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温秋云与温沐阳、牧景山通过之前留下的隐秘记号,成功互通了消息。
男性实验体们虽然只受了些皮外伤,但每天都要做各种各样的粗活。
每天要洗上百件满是血污的实验服,加上清理实验室。
男性实验体主要用来做排异实验,好在目前新的药剂还未研制出来,两人逃过一劫。
温沐阳和牧景山在洗衣间里,双手在洗衣盆里不停搓动。
盆中那件实验服,大片干涸的血迹紧紧附着在布料纤维上。
温沐阳边洗边在心里怒骂那些研究员畜生不如。
突然,他想到了姐姐温秋云,他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象,姐姐会不会也遭受了同样残忍的实验,他洗的这些衣服里会不会有姐姐穿过的。
然而,即便心中害怕得要命,他也始终没有忘记姐姐郑重吩咐过的事情。
他要找到那个编号为c05的男助手。
跟他住一间宿舍的实验体有两个都被调去当男助手了,他得抓住这个机会。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温沐阳十分卖力地干活,不放过任何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还在男助手们面前刻意表忠心。
或许是他的表现起了作用,到了下午,就有男助手领着他去一间办公室。
办公室里,一位身着白大褂的男人正端坐在桌前,眼神犀利地打量着温沐阳。
温沐阳有点发怵,男人面部皮肤坑洼不平,布满扭曲的疤痕,模样比丧尸还恐怖。
片刻后,白大褂开口了,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当助手,你要是愿意,明天就可以入职。”
温沐阳听到这话,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连忙应下。
“我保证一定会好好干的!”
待温沐阳走后,白大褂发出一声嗤笑,愚蠢的人类,还以为当助手就比实验体强?
好像老天都在帮他,温沐阳的新编号是c09,刚好和要找的那个男人分到了一组。
第二天他就被安排到c05的宿舍里,而他负责监视的实验体,正好和c05 的妻女在同一个实验室。
温沐阳开始施展攻心计,每晚回宿舍,都会有意无意说起实验体的惨状。
“今天002实验体又遭大罪了,被注射了x1药剂,她当场就疼晕过去,醒来后还被电击。
啧啧啧,那场景,简直惨不忍睹。”
温沐阳的性格好,宿舍里的男助手都乐意接话。
“002?之前负责监视她的助手都死了,她还活着呢?真扛折腾。”
“008也是,我之前还负责过她的生活起居一段时间,后面她自己作死,没逃出去,就换了个更狠的助手。
每天路过她那个实验室都能听到她的惨叫声。”
c05坐在床上,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满是怒火。
002正是他的妻子,她已经很听话了,为什么那些畜生还不放过她!
温沐阳见状,又添了一把火,“听研究员说002没研究价值了,身体机能衰败,过不了多久就要赏给助手玩弄。”
其中一个助手擦着头发,脸上满是嫌弃,“说实话,也就d区那帮助手看得上实验体,那地方早被折腾坏了,有什么好玩的?
d区那帮人倒是荤素不忌,只要是个人就往死里玩。”
晚上熄了灯,c05躺在床上久久不能眠,他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妻子的惨状。
他握紧双拳,指甲都快嵌进肉里。
不能再等了,他能等,妻子等不了!
…………
温秋云花了两天时间,精心谋划了一套逃跑计划。
她各个实验室都去了个遍,却始终不见路鱼的踪影,如今,只剩下一个实验室没有去过。
当天,温秋云在饭堂用餐时,从餐桌底下找到了一块特殊金属,是弟弟提前放在这的。
温沐阳此前打听到,只要把这块特殊金属放在项圈的卡扣上,就能解开项圈。
接着她悄悄在桌子上用米饭留下独特记号。
然而,这细微的动作没能逃过男助手A02的眼睛。
A02眼神一凛,大声喝道:“016,你是觉得日子太好过了?来人!把她关到禁闭室去。”
温秋云没有反抗,这正中她下怀。
禁闭室狭小昏暗,在里面待着还不算折磨,最折磨的是一天都没有饭吃。
这还没完,一天之后,她就被送到了另一个实验室。
A02一边推搡着她,一边冷笑着说:“这下好了,这个新的实验室,专门研究如何让疼痛无限放大,你的惨叫,会是最美妙的 ‘乐章’。”
A02心里打着如意算盘,他是故意把她送到这来的,等这女人被折磨得跑不动了,自己就不用天天担心她逃跑了。
走进这个新实验室,温秋云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三个白大褂手下的实验体,个个被折磨得不成人样,肢体残缺,神情呆滞。
温秋云强忍着内心的愤怒与悲悯,目光在实验室中急切搜寻。
终于,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她发现了路鱼。
看到路鱼惨状的那一刻,温秋云只觉一股怒火直冲脑门。
角落里的路鱼面色苍白,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孔和触目惊心的伤痕。
温秋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此刻冲动只会害了自己,也救不了路鱼。
A02顺着温秋云的视线看去,也看到了地上昏死的路鱼,便故意说道:“这实验体不过犯了点小错,就成了这副模样。
你要是再敢耍花样,下场可比她惨上百倍,到时候,生不如死都算是便宜你了。”
A02压根没往两人认识这方面想,在他看来,就算她们认识又怎样?
这里就是一座牢不可破的牢笼,无论怎么挣扎,都不可能逃脱。
温秋云满脑子的怒火,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躺在手术台上的。
冰冷的手术刀在她身上比划着。
她巴不得现在就被刀划破皮肤,让她恢复点理智。
如她所愿,锋利的手术刀划破皮肤,紧接着,带着刺激性的药剂被倾倒在新鲜的伤口上。
剧痛毫无征兆地袭来,仿佛千万根钢针同时扎进皮肉,钻心的疼。
泪水从温秋云眼角滑落,路鱼那几个月都在受这样的折磨吗?
她那么弱的一个人,是怎么挺过来的。
温秋云躺着的手术台刚好对着角落里的路鱼,她转头就能看到躺在地上的路鱼。
她只觉得,心里的痛远比身上的痛要强烈得多。
或许是之前那个白大褂的吩咐,这些白大褂对她还算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