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历四月二十二,今日要早朝商议削藩的事。
由于申宅刚出了事,兄弟们恐申怀安再遇凶险。
雷琛特意带了一个小队执意送申怀安进宫。
大殿之上,当朝臣听完丁升宣旨封申怀安为礼部侍郎时,都纷纷吃了一惊。
好家伙,一个进京不久的小子,这么快就被封为四品要员,这在大梁的历史中绝无仅有的。
一旁的上官羽也很为吃惊,这是和他平级了。
当初申怀安第一次入宫时,还被一个从四品的御史杜平针对,现在竟然已是正四品的官员了。
左相龚少文虽然吃惊,但他还未表现出来,作为三朝元老,他有他的沉稳。
皇上:“京兆尹府郑子蒙,翠香阁的人审的如何了?”
郑子蒙:“回陛下,翠香阁一干人等已全部下狱,不过他们只是棋子,所知甚少。
除了日常正常经营外,其它并不知晓。
如果有人要住进去时,他们的主子才会现身。
不过此人一直蒙着面,老鸨也不知其是何人,所以……”
皇上:“所以你没有审出任何结果是不是?
你作为京兆尹府,这么大一个贼窝在京城隐藏多年。
你们竟然都毫不知情,朕要你们何用?
如果不是申爱卿家中遭劫,朕还一直蒙在鼓里。
你现在竟然告诉朕没审出任何结果?”
郑子蒙立即跪下道:“陛下,翠香阁自先帝起就开始运营。
谁也不知贼子竟隐藏得如此之深,请陛下再给些时间。
微臣再去加紧审问,定当查个水落石出。”
皇上:“一天过去了,等你问出来,其它的贼子早跑了。
众爱卿,如今有人在京城作乱,经查乃是潼州莫家也参与其中。
推恩令刚颁布不久,他们就坐不住了,这是在挑衅朝廷的权威。
现朕已封申怀安为礼部侍郎,并前往潼州主导推恩令一事,各位爱卿可有异议?”
朝臣听到皇上这么说,也都不敢回话。
申怀安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刚进京就官升四级,那可是绝无仅有的。
再说申怀安家中刚遭了难,正在气头上呢,现在谁敢触他的霉头。
要知道这个二愣子可是不认人的主,就连长公主他都敢顶几句。
上官仁远见朝臣都不回话,最后挽救申怀安的机会没有了。
这才出班道:“臣附议。”
上官仁远刚一说完,各朝臣也都纷纷随声附议。
皇上见无人反对,甚为高兴,立即道:
“左相,军队安排的如何了,此次由谁率军前往清源一线?”
龚少文道:“回圣上,臣已着羽林卫前往。
目前先锋营已出发,不日就可抵达清源。”
上官仁远:“左相,为何你不安排驻扎在新州的宣武军前往?
反而安排离京城不远的羽林卫,这不是舍近求远吗?”
龚少文:“本相自有安排,勿劳右相多言。”
上官仁远回身禀道:“陛下,宣武军离清源不远,而且擅长攻坚。
反观羽林卫主要以护卫京城为责,其擅长防守。
臣建议派宣武军前往清源,这样既节损了军饷,又保障了战力,还请陛下定夺。”
龚少文;“右相,安排羽林卫前往清源,这是本相和兵部共同合议的结果。
羽林卫虽有护卫京城之责,但他也是陛下和大梁的军队,有什么不能调动的?”
上官仁远:“可左相为何舍近求远,不让驻扎在新州的宣武军前往,反而安排离京城不远的羽林卫?”
皇上:“对啊,龚爱卿,右相说的也在理,朕也想听听你的想法。”
龚少文:“回陛下,之所以让羽林卫前往,就是想让潼州知晓朝廷的态度。
朝廷既然派护卫京城的羽林卫前去,这不正表明了陛下对于推恩令的决心吗?”
皇上:“左相如此安排也有道理。”
上官仁远:“陛下,羽林卫有守卫京城之责,他是京城的第一道防线。
而且其职责是护卫京城,善于防守,并无攻坚的利器。
此次派军前往,主要是震慑。
万一推恩令受到抵制,双方起了冲突,届时再派兵前往,实属下策。
臣以为还是让宣武军前往更加稳妥,还请圣上明鉴。”
龚少文:“右相此言差矣,推恩令已下发到各州多日,目前尚无抵制的迹象。
再说陛下旨意说的清清楚楚,难道他们还真敢造反不成?”
上官仁远:“龚大人,所谓人心不可貌相。
前几日还有人在京城作乱,而且牵扯到潼州。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万一他们挺而走险,到时后悔莫及。”
申怀安见上官仁远与龚少文争论不休,一时也不知道是何缘由。
但他肯定的是上官仁远举荐宣武军绝不是一时冲动。
右相一直对申怀安欣赏有加,这个时候他肯定不是无的放矢,也许里面还有不为人知的微妙。
皇上:“好了,你们在朝上争吵成何体统?
目前羽林卫不是只去了一个前锋营吗?朕这就传旨让宣武军前往。
至于羽林卫还是以守卫京城为主,来啊,取兵符来。”
丁升立即端出兵符,皇上拿起兵符起身。上官仁远朝申怀安使了一个眼色。
申怀安上前跪下,双手举起。
皇上将兵符放到申怀安手上道:“申怀安,朕这就下旨让宣武军前往清源。
这兵符就暂交你保管,到时宣武军会与你核实兵符。
此次你亲往潼州,切记不可失了朝廷的威严。”
申怀安:“请陛下放心,臣一定肝脑涂地,誓死完成推恩令的实施。”
龚少文还想上前阻拦,皇上道:“好了,龚爱卿,朕明白你的意思。
只是推恩令马虎不得,一切还是稳妥为重。”
龚少文:“皇上圣明。”
散朝之后,上官仁远叫住了申怀安道:
“你是不是在疑问我为何要力荐宣武军随行了?”
申怀安:“相爷,龚大人安排羽林卫前往也有他的道理。
我也在纳闷您为何力主宣武军前往?”
上官仁远:“羽林卫的主将乃左相的儿子龚坚。
如果到时他按兵不动或是延迟接应,待你陷入危急之中,他们再派兵力挽狂澜。
最后有功的是他们,而你只是个没有完成任务的弃子,你当如何?”
申怀安:“不会吧,他们真有这么大的胆子。
好歹我如今也是朝廷四品要员啊?”
上官仁远:“让你不要冒进,你偏不听。
京城鱼龙混杂之地,朝中更是暗潮涌动,稍有不慎将死无全尸。”
申怀安:“那相爷为何确定宣武军不会如此呢?”
上官仁远:“宣武军的主将乃是大皇子夏景皓,祥妃娘娘的独子。
祥妃娘娘出身低微,以前没少受太后和辰王的气。
这么好的机会 ,大皇子肯定会一往无前。”
申怀安:“可羽林卫不是已去了一个先锋营吗,也没看见左相去请兵符。”
上官仁远:“身为左相他有权调动一个营的兵力,如果要到大军也必须请兵符。所以……”
申怀安:“所以相爷算准了今天皇上会问起此事,而你就趁机换帅……”
上官仁远:“推恩令一直是陛下和长公主的心病, 这次不能出岔子。”
申怀安:“那个,还是相爷想的周到,你果真老奸及滑……”
上官仁远:“你说什么,申怀安,你个没良心的。
妄我还一心为你着想,你竟然如此无理!”
申怀安忙躲开道:“相爷息怒,我只是随口一说,啊,相爷息怒,救命啊……”
上官仁远追了申怀安十几步没追上,自己也气喘吁吁的。
申怀安跑的快,回头道:“相爷,请回吧。
你放心,此去潼州我定当不会给你丢脸 。”
上官仁远靠着墙喘了一会,白虎立即上前来扶着他,还落井下石道:
“相爷,这个申怀安说话也太过无理了。
下次遇见他您不要拦我,让我先揍他一顿。”
上官仁远:“说的轻巧,打坏了怎么办?
再说你确定你能胜得过他?走,回府……”
再说申怀安回到家中,见童亮已将其父亲——原平阳县令童知俊从大理寺天牢中接了回来。
童知俊正和童亮聊天呢,见申怀安回来,立即上前跪拜。
童亮见父亲如此,也立即跪下。
申怀安:“童大人,这是何故?”
童知俊:“多谢申大人仗义相救,不然秋后我就得问斩。
申大人的大恩大德,童知俊没齿难忘。”
申怀安立即扶起童知俊父子俩道:
“童大人,童亮既已拜我门下,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再说童大人当初在平阳为救百姓,只身犯险,在下也深感钦佩。”
童知俊:“身为平阳县令,这些只是为官的本份。
只是此次申大人前往潼州,实在是有些冒险,潼州可是凶险之地啊!”
申怀安:“童大人,你刚出狱,你父子二人还没来得及叙旧。
童亮就得随我去往潼州办差,还请见谅。”
童知俊:“小儿能拜在申大人门下,是他的福气。
此次前往潼州,这也是对童亮的历练,感谢大从对小儿的教导。”
两人闲聊了一番,申怀安安排了一下事宜,就带着童亮、明镜和笃竹向城门走去。
阮天林、顾倾言及雷琛都要前往城门送行。
就连马鹏成也特意赶来,远远的看着申怀安。
如今马鹏成身为申怀安在京城的暗子,没必要的时候是不会联络的。
最终申怀安让弟子和众兄弟都在家中,各行其事,不得送行。
众兄弟这才不情不愿的回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