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军总部的方向还在视野尽头时,林枫后背的皮肤就已经泛起一阵细密的寒意——那不是战场硝烟的冷,是一种带着恶意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窥伺,顺着查克拉的轨迹,精准地缠上了他的感知。
他指尖悄然扣住忍具包边缘,表面依旧维持着与随行忍者交谈的平静,目光却扫过头顶云层。刚才那一瞬间的查克拉波动极淡,像是投入湖面的石子,只泛起一丝涟漪就消失了,但那股属于宇智波的、带着空间扭曲感的阴冷气息,他绝不会认错——宇智波带土。
这个藏在橘色面具后的男人,终于不再满足于隔着战场操控棋子,而是将视线直接落在了自己身上。林枫的心脏沉了沉,这既是危险的信号,也印证了他之前的判断:他在战场上的每一步行动,都已经切实打乱了对方的计划,否则,这位“幕后棋手”不会如此在意一个“外来者”。
抵达总部时,夕阳正把营地的帐篷染成暖橙色,但空气中弥漫的却不是休整的松弛,而是一种紧绷到几乎要断裂的焦躁。巡逻的忍者脚步比往日更快,通讯忍者抱着卷轴在帐篷间穿梭,连平时会互相调侃的医疗忍者,此刻也只是匆匆点头致意。
林枫刚踏入指挥部帐篷,一股混杂着墨香、汗味和紧张气息的风就扑面而来。鹿久正站在中央沙盘前,手指捏着一支木签,眉头拧成了川字,眼下的青黑比三天前他离开时更深了几分。听到脚步声,鹿久猛地回头,原本紧绷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却又立刻被凝重取代:“林枫,你回来得正好!情况比预想的更糟。”
他伸手将林枫拉到沙盘前,指尖在代表白绝大军的红色标记上重重一点。那些小红旗不再是往日里扎堆强攻的阵型,而是像散落在棋盘上的碎玉,在东西南三条战线同时划出细碎的进攻轨迹——东线的补给线被骚扰了三次,西线的防御塔被佯攻吸引了大半兵力,南线甚至有小股白绝绕到了后方,差点偷袭了医疗营地。
“他们的行动完全没了章法,像是在乱撞,但每次‘乱撞’都刚好卡在我们防御的间隙。”鹿久的声音压得很低,手指划过沙盘上几处被红笔圈出的空白区域,“更麻烦的是,有几个棘手的秽土转生者彻底断了踪迹——包括宇智波鼬,还有……长门。”
最后两个字出口时,帐篷里原本轻微的议论声瞬间消失。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沙盘上,连呼吸都放轻了。长门的轮回眼有多恐怖,没人比经历过佩恩入侵的忍者更清楚;而宇智波鼬的万花筒写轮眼,光是“秽土转生+自主意识”这两个标签,就足以让任何指挥官头皮发麻。
林枫的指尖轻轻拂过沙盘边缘,冰凉的木质触感让他的思绪更清晰。刚才路上被窥伺的寒意,此刻与沙盘上诡异的阵型重合,一个念头突然在脑海里成型:“这不是乱撞,是针对性试探。”
他抬眼看向鹿久,目光锐利如刀:“对方在测试我们的反应速度——比如西线佯攻时,我们调动援军需要多久;他们在找防御体系的漏洞——补给线和医疗营地的位置,本该是绝密;更重要的是,他们在搜集情报。”
林枫弯腰,拿起一支蓝色木签,在沙盘上标记出总部、东线后勤仓库和南线医疗站的位置,三点连成一条隐秘的线:“白绝能模仿查克拉,绝的孢子能监听消息,他们现在做的,就是通过这些细碎的进攻,确认我们的指挥中枢在哪,后勤命脉怎么走,然后……”
他顿了顿,声音冷得像冰:“斩首行动。要么端掉指挥部,让联合军群龙无首;要么毁掉后勤线,让前线断粮断药。”
“轰”的一声,帐篷里像是炸开了锅。几个年轻的参谋脸色瞬间惨白,有人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忍刀,有人急忙看向帐篷门口——仿佛下一秒,敌人就会从那里冲进来。鹿久的脸色也变了,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立刻执行三级警戒!通讯班启用备用频道,所有加密符篆换成雾隐的水纹咒印!”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后勤部门半小时内转移核心物资,医疗站分成三个临时站点,指挥中枢……”鹿久看向林枫,眼神里带着询问。
“可以设个陷阱。”林枫补充道,“让后勤部门故意泄露一条‘加密’的物资运输路线,把假的指挥部位置标在西线的山谷里,再派一支小队伪装成参谋驻守。如果对方真的要动手,一定会咬钩——到时候我们就能顺着痕迹,找到他们的情报渠道。”
鹿久眼睛一亮,立刻拍板:“就这么办!传我命令,让暗部的‘影’小队负责伪装,感知班全员散开,监控西线山谷周围的空间波动!”
命令像电流一样传遍整个总部,帐篷里的忙乱变成了有序的紧张——通讯忍者开始撕毁旧的符篆,后勤忍者推着装满卷轴的推车匆匆离开,感知忍者则结印开启结界,淡蓝色的查克拉膜像气泡一样笼罩了整个营地。
林枫走到情报台旁,拿起一叠最新的侦查报告。最下面一页纸上,用铅笔写着几行小字:“寅时三刻,总部西北五公里处发现小股白绝,疑似在绘制地形;卯时一刻,东北方向结界有微弱空间波动,未捕捉到具体查克拉。”
他指尖在“空间波动”四个字上轻轻一点,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带土的棋局,已经悄悄把总部圈进了棋盘,而自己,就是那颗让对方不得不格外关注的“意外棋子”。
帐篷外的风更大了,吹得帆布哗哗作响,像是有人在暗处低语。无形的较量,早已在战争的阴影里,悄然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