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见杜空和申怀安如此说话,立即道:“皇弟,怎么这样和申将军回话的?申将军远道而来,就是来解决我巴蜀事情的,不要太过无礼。”
杜空还想回话,见皇上如此怯懦,心中顿时有些愤恨,但现在是在大殿上,他只能愤愤的甩了一下衣袖,不再回话。
申怀安道:“陛下,我大军已兵临城下,这件事总该有个了解,如果不是看在杜王爷的份上,本侯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这样吧,你现在下旨,让奎州守兵放弃守城,立即带兵回朝,本侯给你们五天时间,你们收拾好行装,起程前往南诏。
我大梁军队会护送你们前往天州边境,一旦你等踏入南诏,不可再回天州,现在巴蜀四州已是我大梁国土,你们如果再回来,就是侵犯我大梁领土了。”
皇上道:“可是申将军,现在传旨去奎州,再等奎州守军回益州,五天时间根本来不及啊。”
申怀安道:“这个简单,五天之内你们先行出发,本侯会安排大军一路护送,然后在途中等奎州守军就行了。
所有皇室成员都可以随行,如果有大臣愿意随陛下去南诏的,本侯也不强留,但本侯只允许你们带半个月的粮草。
等你们进了南诏后,本侯还会在天州为你们准备两个月的粮草,你们可随时派人来取。
但如果有人不想随你去,想留下来服务百姓的,你不可强求,还有你皇宫的钱财可以都拿走,但城内的国库的东西你们一分都不得动。”
皇上想了一下道:“申将军,巴蜀现在唯一的主力军,就是奎州军和宫里的禁军了,这点兵力除了要护着朕和宗室,还要和南诏那些野蛮人抢地盘,人手实在是不够了。
还请申将军发发慈悲,将荆楚边境的屯田军也让朕带走吧,朕感激不尽。”
申怀安道:“陛下,本侯说的很清楚了,这也是本侯的底线,荆楚边境的那些屯田军,本侯还另有用处。
再者说你们进了南诏,也不一定要打仗,可以和当地的土着和谈啊,你们花钱买他们的东西,他们自然不会和你们对着干。
只要你们去了南诏不欺压当地百姓,奎州军加上禁军完全够了,本侯还让你把宫里所有的细软都带着,还为你们准备了两个月的粮草。
你们这么多人,消耗极大,完全可以在南诏用钱开路,等将他们都给感化了,自然不用担心他们会和你们打仗了。”
皇上还想说什么,但看到申怀安如此坚决,也不也再回话,只是用求救的眼神看了看杜空。
杜空拱手道:“申将军此计虽然可行,但南诏那些蛮子和我们语言不通,而且不讲礼节,文化不一样,当然需要费些功夫。
申将军,不如这样,为防陛下在南诏难于立足,就让他们暂时先驻扎在天州边境,等大军过去安排好了,再来天州将陛下等接过去。
申将军,就当是暂借一块地,让陛下有个缓冲吧!”
申怀安道:“杜王爷真是忠心啊,这个时候还不忘为你皇室争取,这样吧,既然杜王爷开口了,这件事本侯同意了。”
杜空又道:“申将军,能否将巴蜀国库的钱粮再拨一些给陛下,仅凭宫里的钱财实在是不够开销啊。”
申怀安道:“杜王爷,前面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同意的,你竟然还得寸进尺,皇宫的东西是你们私人物品,本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过去了。
可是国库的东西现在是属我大梁的,就算本侯同意,也得大梁朝廷同意才行,您这不是为难本侯吗?”
杜空道:“可是申将军,光凭皇宫的这些钱粮,只够维持宗室后宫人员开销的,可是还有几万大军随行呢?
一旦两个月内他们在南诏站不住脚,还是会发生战争,再者说你方才说用钱开路,可是还得有钱才行啊。
申将军,你说这样行不行,就算是我巴蜀找你借的,等我们拿下南诏有了产出后,再归还给你大梁行不行?
申将军想兵不血忍入住巴蜀,虽然期间有过多波折,但现在也算是有个圆满的结局,申将军,我杜氏一门历经数十代经营,如今全成了嫁衣,你也得看在我列祖列宗的份上,不要赶尽杀绝啊。”
申怀安沉思了一下道:“本王爷,要不这样,你们先过去,如果真有难处完全可以派人去天州求援。
现在益州国库里的物资全归了我大梁朝廷,本侯不敢擅自做主,我这就写信回去,让我灵山的兄弟立即送些银两去并州,这样两不耽误。”
杜空想了一下道:“申将军是想以私人名义赞助我巴蜀了?可我这是几万大军的消耗啊。”
申怀安道:“杜王爷不要小瞧本侯,本侯在潼州、清源、京城及至整个大梁的物资都产于灵山,而灵山是我的老家,你说本侯有没有能力私人赞助。”
杜空道:“早就听说申将军富可敌国,果然财大气粗,本王就此感谢。”
申怀安道:“可是杜王爷,本侯是有条件的,这毕竟是我私人赞助,我在灵山还有上万人要吃饭,你们可是给利息的。”
杜空道:“还有利息?申将军这就为难本王了,我们进了南诏是什么情况还不明了,现在还没进南诏就欠了债,一旦你在收取利息,这不是让陛下雪上加霜吗?”
申怀安道:“杜王爷,本侯虽然在朝为官,但总还算是个生意人,做生意吗总得冒些风险,如果没有利益本侯为何要冒此风险?
再者说这是本侯和你皇室的交易,如果到时你们死不认帐,本侯这些钱不都打水漂了吗?
我总不能为了一己私利向朝廷请兵再去攻打南诏吗?那不是成了侵略了,本侯不是好战之人,我大梁进讲礼的。
杜王爷,你说如果你站在本侯的角度上,会不会收取利息,再者说本侯虽然收了利息,但也为你巴蜀皇室解决了燃眉之际不是吗?”
杜空听完,只觉得恶心,这个申怀安得了便宜不说,还将此说得很是有理,他们赶走了皇室不说,现在我们竟然还要感谢他。
原以为申怀安有气节,没曾想此人太过无耻,本来申怀安在他心中还有些大义的形象,没想到临了竟然露了如此可恶的嘴脸。
杜空想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想骂娘,再好的个性面对申怀安的这样的嘴脸,没有人会忍得住。
当杜空正要开口说脏话时,皇上却道:“哎呀申将军,你真是我巴蜀皇室的救星了,朕就依你,朕找你借的钱财一定会付给你利息。
申将军啊,你真是活菩萨啊,关键时候救了我巴蜀皇室的命啊,来人,似旨,命奎州守将立即撤出奎州,并带军前往天州边境驻扎。
另所有朝臣立即回家准备,五日后全部起程,全部前往并州边境,朕要将巴蜀都城迁往南诏。
禁军统领何在?你立即带两千禁军先行出发,前去并州边境安排,并在此恭迎朕和朝臣迁都。”
皇上说完,有太监立即高呼退朝,满朝文武也来不及行礼告退,个个头也不回的向宫外奔去。
申怀安朝着叶平西和叶恨北耳语了几句,叶平西和叶恨北也立即出了宫门,向城外行去。
看到皇上和满臣文武匆匆离开的大殿,申怀安很是感叹,树倒猢狲散啊,如今巴蜀国将不国,现在都在想着保命。
历经数十代的经营,传到现在整个巴蜀没有一个人有骨气,哪怕他们站了来一个军侯或是将军,说誓与巴蜀共存亡,申怀安也会高看他们一眼。
没想到了,满朝文武竟然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句带把的话,就连兵部尚书江建和大将军周怀民,此时也只敢带兵攻打自己的皇宫,不敢在申怀安面前说一句硬话。
他们皇室的祖宗如果见到自己的子孙如此没有骨气,不知会不会气得爬出坟墓,亲自参与守城。
现在大殿里除了申怀安、明镜、笃竹和陆香外,就只有巴蜀的荣川王杜空在此了。
望着空空的大殿,杜空索性一屁股坐下来,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笑着笑着,满脸流下耻辱的泪水,祖宗历经数十代传下的家业,如今就要毁在他们这一代了。
申怀安朝明镜使了个眼色,明镜上前递了个毛巾,并将杜空扶起来,还给他找了个凳子。
申怀安道:“杜王爷由此感怀,本侯深表同情,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历史的规律,杜王爷也不必太过于伤心。
另外这对你巴蜀的百姓来说,也不一定是件坏事,你巴蜀虽然多年的经营,但现在你巴蜀朝廷都快亡了,却没有一个百姓愿意来助你们守城,杜王爷还是想想这是为何吧?
想想当初,你们联合西域攻打益州时,我整个益州百姓捐钱捐粮,还自发参与守城,最终没让你们前进一步,杜王爷,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