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没打斗的动静,看来你还学会收敛了。”
“什么啊?我像是那种暴力狂吗?他们又不是找我打架的,我当然没有出手的理由了。”
鹤熙差点呛了口酒,一种鄙夷的眼神落在了叶剑林的脸上。
“你?你这几年与我切磋,那切磋理由是想一出是一出,得是我还没老糊涂,不然我还以为是我杀了你父母呢?”
“咳咳,这么说有些不太礼貌了老爷子……”
“你?叶剑林?还讲上礼貌了?太阳打南边出来了?”
鹤熙腾的一下站起,围绕着叶剑林四周打量了一遍,感知力都开满了,啥都没发现。
斯~这不能吧?这徒弟没啥变化啊?怎么去了几天的宗门大比,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被夺舍了?灵魂没变啊?那被夺舍之人,体内的灵魂是不可能没有半点变化的,这奇了怪了,这小子今个抽什么风?
“下面那两小娃娃,与你唠啥了?难不成还给你灌迷魂药了?”
“不是,老头你得神经质了?我难得谦卑一下,你这臭老登还不习惯上了是吧?”
“嗯,对味了。”
老鹤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长呼口气,叶剑林一见这模样的鹤熙,一把手拍自己脸上。
自己这形象还成对方对自己的刻板印象了,不故意用原来的语气骂他,这老头还不乐意?
“诶,你兔崽子还会谦卑?你字典里有‘谦卑’这两字?呵呵哈哈哈哈!就属你小子最能逗老子开心,哈哈哈哈!”
一把搂住徒弟的肩膀,鹤熙带着叶剑林大步走回营火前,二人互相笑骂着坐下。
“小子,别说我老鹤不讲信,我答应你的,拿了前三后给你奖励,这个,拿着吧。”
从袖口里掏出一个木盒子,递给叶剑林。
“这什么?”
“我珍藏多年的超大号鼻屎。”
“???什么东西?”
“嘿哈哈哈哈,从你海扁你师姐那一场学的,你这小子,骂人词道新奇,没事装什么文啊?屈才。”
听闻此言,叶剑林现在只想抽自己一嘴巴子,哦不,两嘴巴子。
他是真不知道是何时把这老头带坏的。
“诶,不开玩笑,这颗丹药是我专门为你炼的,你的灵魂十分顽强,服下这借魂丹,可以从你的灵魂上抽取一丝魂蕴来恢复身体的残缺,可以做到真正意义上的起死回生。此丹有好有坏,魂蕴是不会随时间恢复的,抽取的魂蕴多了,魂体也会随之变得越发残破不堪,到最后溃烂消散,人也就变成一个空壳,失去归魂还魂的资格,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
“顽强的灵魂,能够抵抗魂体残破引起的崩溃,但灵魂上的疼痛也会传导至肉身,耐受力与痛觉会无限放大,不过半时便会痛不欲生。”
叶剑林不解,但手还是听话的接过,随后问道。
“那你为何还要炼这种东西给我?”
鹤熙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随后端酒递到他的嘴边,让对方接过。
“因为我在想,如果你小子以后要有需要保护的人了,会怎么办?会不会因为无法站起而眼睁睁看着对方逝去?这颗丹的服用代价很大,却是一个机会,一个在关键时刻,可以满足你冲动想法的机会,我知道我这么做对你十分不负责,但我也希望在绝境之时,我鹤熙的徒弟也能多张底牌,多项选择。”
叶剑林看向鹤熙,老者抬碗碰了碰自己手上的酒碗,随后喝下。
“好好好,算你有心了,来吧,这杯敬未来。”
“敬未来……”
少年的眼睛早已红润,只是在夜色下不显,再举杯同庆时,叶剑林好像喝到了,掺酌着自己眼泪的清酒。
“小子,在参加完仙族大比以后,你就是仙凌剑宗的弟子了,我也不再是你的师父,你……可会恨我啊?”
借着酒劲,鹤熙说出了他或许永远都不会对叶剑林开口的话,他是真的有些不确定了,明明自己嘱托过吴伸告诉叶剑林他今后的路该向哪走,可对方还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难道是这小子以为在与他开玩笑?还是他不在乎?鹤熙想知道,臭小子的态度。
(怎么会呢?您帮了我这么多,我又怎会恨您?)
“换个地方而已,你不想养我我也能理解……”
“理解个屁啊!你这臭小子!不对啊!这剧情不对啊!?”
鹤熙画风突变,大荒囚天指怼在叶剑林脸上。
“你不应该痛苦不堪,感觉遭到了背叛一样,躺倒在地大声哭泣嘛?”
“你应该崩溃的大声质问我,‘师父!!您为什么要这样做啊?’这样才对啊!!”
“额,呃呃……”
这性格倒是很符合这反差的老头,叶剑林无奈失笑。
“好了,你这老顽童,我当然不恨你,你也用不着回答我什么,你有你的考量,而我,也会走过你递来的道路,我会为这世间的不公而反抗,我的命,也不会由那所谓的什么天。”
“臭小子……”
鹤熙欲言又止,五年的小兔崽子,今天,算是养熟了么?鹤熙将疑惑与不解融进酒水一饮而尽,他,没有时间再去想这些了。
“来来来,过来,想不想知道,去了仙凌剑后,你跟着哪位修行?”
“你嘴里的臭婆娘?”
“你怎么知道?”
叶剑林一脸嫌弃,看向鹤熙的眼神里透露出了一股,一看你那花痴样就知道的表情。
“你小子,别看不起人家,我告诉你,我让着你,那是我脾气好,你要是向对我一样对她,恐怕百条命都不够那个女人一天杀的!”
“真有这么恐怖?”
叶剑林一脸天真的看过去,实则不然。
老爷子说的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当初自己跟个愣头青似的怼那老婆子,内个不讲武德的居然叫来落姐女女混合双打,老婆子倒是下手不重,只打掉了自己4颗门牙一条腿。
落姐那是真往死里打啊,要不是回炁诀掐的死,保不准真给那师徒俩蹂躏死了。
一个冷战打起,叶剑林右眼上眼皮直跳,不好的回忆再次涌上心头。
“我言尽于此,再多说,就不礼貌了。”
鹤老头摇了摇对方的肩膀,示意对方自行领会,今夜还很长,鹤熙又与叶剑林讲了一堆关于他和他的朋友们曾经的趣事,特别是与那老婆子的经历,说道那里,鹤熙脸上的笑意更甚,叶剑林看出对方的尽兴,不再插话,聆听对方坐在石凳上比划谈笑着,每说一个精彩的段落,老头总是会摆弄起手上的姿势,好似在江边打闹的孩子,正与他的好友分享着自己前几天刚所经历的故事。
故事很长,长到流星划过山峰,也被鹤熙指着,带着嘴边呜呜的配音,一点点飞过。
故事很短,短到一天夜晚,还没数完空中有几颗繁星,就听着故事,匆匆来到了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