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木叶村大门前。
林枫正低头检查背包:睡袋叠得方方正正,水壶拧紧了盖子,兵粮丸按早中晚分好包,额外带的烟雾弹和闪光弹被妥帖收在忍具袋侧兜——每一样都按古川之前提过的“应急标准”整理。身旁的翔太还在兴奋地原地蹦跳,对着守门的神月出云和钢子铁比划“这次要宿营”的架势,护腕上的绑带都松了半截;晴子则反复翻着医疗包,指尖在止血粉和绷带间来回碰,生怕漏带什么。
古川叶月就站在三人侧前方,墨绿木叶马甲的下摆被风扯得微晃。她没像月光疾风那样静立,而是走过去先拎起翔太的护腕,指尖一扯就把松掉的绑带重新系紧:“护腕不勒紧,体术反应会慢半拍。”又扫了眼晴子的医疗包,“备用绷带再带一卷——野外宿营,磕碰比在村里多。”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细致,连林枫忍具袋侧兜露出的闪光弹边角都被她指了指:“烟雾弹和闪光弹分开放,避免误触。”
“是!古川老师!”三人立刻应声调整,连翔太都收了嬉皮笑脸,乖乖把护腕勒紧。
“出发。”古川没再多说,转身率先踏出大门,手始终按在腰间短刀上,步伐稳得没半点偏差——她走的是队伍最前方的探查位,每走几步就会侧耳听一下林间动静,完全是实战中的警戒姿态。林枫三人紧随其后,下意识地跟着她的步频调整速度。
离村的兴奋没持续多久,就被林间的沉闷赶路感取代。古川的速度不算快,但节奏极稳,走了半个时辰都没减速。她偶尔会回头,目光扫过三人的胸口:“翔太,别把气都喘在胸口,用腹式呼吸——不然走不到傍晚就会累垮。”又看向林枫,“你的呼吸节奏有点乱,是在想什么?”
林枫心头一紧,立刻调整呼吸:“没什么,老师,就是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路,有点不适应。”他把那股飞向波之国的焦灼压回心底——刚才满脑子都是第七班的行程、达兹纳家的地形、未完工的大桥,连步频都乱了,居然被古川一眼看穿。
古川没再追问,只是转头时补充了句:“远程任务,‘专注’比‘好奇’重要。你的注意力要是飘远了,不仅保护不了队友,还会拖慢整个队伍。”
这话像敲了林枫一下。他赶紧把思绪拉回眼前的路,却还是忍不住估算时间:第七班速度快,现在应该已经出了火之国腹地;他们得先到桔梗城交物资,自己才能找借口脱身——时间差越来越紧,可古川的节奏卡得很死,半点急不得。
“喂,源,”翔太趁古川走在前面,悄悄凑过来压低声音,“你说古川老师以前是不是执行过很多野外任务啊?她连哪棵树后面容易藏东西都知道。”
他话音刚落,前方的古川就停下脚步,回头时眼神带着点锐利:“赶路时保持两米间距,别扎堆——闲聊会分散注意力,森林里的异响,往往就藏在你们的说话声里。”
翔太立刻缩了缩脖子,赶紧退回到自己的位置,连嘴都抿紧了。林枫心里却更沉了些:古川不仅观察细致,听觉还这么敏锐——刚才两人的低语压得那么低,她居然听得一清二楚,比月光疾风的感知更“主动”,也更难糊弄。
中午时分,队伍在一片开阔的林间空地停下休息。古川先走到空地边缘,弯腰摸了摸地面的落叶,又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树冠,才说:“这里视野好,落叶厚,暂时安全。休息二十分钟,补充水和食物,别走远。”
她没像月光疾风那样闭目养神,而是坐在石头上展开任务卷轴,指尖在桔梗城的标记旁划了划,又从忍具袋里掏出一张简易地图比对——连休息时都在确认路线,半点不松懈。林枫注意到,她的目光时不时会扫过自己,像是在确认他有没有真的放松,还是在走神。
“源君,你好像……一直有点心不在焉?”晴子递过来一小袋兵粮丸,小声问,“是担心晚上宿营吗?”
林枫接过兵粮丸,勉强笑了笑:“嗯,第一次在野外过夜,有点紧张。”他不敢多说,只能把那份对波之国的焦灼,藏在“紧张”的借口下。
“紧张正常,但别让情绪影响判断。”古川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她收起地图,目光落在林枫身上,“你刚才喝水时,两次看向东南方向——那边是桔梗城的方向,但现在要先走好脚下的路。”
林枫心头一凛——他居然没注意到自己的小动作,被古川抓了个正着。他赶紧点头:“知道了,古川老师。”
休息时间一到,古川立刻起身:“收拾好垃圾,别留下痕迹。出发。”
重新上路后,林木越来越密,脚下的路也从平整的林间道,变成了需要拨开灌木的小径。林枫的心跳跟着加快——每多走一步,就离波之国的剧情更近一步,离那个要改变的命运节点也更近一步。
而前方的古川,似乎总能精准地察觉到他的焦躁。比如他步伐稍微变快时,她会放慢速度等他,随口说一句“保持队形,别落单”;比如他盯着远处的树影发呆时,她会突然问:“刚才经过的岔路口,左边和右边的脚印有什么不一样?”——逼着他把注意力拉回队伍里。
林枫攥紧了忍具袋的系带。他知道,这条路不会平静,而古川这位细致到近乎严苛的指导上忍,会是他寻找介入时机时,必须跨过的第一道“关卡”。他必须更小心,才能在抵达桔梗城前,找到那个能改变一切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