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车府中离开,姜晨沾了一身酒气。
一想到魏无忌这嗜酒如命的样子,他着实有些头疼。
他感觉韩非和魏无忌在酒上有共同话题。
不过,现在他打算去一下太后寝宫,见一见赵姬。
‘景初,赵姬本人没什么大智慧,她曾经只是一名舞姬,被吕不韦这个家伙当货物卖给秦庄襄王,之后一直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那个时候的她作为一个母亲是合格的,但过上好生活后,她反而出现了女人最害怕的表现:没有安全感。’
‘哪怕儿子在身边,她也害怕自己会被人嫌弃,为此,她渴望一个能够真正关心呵护她的..男人。’
姜晨回想着魏无忌和自己说的掏心窝子话,不由得苦笑一声。
在魏无忌面前,他就跟个小楚男一样。
‘或许,真该给赵姬一个机会?’
姜晨摇了摇头,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去。
他打算先去看看赵姬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然后再做其他打算。
今天晚上,他还真是格外的忙,咸阳城都被他跑了一半。
当他来到甘泉宫的时候,正好遇到月神离开甘泉宫。
姜晨没有出现,而是等到月神彻底离开后,他悄悄地潜入宫内。
此时的赵姬身披薄纱,坐在案桌前看着一些竹简,此时的她看的有些吃力,手中的毛笔拿着都有些不稳。
姜晨看着木架上那些竹简,有的竹简上面的线绳都有开裂的痕迹。
侧面也反应了,赵姬是真的在学习,以一个舞女的身份在学习。
烛火顺着薄纱的纹路往上爬,将赵姬捏着毛笔的手腕映得透亮。
姜晨贴着梁柱看着赵姬写字的样子,看着她把笔尖往墨碟里蘸了三次,才颤巍巍往竹简上落下一笔。
墨迹晕开,把 “政” 字的最后一笔拖得歪歪扭扭。
姜晨不由得轻笑一声,这女人执着起来还真的挺可爱的。
“谁在那里?”
赵姬听到了笑声,也闻到了若有若无的酒味。
此时的她赶忙拉起深色薄被遮盖住裸露在外的肌肤。
姜晨见她一边拉扯被子,一边手忙脚乱去扶竹简,终究还是出声:“太后莫慌,是我姜晨,姜景初,深夜造访打搅太后学习,实在是罪过。”
他背过身子,让赵姬自己整理仪容。
过了一会,淅淅索索的声音散去,赵姬略显颤抖的声音传来:“景初,我..是不是很没用?”
姜晨闻言一愣,这女人怎么了?他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熟的不能在熟的美妇眼角带泪,好像是在说自己多么无能一般。
“太后当年在邯郸,为护秦王忍饥受冻,如今又得到机会学书修识,何来无能之说,况且..”姜晨拿起地上散落的一卷竹简,看着上面已经磨损大半的线绳他笑了。
“况且,太后如此学习,可比许多百家弟子用心多了。”
赵姬闻言窃喜,但很快自卑感再度上涌,“你说用心?可政儿如今见了我,话都少了,之前上朝的时候..我连话都..”
“何必如此看轻自己,太后你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做的事情,至于其他的事情那也不是你能决定的。”姜晨将竹简放在木架上,伸手慢慢摩挲着其他的竹简。
一个女人为他能做到这个地步,自己心里还有些小窃喜是怎么回事..
赵姬紧了紧衣服,虽然甘泉宫保温做的好,奈何这里太大太空,有时候莫名的冷意就会袭上心头。
姜晨回头时,见赵姬正用绢帕摁着眼角,薄被滑落的肩头泛着冷白。
窗外的风突然卷着枯叶撞在窗棂上,铜灯的火苗猛地缩了缩,将她鬓边的碎发映得发灰。
他一个闪身出现在赵姬身后,帮她把被子披上,“快入冬了,天气冷,你还是多穿一些的好,要是生病可就得不偿失了。”
突然,赵姬小手握住姜晨的大手,姜晨感受着这手心处的硬处,不由的愣神。
“赵媛,我的名字...”赵媛感受到对方没有抽手,她鬼使神差的将自己的名字告诉姜晨。
但很快她将手缩了回来,有些担心姜晨觉得她有些失礼。
姜晨看着面前的熟美人,长叹一声,“哎~~有时候我在想,我犹豫什么...”
说到最后,只有一句话说自己,贱人就是矫情。
赵媛漂亮么?很漂亮,他喜欢吗?很喜欢,尤其是充满Rq韵味的赵媛,完全就是长在他的好球区。
赵媛在听到姜晨这话的时候,心中狂喜不已,自己的努力终于获得了回报。
就在她想要上前抱住姜晨的时候,姜晨淡淡的说道:“我恐怕给不了你要的东西...或许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媛一把抱住,她声音有些低落,“我不介意..只要你..有空看看我就好..哪怕只有一天..”
姜晨感觉自己要遭,这女人都这么说了,感觉在坚持下去就有些不礼貌了。
赵媛的发丝蹭过姜晨颈侧,带着淡淡的兰膏香,混着他身上未散的酒气,在狭小的案前织成一张温软的网。
她的身子绷得很紧,像只受惊后终于找到避风港的小兽,肩膀微微发颤,掌心的硬茧还贴着他的小臂。
姜晨的手悬在半空许久,指尖先于理智落下去,轻轻搭在她单薄的背上。
“傻女人..”他低下头对着赵媛的额头轻点一下,“过些日子我还会回来,不过在此之前,先陪你一会吧。”
赵媛的脸颊倏地红了,终于慢慢松开他,往后退了半步,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襟,“真的么?”
“自然为真,我来教你怎么执笔..”姜晨说着揽住赵媛,宽大的胸怀将赵媛缓缓包裹的同时,也让赵媛心神恍惚。
她终于如愿,得到了心上人的认可。
风又起了,吹得铜灯火苗轻轻晃,而她却感觉到甘泉宫是如此的温暖。
姜晨望着她眼里的光,握着她的手在空白竹简上写下了“赵媛”二字,然后又写下了自己名字。
窗外的枯叶被风卷走,铜灯的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出两个依偎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