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杨迪卡气喘吁吁的赶回来后,他发现雪地里只坐着一位绷带少年。
少年静静看向关死的社区大门。
“怎么回事?那个兽族小子呢?”
末世年没有说话,只是起身看向杨迪卡。
他的眼里布满血丝,刀疤青年再看向关闭的大门后,这才明白过来。
“......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上前拉住末世年的手,发现这孩子十分虚弱的他,只好将其背起,朝山下缓步走去。
“纳音他们呢。”
“他们一路往下,跑到了人族边境,大海仓那边。”
杨迪卡在这次突围里也损失了很多为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们。
二人这一路相对无言,在这风雪中,他们都失去了对自己很重要的人。
“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的我们......所以,我们得活下去。”
“......”
背上的绷带少年沉默许久后,才肯开口道。
“你知道自己很不会安慰人么?”
“呵呵......”
杨迪卡翻了个白眼,对此他并不生气。
“你到现在都没告诉我你的名字......纳离知道么?”
“......他知道,我告诉了他,我叫...末世年。”
末世年.......
“很糟糕的名字,你父母怎么会给你起个这样的......”
杨迪卡此时很想调侃两句,但介于刚发生的事情,他还是选择闭上了嘴。
下雪山的路上,杨迪卡背着世年迈步朝下,他们抬头朝斜边看去......
那是他很久没见过的流星,从天而下,划过这寂静的夜晚。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身后的少年问起,杨迪卡淡淡一笑。
“我出来只有一个目的,去禁系之家见见我的初恋,帮她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就这样。”
杨迪卡说着,向往的眼神已经按耐不住了,于是二人下山的脚步又快了几分。
“你呢?你有何打算?”
“......”
少年对此并没有回复,而是催促对方的脚步再快些。
等二人回归大部队后,杨迪卡发现,周围的群众们一直在注意着他们。
把LE社内发生的事情告诉大伙后,末世年发现,小纳音似乎并没有因此哭泣,也没有大吵着要回去......
这才是最严重的,小姑娘听到此消息后愣在了原地,久久未回神。
“小音?你还好吗?”
“小音?”
周围的声音似乎都变了,纳音向前方看去。
黑暗里,站着的是她的哥哥...
“小音!今天是你的十岁生日,生日快乐!”
“哥哥!”
小纳音跑了上去,准备给哥哥一个大大的拥抱。
“小音,这是哥哥送给你的项链哦!有它在,哥哥永远会陪在你的身边!”
“哥哥...”
纳音得偿所愿的抱住了纳离,在哥哥的怀里,妹妹无比幸福......
“哥哥,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吗?”
见哥哥就在自己的怀里,纳音毫不怀疑,刚刚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小音,听哥哥说。”
纳离抚摸着妹妹的脑袋,对纳音微微笑着。
“以后的路,就由末世年大哥带你走下去了。”
“不,哥哥,你也要陪在我身边……”
纳离摇摇头,他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项链……语气依旧是如此温婉。
“哥哥会一直陪在小音的身边,相信哥哥,相信主人……”
“哥哥……别离开我……”
一只手再次搭上了女孩的脑袋,纳离眨眨眼,抬头却看见……
这次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她的主人。
“主人…”
“我不叫主人……小音,我叫末世年……”
“以后我会照顾好你,请相信我,好么?”
时间回到现在,在这片风雪中,女警察带着大部队将车停在雪山下……
距离已经十分接近了,末世年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带领众警向山里走去。
兽耳姑娘就跟在绷带少年的背后。
她的表情十分木讷,女警察见此情景,将女孩抱起。
轰!!
就前方的雪地,突然发生巨大的爆炸,几名pLE见状立刻卧倒。
雪块落在几人的身上,等前方不再传来动静,末世年将头扬起。
曾经的LE社,已经成为一片被雪埋没的废区。
少年不顾身后人的阻拦,起身向前走去……
曾经的那一幕幕再次从绷带少年面前略过……
“你叫什么名字?”
……
在雪地里翻找着,即便手冻的通红,末世年仍旧抱有侥幸。
“主人!看了这张纸吗?上面就写着我们俩的名字!嗯?没看到?明明就在主人枕头下的啊?我就说小音把那纸条藏的太好了,哈哈哈!”
纳音也在一旁翻找着,几名警官在周围巡逻,搜索着在地上还未被雪覆盖的东西。
“主人……你叫我们起名字,那你有没有自己的牧名啊?诶?不告诉我?好吧……”
将身下的石头搬开,可自己的脚下却还有一块……还有一块……
“主人,还记得我第一次凝出的墨碳矿吗?我记得你捡了来着……那块太丑了,我给你弄个有图案的出来吧!”
女警察见绷带少年一直呆愣着在那堆废墟里搜索着,上前帮助对方将他脚下的石板移开……
“主人!昨天我看博士送你的礼物……”
末世年缓缓伸手将周围还剩下的碎石与积雪拨开。
“内个!我昨晚上做了好久……这个……”
那是一支黑色的炭笔,笔身完好,还带有孩子精心雕刻的纹理……
笔上还有一只漂亮的黑色羽毛,末世年轻轻将笔拾起,放在手心。
“我希望,你在我们离开这里之后,再将它亲手送给我。”
颤抖的手轻轻拨弄那柔顺的羽毛,将羽毛上的细雪轻轻擦去……
“那我们说好了!”
“那我们……”
在寻找的过程中,兽族女孩突然昏了过去。女警察见状,命人先带着纳音回到车上。
“头,我们探测过了,这片被掩埋的废区,已经完全塌陷,不可能再有幸存者了。”
女警官闻言,扭头沉默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少年。
少年的手中,一直擦拭着那支黑色的炭笔……细雪一片片掉落在笔身,少年一次次用袖边抹去。
我们……明明说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