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哥哥走那年,小娥抱着我哭,说‘张姨,我哥还会回来吗’,我心里也难受。这些年,您连封信都不敢留,收到了就赶紧烧,生怕被人发现。要是小娥嫁过去还姓娄,再被人扒出有个在国外的哥哥,说您‘里通外国’,那小娥这辈子不就毁了嘛!” 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赶紧用围裙角擦了擦。
何雨柱见状,赶紧放下茶杯,身子往前凑了凑,语气格外认真:“娄先生,张姨,您二位说的这些,我其实也琢磨过。正因为知道娄家的成分,也知道小娥有哥哥在国外,我才更觉得改姓这事儿得抓紧。您也知道,前阵子隔壁胡同的老陈家,就因为祖上是开粮行的,算小资本家,被人举报,连门都被封了三天,一家人在胡同口冻了半宿,最后还被没收了不少东西。咱院里的人也杂,易中海心思深,总想着抓别人的把柄;秦淮如爱嚼舌根,要是让她知道小娥的情况,指不定会传成啥样。要是小娥嫁过来还姓娄,再被人查出成分和海外关系,不仅小娥受委屈,咱两家也得跟着担惊受怕,说不定连我在厂里的工作都得受影响。”
他顿了顿,眼神诚恳地看着娄先生和张桂兰,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我想了好几天,觉得让小娥嫁过来的时候改姓李或者姓谭都成,谭姓更常见些,咱胡同里就有三家姓谭的,街坊邻居都熟,不容易引人注意。等以后形势松缓了,不查这些了,小娥想改回娄姓,或者想跟她哥哥联系更方便些,咱再改回来也不迟。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小娥能安安稳稳过日子,别因为这些过去的事和远方的牵挂,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让她平平安安的比啥都强。”
屋里瞬间静了下来,连窗外石榴树的叶子 “沙沙” 响都听得清清楚楚,只有墙角的西洋钟还在 “滴答” 走着。娄先生沉默了许久,手指在太师椅的扶手上轻轻敲着,发出 “笃笃” 的轻响,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众人的心上。最后他长长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无奈,却也带着几分释然:“柱子,你考虑得比我们还周全。是啊,成分、海外关系,这些都是悬在我们头上的剑,不知道啥时候就会掉下来。孩子的平安比啥都重要,别说改姓谭,就是改别的姓,只要能让她安稳,我都同意。我回头跟小娥说说,她是个明事理的孩子,肯定能懂。”
张桂兰也擦了擦眼角,拉着何雨柱的手,掌心的温度带着颤抖 —— 她既心疼小娥的处境,也感激何雨柱的周全:“柱子啊,大妈得好好谢谢你!你能这么为小娥着想,比啥都强。小娥这孩子,生在娄家没享过几天福,还得担这么多心,以后你可得好好待她,别让她受委屈!” 何雨柱赶紧点头,站起身对着娄先生和张桂兰鞠了个躬,腰弯得实实在在,语气坚定:“您二位放心,我一定好好对小娥,她想吃啥我给她做,她受了委屈我帮她出头,绝不让她因为成分和家里的事受半点苦!我会跟她一起好好过日子,等以后形势好了,说不定还能帮她找到跟哥哥联系的稳妥办法!”
张桂兰也跟着笑,往何雨柱的茶杯里续满茶,茶水溅出几滴在描金茶盘上:“这就对了!以后小娥有你照顾,我们也放心。等定了日子,我帮着忙活,擦桌子、扫地、准备点心,保准把事儿办得妥妥帖帖的!到时候也让大茂来搭把手,算是报答你带他赚外快的情分,也让他多学学你这实诚劲儿!”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松快起来,娄先生开始跟曾念安商量定亲的日子,说想选个下个月初的黄道吉日,避开初一十五,怕人多眼杂;张桂兰在一旁帮着出主意,一会儿说该请哪些亲近的亲戚,一会儿又琢磨哪些嫁妆适合带着 —— 比如缝纫机、自行车,都是实用的,不扎眼,那些珠宝、字画之类的旧物件,得暂时收起来藏在箱子底下。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红木桌子上,暖融融的,满屋子都是过日子的踏实劲儿,连空气里的茉莉花茶香,都似乎驱散了几分过往身份带来的阴霾,变得更甜了。
娄振华听着张桂兰的话,又看了眼何雨柱诚恳的模样,终于彻底放下心来,手指在太师椅扶手上轻轻敲了两下:“既然这样,那日子就定在下月初六,上班日也能错开大部分的人 —— 我查了黄历,那天是‘宜嫁娶’的好日子,避开了初一十五,人多眼杂的麻烦也少些。”
曾念安赶紧点头应和:“初六好!这日子吉利,也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到时候我再跟院里打个招呼,让几个相熟的帮着搭把手,保证把事儿办得妥妥帖帖的。” 何雨柱也跟着笑,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了地,对着娄振华道:“谢谢您,娄先生!您放心,这几天我就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备齐,绝不让小娥受委屈。”
张桂兰在一旁听得高兴,又忙着给两人续上茶水:“这就对了!等定亲那天,我提前去市场买些新鲜的菜,给你们做几道拿手的,让大家都沾沾喜气。” 几人又闲聊了会儿细节 —— 比如该请哪些亲近的亲戚、嫁妆要怎么低调地送过去,眼看日头渐渐升高,曾念安才起身告辞:“娄先生,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免得院里人惦记。”
娄振华也没多留,送两人到门口:“路上慢着点,有啥需要帮忙的,随时过来找我。” 张桂兰还不忘拎上两个用布包好的石榴,塞进何雨柱手里:“拿着拿着,给雨水尝尝,这可是今年最后几个甜的了!” 何雨柱推辞不过,只能笑着收下。
两人出了娄家胡同,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阳光洒在身上暖融融的,曾念安一边走,一边跟何雨柱念叨:“回去后你先把日子跟雨水说一声,让她也高兴高兴。再跟院里几个靠谱的打个招呼,别让易中海那老东西知道太多,免得他又搞幺蛾子。” 何雨柱一一应下,手里的石榴沉甸甸的,心里也满是踏实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