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隐村的医疗区深处,那栋通体由防咒合金与透明水晶构建的最高级隔离监护病房,此刻正被一层无形的凝重笼罩。空气仿佛凝固成实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压抑,连走廊里消毒水的清冽气息,都被这份沉重冲淡了几分。
纲手站在观察窗前,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慵懒与锐利的金色眼眸,此刻却死死锁着病房内那个被包裹在医疗舱中的身影。她身后,自来也收起了惯常的嬉笑,双手抱胸,眉头拧成一道深痕;卡卡西的银色发梢在冷光灯下泛着微光,写轮眼透过镜片,静静凝视着舱内连接在那人身上的无数管线,镜片后的眼神复杂难辨;奈良鹿久则手持卷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面,目光却从未离开过医疗舱内的景象——那里躺着的,是刚刚从雨之国生死线上拖回来的林枫。
特制的医疗舱泛着淡蓝色的柔光,舱体内部布满了细密的查克拉传导纹路,每一道纹路都在缓慢闪烁,将精纯的生命能量源源不断地输入林枫体内。他浑身插满了监测管线,从颈动脉到四肢末梢,每一根都连接着舱外的精密仪器,屏幕上跳动的绿色曲线微弱而平缓,像是随时会中断的烛火。林枫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连唇瓣都失去了血色,胸膛的起伏微弱到几乎难以用肉眼捕捉,若非仪器上那持续跳动的生命体征数据,任谁都会以为这是一具失去生机的躯体。
“情况比预想中还要糟糕。”静音快步走到纲手身边,双手捧着最新的检测报告,声音低沉得如同被水汽浸泡过,“查克拉海不是单纯的消耗过度,而是出现了不可逆的萎缩迹象——就像干涸的河床,连最基础的查克拉循环都难以维持。更严重的是经脉,尤其是双臂和躯干的主经络,管壁几乎完全断裂,残留的异种能量痕迹显示,那是一种带着极致阴冷的毁灭性能量,即便您已经用百豪之术清除了大部分残留,受损的经脉也如同被冻裂的水管,想要修复,难度不亚于重铸一条全新的经络。”
她顿了顿,指尖微微颤抖,继续说道:“最棘手的是精神层面。我们用精神探测术扫描时发现,他的意识像是沉入了万米深的冰封海底,无论用怎样的外界刺激——包括他最熟悉的同伴声音、查克拉共鸣,甚至是您的查克拉引导——都没有任何反应。大脑活动频率已经降到了临界点,这种状态……更像是身体为了保护残存意识,主动进入的深度假死。”
“该死!”纲手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坚硬的合金墙面瞬间凹陷下去,留下一个清晰的拳印。她的胸口剧烈起伏,金色的发丝微微晃动,眼中满是懊恼与担忧,“我明明已经用创造再生稳住了他的身体,甚至透支查克拉修复了他的内脏,怎么会……那种力量的反噬,竟然恐怖到这种地步!”作为忍界顶尖的医疗忍者,她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能保住林枫的性命,已经是极限,却连唤醒他的意识都做不到。
“雨之国那边传来的最后一份暗部情报说,林枫君是为了摧毁那个异常能量的源头,才强行使用了超越自身极限的力量。”卡卡西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他成功了,雨之国山谷的能量喷发确实停止了,但代价……就是现在这样。”
“联合调查组的其他人呢?”自来也终于打破沉默,眉头紧锁地问道。这次行动是多国联合,林枫重伤,其他村子的忍者情况如何,也关乎后续的局势。
鹿久适时上前一步,展开手中的卷轴:“所有人都已经撤离回各自村子,虽然大多带伤,但没有生命危险。云隐的达鲁伊、岩隐的黑土,还有砂隐的勘九郎,都通过加密信道发来了致谢信息,同时反复询问林枫君的情况。”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严肃,“另外,雨之国山谷的能量喷发虽然停止,酸性雾气也在逐渐消散,但那个被林枫君轰出的深坑,根据最后撤离的暗部观察,内部的能量反应并没有完全消失,只是变得极其微弱和混乱。简单来说,威胁只是被暂时压制了,并没有彻底根除。”
病房外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所有人都明白,林枫用近乎生命的代价换来的,不过是让忍界多了一段喘息的时间。
“无论如何,不惜一切代价,必须救活他。”纲手猛地抬起头,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绝,语气斩钉截铁,“木叶所有的医疗资源,包括藏在秘库中的千年人参、龙涎草,只要能用得上的,全部调取!静音,你负责统筹,需要任何资源,直接来找我批条子,不用走任何流程!”
“是!”静音郑重地躬身应道,手中的检测报告被她攥得更紧——这不仅是纲手的命令,更是所有人的期望。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的阴影里,一道纤细的身影缓缓动了动。日向雏田自从接到林枫重伤的消息后,就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但她没有上前,只是安静地站在走廊的阴影中,双手紧紧交握在胸前,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的肌肤里。她的目光透过观察窗,牢牢锁着医疗舱内林枫毫无生气的侧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湛蓝色的白眼微微泛红,水汽在眼眶中不断积聚,却被她强行忍了回去——她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她不懂复杂的医疗忍术,也帮不上静音他们的忙,贸然进去只会添乱。所以她选择留在这里,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他。每天清晨,她都会提前在家熬制好温养经脉的药膳,那是她特意请教了木叶的老中医,结合日向一族的秘术改良的,既能温和地补充气血,又不会对受损的经脉造成负担。她会将药膳小心翼翼地交给静音,然后在病房外站一会儿,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心意传递给舱内的人。
她的坚持,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纲手偶尔路过时,会轻轻拍拍她的肩膀,用眼神示意她放心;卡卡西看到她时,会摘下护额,露出写轮眼,对她微微点头——那是一种无声的安慰;鹿久则会让手下去给她送一杯热饮,避免她长时间站在走廊里着凉。没有人去打扰她,也没有人去劝说她,所有人都默认了这份无声的守护。
等到夜深人静,医院的走廊只剩下仪器的滴答声时,雏田才会轻轻推开病房的门,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打扰到里面的人。她会坐在林枫的病床边,从随身的布袋里拿出温热的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他的脸颊和手臂——他的皮肤冰凉,她总要擦很久,才会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温度。擦拭的时候,她会低声说着话,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林枫君,今天鸣人又去拉面馆吃了三十碗一乐拉面,结果被自来也先生抓去修炼了,闹了好大的笑话呢……宁次哥哥的伤恢复得很快,他说等你醒了,要和你再比一场……院子里的樱花又开了,比去年还要好看,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
她像是在和一个熟睡的人聊天,语气里满是温柔与期待,仿佛下一秒,他就会睁开眼睛,对她露出笑容。这份无声而执着的温柔,像是一缕微光,驱散了病房的死寂,成为了这冰冷医疗区里最令人心安的色彩。
只是,病房内的林枫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他的意识究竟漂泊到了哪里?那曾经狂暴的寂灭核心,还有他那双神秘的净眼,在这沉寂的时光里,又在发生着怎样的变化?没有人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