”赵莉莉咬着牙,心里的嫉妒像野草一样疯长。她昨天还听张副厂长说林晓棠要被调查,本以为对方会惶惶不可终日,没想到居然还有闲钱买肉,甚至敢在家中大张旗鼓地炖肉,这简直是在打她的脸。
她悄悄扒着院墙往里看,正好看到林晓棠一家围坐在桌前,林晓梅正举着筷子,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刘桂兰脸上满是笑意,林晓棠则在给两人不停夹肉。那温馨的场景,让赵莉莉的嫉妒更甚,手指紧紧攥着菜篮子,指节都泛了白。
“凭什么她林晓棠能过上好日子?”赵莉莉心里不平衡地想,“一个临时工出身的丫头,靠织几件破毛衣换粮票,居然还能买肉吃,肯定是用了不正当的手段!”
她越想越气,转身就往家属院的水井边走——那里是邻居们饭后闲聊的聚集地,最容易传播消息。果然,她刚走到水井边,就看到张婶、李嫂和几个邻居正坐在石头上聊天。
“哟,莉莉来了?刚吃完饭啊?”张婶笑着打招呼,没注意到赵莉莉脸上的阴沉。
赵莉莉没接话,反而故意叹了口气,装出一副担忧的样子:“唉,别提了,刚才路过林晓棠家,闻到一股肉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家发大财了呢。”
这话一出,周围的邻居都愣了一下。李嫂皱了皱眉:“晓棠家买肉怎么了?她靠织毛衣换了不少粮票,买斤肉改善伙食很正常啊。”
“正常?”赵莉莉冷笑一声,声音故意拔高了些,让周围的人都能听见,“你们想想,她一个刚转正的长期工,工资才多少?织毛衣换的粮票也都是邻居们给的,哪来的钱买肉?我看啊,她那粮票和钱的来路,恐怕不怎么正。”
张婶立刻皱起眉:“莉莉,你这话可不能乱说!晓棠是什么人,咱们都看在眼里,她踏实能干,从不占别人便宜,怎么可能来路不正?”
“就是啊,”李嫂也帮腔,“晓棠给我女儿织嫁妆毛衣,收的布票都是我自愿给的,她还多织了条围巾,这么实在的姑娘,怎么会做不正当的事?”
赵莉莉见大家都维护林晓棠,心里更气了,却还是强装镇定:“我也只是猜测,毕竟她以前那么穷,突然就能买肉吃,难免让人怀疑。再说了,我听说最近有调查组来工厂,好像就是调查她用毛衣换粮票的事,说不定她那就是投机倒把,用不正当手段换的粮票呢。”
这话像颗石子扔进水里,周围的邻居都开始小声议论起来。虽然大部分人都觉得林晓棠不是那样的人,但也有少数人被赵莉莉说动,眼神里多了几分怀疑。
赵莉莉看着大家的反应,心里暗暗得意——只要她把“来路不正”的名声传出去,就算调查组没查出什么,林晓棠在家属院也抬不起头,到时候看谁还敢找她织毛衣!
她正想再说点什么,就看到林晓棠从家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空碗,似乎是要去水井边洗碗。赵莉莉立刻闭了嘴,假装和邻居聊天,眼神却一直盯着林晓棠,带着几分挑衅。
林晓棠早就听到了赵莉莉的话,心里又气又委屈。她知道赵莉莉是嫉妒自己,故意造谣,可她不想在水井边跟对方争执,免得让邻居看笑话。她深吸一口气,径直走到水井边,拿起水桶打水。
“晓棠,你别听莉莉乱说,她就是嫉妒你。”张婶连忙走过来,小声安慰道,“咱们都知道你是靠自己的本事攒的粮票,别往心里去。”
“谢谢张婶,我知道。”林晓棠笑着说,心里却暗暗记下了这笔账——赵莉莉一次次造谣诋毁,她不会一直忍让下去。
洗完碗,林晓棠刚要回家,就看到沈廷舟从工厂方向走来。他看到林晓棠,笑着走过来:“刚吃完饭?我听张婶说你给家人买肉了,挺好的,该改善改善伙食。”
林晓棠愣了一下,没想到沈廷舟会知道,她点点头:“嗯,攒了点粮票,给妈和晓梅补补身子。”
“应该的。”沈廷舟看着她,眼神里满是认可,“你靠自己的本事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别在意别人说什么。要是有人再造谣,跟我说,我帮你解决。”
林晓棠心里一暖:“谢谢沈科长,我知道了。”
看着沈廷舟的背影,林晓棠心里的委屈渐渐消散了。她知道,只要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就不怕别人造谣。
而赵莉莉看到沈廷舟跟林晓棠说话,还对她那么关心,气得直跺脚。她跟张副厂长抱怨:“张叔,沈科长居然还护着林晓棠!您快让调查组的人动手,别让她再得意了!”
张副厂长皱了皱眉:“别急,调查组明天一早就会找林晓棠问话。只要她承认用毛衣换粮票,就算投机倒把,到时候就算沈廷舟想护着她,也没用!”
赵莉莉眼睛一亮:“好!张叔,我明天一定要去看看,看她怎么倒霉!”
林晓棠回到家,把赵莉莉造谣的事跟母亲说了。刘桂兰气得直拍桌子:“这个赵莉莉,太过分了!明天我去跟她理论,让她给你道歉!”
“妈,别去。”林晓棠拉住母亲,“现在没有证据,就算跟她理论,她也不会承认。等调查组问完话,真相大白了,大家自然就知道她在造谣。”
刘桂兰看着女儿冷静的样子,只好点点头:“好,妈听你的。你要是受了委屈,一定要跟妈说。”
林晓棠点点头,心里却暗暗下定决心——明天不管调查组问什么,她都要如实回答,证明自己的清白。她相信,只要自己没做错事,就一定能度过这场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