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邓布利多开口嘱咐,瑞琪只看了一眼,就在哈利身上捕捉到了与冈特戒指相同的魂息。
“消灭”二字仿佛化作荆棘,反复在她心头扎落。整顿饭间,她惴惴不安,如坐针毡。赫敏连叫了她几声“唐助教”,她都没有听见。
回到霍格沃茨时,瑞琪的泪水已经止不住地滑落脸颊。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从衣袖里取出一方手帕递过去。瑞琪摇摇头,伸手胡乱抹去脸上的泪痕。
“瑞琪,”邓布利多低声问,“你看出来了吗?”
眼泪又涌了出来。波特虽然不像塞德里克或阿利斯泰尔那样与她亲近,却毕竟同窗五年。瑞琪无法忍受,再一次眼睁睁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走向死亡。
她先是摇了摇头,试图否认,可对上邓布利多那双湛蓝的眼睛时,又忍不住哭着点了点头。
邓布利多心中早已明白,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柔声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
第二天晚饭后,邓布利多把瑞琪叫到校长办公室。
书桌上放着那枚冈特的戒指,黑色的宝石已经从黄金的戒环上脱落了。旁边,还摆着那本早已被毁掉的黑色笔记本。
邓布利多神色如常,语气格外平静:“瑞琪,看看戒指上的灵魂碎片,已经被毁掉了吗?”
瑞琪走到桌前,凝神片刻,认真点点头:“是的,教授。和笔记本一样……现在看起来,它也只是个尸体了。”
瑞琪在书桌对面的椅子上坐好,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飘向波特。那个男孩身上同样承载着一枚魂器碎片。邓布利多会怎么做?想到这里,她的眉头不自觉地拧紧了。
邓布利多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似乎看透了她心中闪过的念头,却没有追问,只是轻轻换了个话题,“瑞琪,你还想回华国吗?”
瑞琪怔了一下,目光落在他那只焦黑的右手上。她迟疑片刻,低声道:“是的,教授。您的伤势,我想回归真院问问我师父长明子,我们东巫的魔药……或许有治疗办法。”
邓布利多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笑意:“我也希望你能回去,陪陪父母,还有你祖父母。”
瑞琪轻轻点头。斯内普所配的魔药只能暂缓魔咒的蔓延,并不能真正治愈邓布利多。如果西方的魔药无能为力,也许东方的魔药或是符咒还有破解恶咒的方法。
况且,她也真心希望邓布利多能静养一段时日,等自己从华国回来,再去谋划关于魂器的后续。
邓布利多温和地看着瑞琪,语气却异常认真:“瑞琪,我的意思是——我希望你能回华国去。等伏地魔的混乱结束了再回来。”
“无论那时霍格沃茨的校长是谁,你的教职邀请都依然有效。”
墙上的画框里,大部分画像都已沉睡,唯有两三个画像里的人物醒着。听了邓布利多的话后,他们微微点头,低声附和:“霍格沃茨的校长说话,从来都算数。”
瑞琪怔住了,眉眼间写满不解:“为什么?”
“英国已经不再安全了。”邓布利多低下头,目光落在那只焦黑的右手上,话语间隐隐透出一抹无奈,“霍格沃茨……也不会一直安全下去。”
瑞琪的心一紧,声音里透出急切:“那其他学生呢?其他教授呢?”
邓布利多抬起眼,蓝色的眸子沉沉注视着她:“瑞琪,他们和我一样都是英国的巫师。这是我们必须承受的命运。而你不同,你来自华国,没有必要背负这一切。”
“教授,我也可以和大家一起面对……”瑞琪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
“瑞琪。”邓布利多截断了她的话,声音仍旧温和,却比往日多了几分严厉,“你要明白,在这里,你不仅仅是你自己。你还代表了华国和东巫。”
瑞琪的胸口猛然一窒,愤怒在心底翻涌,她无法接受校长的说辞。邓布利多又不是今天才知道她的身份。为什么现在,却要用这一点来劝她离开?
瑞琪正要辩驳,传来石兽旋转的声音,有人来校长办公室了。她心头的怒意还没散去,双手紧攥着椅背,僵硬地坐着没有起身。
邓布利多低声对她说:“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你和魂器有关。”他抬手指了指帘幕后面,“那里有一件隐形衣。”
瑞琪这才起身,脚步有些急促地走到帘幕后。她将放在高凳上的斗篷披上,身形瞬间融入空气中。
橡木门被推开,斯内普走了进来。栖架上的福克斯看到是他,振翅飞到帘幕后,静静地卧在瑞琪脚边。
斯内普的目光在房间中扫过,落在书桌上的戒指和格兰芬多宝剑上。他眯起眼,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声音冷冽:“阿不思,你难道以为,毁掉戒指就能终止魔咒?”
邓布利多没有回答,反而凝视他,语气平缓却郑重:“西弗勒斯,我今天要告诉你的事情极为重要。等我说完,你就不会再抱怨我对你不够信任了。”
斯内普的眉头紧锁,没有说话。他只是微微挺直了后背,静静等着邓布利多说下去。
“到了某些时刻,如果你发现伏地魔开始格外保护他的那条蝰蛇——不再让它执行命令,而是用魔法守护它……”
“我希望你能立刻找到哈利,告诉他,当年莉莉挡下伏地魔的索命咒时,伏地魔的灵魂碎片意外地附在了哈利身上,和他的灵魂融合了。”
“你说什么?!”斯内普猛地抬起头,声音因震惊而微微颤抖。
隐形衣下的瑞琪也呼吸骤然一滞。
原来,波特就是这样成为魂器的。她原本以为邓布利多会亲自解决这个问题,却没想到,他把真相告知了斯内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