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栗子正打算说什么,就听背后传来王钦的声音。
“奴才给侧福晋请安。侧福晋,王爷命奴才给您送些东西。”王钦满脸堆笑,指挥着人进来打断了阿箬的询问。
青樱仿佛这才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一般抬起头,态度和善地看着王钦:“王公公。”
王钦挥手让人上前:“这些都是王爷心疼侧福晋替福晋理事辛苦,特命奴才送来的。”
“瞧见了吧,王爷就是心疼我们家主儿!”阿箬高声嚷嚷了起来,也不是说给谁听,但瞧着是悄悄松了口气。
小栗子无奈摇摇头,趁着阿箬的注意力被吸引走,退到后头低声嘱咐小太监这会就将那匹送去给苏格格。
前头青樱终于站起身上前欣赏弘历给她的东西。
多日的不安与深夜的辗转反侧在这一刻都得到了救赎,她不由得红了脸,娇羞地抬头看着王钦:“这都是王爷的心意。”
“是啊。”王钦猛地想起弘历刚刚说的话,于是好话就像不要钱一样蹦出来哄着不安的人:“王爷说了,您与他是青梅竹马、情谊深厚,所以有什么好的肯定都紧着暗香院来。”
果不其然,即便这些礼物都是随意挑出来的,但是这偏宠的好话一出来,侧福晋立马就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了。
她带着护甲的手小心将小算盘捏起来,略有些娇羞地转头看阿箬。阿箬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开口哄她:“主儿和王爷的情谊是别人都比不上的。”
天知道富察氏的两位接连有孕对主儿的打击有多大。这几日主儿吃不下睡不着,日夜盼望着能与王爷有个一儿半女的,结果却日日受打击,瞧着好不可怜。
可恨的是那苏氏虽未有孕,王爷半月偶有一两日过去,但时不时就有各式赏赐。外人看在眼里,以至于王府里也多了些别的声音说:
主儿和王爷的青梅竹马之情都是假的,只有苏格格是王爷的青梅竹马。
她一个低贱的妾室,也配做王爷的青梅竹马?
想到这里,阿箬不屑地撇嘴。
主儿虽然不是王爷的正妻,可之前王爷搂着主儿一起坐在窗边看《墙头马上》的时候轻口说了,在他心里主儿就是他的正妻,旁人都比不得她。
自己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呢!
“弘历哥哥...他心里真的有我。”青樱樱唇微张,俏皮的舌尖若隐若现。
王钦瞧她感动的样子就明白为什么王爷给苏格格送礼比给侧福晋送的用心了,因为侧福晋好哄。
他毫不怀疑就算王爷今日只送了她一块石头,她也能感动地说:“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好在,弘历端的一手好水。
之后又连着去了高曦月那里好几天,这下府里是彻彻底底没人因福晋和诸瑛有孕而说一些嫉妒的话。
只是富察琅嬅初有孕反应特别剧烈,总是吐得昏天黑地,还闻不得一丝丝油腥味。
本来圆润的脸都消瘦了不少,府内事务大多不得不落到青樱头上。
好在她出身后族,处理起来也不是太难的事情。就是她有些不喜苏绿筠,苏绿筠问她什么的时候她脸上总是挂着让人不舒服的笑容,然后应付了事。
苏绿筠觉察出来,也不再在她那里找不痛快,于是主动照顾起富察诸瑛孕和吐难受不已的富察琅嬅。
她手巧嘴灵,仿佛能尝出许多旁人尝不出的味道,所以做出来的点心都格外好吃。
富察诸瑛一向爱吃甜的,太医说她这一胎怀的康健,不必有什么忌口,于是苏绿筠就给她做椰蓉姜枣、茉莉茶酥等点心。
至于富察琅嬅就麻烦许多。
她今日炖苹果梨子枸杞甜汤,明日做山药藜麦薏仁粥,后日熬了虾仁豆腐汤,费劲千辛万苦终于让富察琅嬅吃得下饭了。
她尽心尽力照顾有孕的宝亲王福晋和格格,事情传到熹贵妃耳中,还得了夸赞和不少赏赐。结果惹得费心费力处理府中事务的青樱又不高兴了,但是她不高兴从来不说,都是阿箬在外头发疯。
可怜小栗子每回从内务府送东西来,都会被当做桑树让阿箬好好地指桑骂槐一番。
“我听说最近侧福晋身边的陪嫁又给你找了不少不痛快。”富察琅嬅苍白着脸靠在床头看着苏绿筠。
高曦月吹吹手中的芡实鸡汤小心递到她嘴边:“福晋您再喝一点吧。”
富察琅嬅轻摇摇头:“罢了,今日没胃口。”
“福晋不必为妾身烦忧,左右没有骂到妾身跟前,妾身一直都当不知道的。”苏绿筠笑笑,不甚在意地回答着,坐在一边的小几边上仔细剥着柚子,又将柚子皮放在单独的盆里。
高曦月撇撇嘴撒起娇来:“福晋吃不下可不好,会饿到腹中的小阿哥的。”
可富察琅嬅还是一口都吃不下,忧愁地长叹一声拒绝:“不了。”
苏绿筠见状将一些果肉舀到小碟子里让莲心递给富察琅嬅:“福晋吃些酸甜的开开胃吧。”
说罢她用小刀将柚子皮划出几片尖角,随后将这些尖角摆出好看的造型放到盏中端到富察琅嬅床头。
柚皮的清香很大程度上让难受的人好受了许多,再加上酸甜可口的柚子肉,富察琅嬅终于觉得胸口没有那样恶心烦闷了。
“福晋。”素练进来有些惆怅地禀报:“侧福晋来递账本了。”
富察琅嬅愁苦地揉揉眉心,她是真不愿意见青樱,可人是带着正事来的,不见又不行:“让她进来吧。”
苏绿筠和不情不愿的高曦月起身,一块给青樱行礼。
青樱撅着樱唇,笑的有些得意:“上个月府中开支都在这里了,还请福晋过目。”
阿箬递上账册,富察琅嬅这会精神不大好,略翻了翻。
谁知就是这略翻了翻都一眼瞧见不少问题:“上个月府中支出怎么多了这么多?”
“福晋赎罪,主儿上个月换了两套新餐具,做了身冬衣就这样了。”阿箬回答的轻飘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