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波涛汹涌，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
海警3305舰舰长周海峰站在舰桥上，双手紧握护栏。前方两海里处，日本海上自卫队足柄号导弹驱逐舰的灰色轮廓在浪涛中时隐时现。这艘配备了最新型宙斯盾系统的战舰，此刻正横挡在中国海警船与那艘遭袭的渔船之间。
舰长，闽龙渔018发来消息，他们船上有人员受伤。通讯官报告道，大学生林小雨还在直播，画面显示日本巡逻艇琉球号故意用高压水炮攻击渔船驾驶舱。
周海峰下颌线条绷紧。他拿起望远镜，看到渔船甲板上几个模糊的人影正搀扶着一个蜷缩的身影。老渔民陈德昌的闽龙渔018他再熟悉不过了，那艘船上的渔民就像他的父辈一样在东海上漂泊了一辈子。
联系总部，请求医疗支援。周海峰下令，同时警告足柄号，必须立即停止阻挠我执法行动！
3305舰的扩音器在海面上回荡：足柄号，这里是中国海警3305。你方舰艇暴力袭击我民用船只，已严重违反国际法。请立即让开航道，允许我船实施人道救援！
没有回应。足柄号依然保持着拦截阵位，其舰艏指向3305舰的右舷，这是一个极具挑衅性的战术姿势。
电子战军官罗文中校突然从舱内冲上舰桥：舰长！足柄号正在启动某种新型电子干扰设备，频率非常特殊！
周海峰眼神一凛。东海上的猫鼠游戏他参与过无数次，但电子对抗通常是心照不宣的暗战，很少如此明目张胆。
记录所有参数。他低声命令，但不要主动干扰，避免授人以柄。
罗文点点头，迅速返回电子战室。周海峰知道，这位电子战专家会像海绵一样吸收足柄号发出的每一个电磁波，从中破解日方最新电子战系统的秘密。
舰长！足柄号右舷高压水炮正在转向！舵手突然大喊。
周海峰猛地抬头。果然，足柄号右舷那座原本静止的银色水炮塔正在缓缓旋转，黑洞洞的炮口已经对准了3305舰的舰桥！
全舰防冲击准备！周海峰厉声下令，同时按下全舰广播，所有人员注意，立即固定设备，准备应对水炮攻击！
警报声响彻全舰。周海峰最后看了一眼雷达屏幕——足柄号距离仅1.2海里，这个距离上高压水炮的威力足以击碎普通玻璃。
第一道水柱袭来时，声音如同炮弹爆炸。
重达数吨的海水以每小时80公里的速度撞击在3305舰的舰桥上，整艘船都为之震颤。周海峰被冲击力掀翻在地，右臂撞在控制台上传来一阵剧痛。钢化玻璃在高压水流下爆裂，碎片如雨点般飞溅。
报告损伤情况！周海峰挣扎着爬起来，海水从天花板裂缝中倾泻而下，打湿了他的制服。
雷达屏幕受损！通讯天线失灵！舵手抹去脸上的海水喊道，电子战室报告设备安全！
周海峰吐出一口带咸味的海水，看向舷窗外。足柄号依然保持着攻击姿态，水炮塔正在重新加压，准备第二轮攻击。更令人愤怒的是，他能通过望远镜看到足柄号舰桥上几个日本军官正举着手机拍摄——他们在记录中国海警船的狼狈相！
舰长！武器系统已锁定足柄号！请求还击许可！武器官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周海峰的手指紧紧攥住操作台边缘，指节发白。他何尝不想按下发射钮，让那艘狂妄的日本战舰尝尝30毫米舰炮的滋味。但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历史课本上那张照片——1894年，北洋水师济远号在丰岛海面率先开火，却因准备不足最终惨败...
不准开火！周海峰的声音如钢铁般冷硬，保持锁定但不要首先射击！执法记录仪全程开启！
第二波水炮攻击比第一波更猛烈。海水如重锤般砸在已经受损的舰桥上，将剩余的玻璃全部震碎。周海峰不得不抓住扶手才能站稳，冰冷的海水顺着领口灌入，刺得他浑身发抖。
舰长！声呐室报告水下异常！通讯兵顶着水浪喊道，深度200米，有高速移动目标！
周海峰一愣。又是那个神秘目标？上次向阳红10号遭遇拦截时，声呐也捕捉到了类似信号。
特征匹配吗？
与上次相似度87%！但这次速度更快，估计超过45节！
45节？周海峰心头一震。目前世界上最快的攻击型核潜艇——美国的海狼级水下极速才35节。什么样的水下设备能达到45节？
足柄号似乎也侦测到了这个异常信号。其水炮攻击突然停止，舰体开始缓慢转向，显然在调整声呐阵列。
他们发现了。周海峰喃喃自语，日本人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浑身湿透的身影爬上舰桥——是大学生林小雨！这个瘦弱的女孩不知何时从渔船上乘小艇冒险登上了3305舰，手里还举着那部正在直播的手机。
周舰长！全国观众都看到了！林小雨的声音因激动而尖锐，日本军舰无故攻击中国执法船！直播间已经突破两千万观众！
周海峰看向手机屏幕。弹幕如暴风雪般滚动，几乎看不清画面内容，但刚才足柄号水炮攻击的镜头显然已经被完整记录下来。
你疯了？这么危险爬过来！周海峰责备道，却接过手机对准正在转向的足柄号让全国人民看清楚，这就是日本海上自卫队的真面目！
直播画面中，足柄号的舷号ddG-178清晰可见，其水炮塔仍在滴水的细节无可辩驳。周海峰知道，这段视频将成为国际舆论场上的核弹。
舰长！总部急电！通讯兵递来卫星电话，是杨震宇司令！
周海峰接过电话，杨司令的声音如雷贯耳：周海峰！立即报告现场情况！联合国安理会正在紧急讨论东海局势！
报告司令员，日舰足柄号无故使用高压水炮攻击我船，造成舰桥严重受损，三名船员轻伤。周海峰简洁汇报，现场视频已通过民间直播传回国内。
水下异常信号又出现了吗？杨震宇突然问道。
周海峰一愣：您已经知道了？是的，声呐捕捉到不明高速水下目标，特征与之前相同。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立即撤离该海域，但保持对足柄号的监视。两艘054A正在向你处靠拢。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不准首先开火！
挂断电话后，周海峰发现足柄号已经开始后撤，显然也接到了某种指令。而雷达显示，东南方向确实有两个光点正高速接近——是中国海军的援兵！
罗文中校突然冲上舰桥，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舰长！我们成功了！完整记录了足柄号Nopq-3系统的全部频率特征！这个数据至少价值十个亿！
周海峰点点头，转向林小雨：你的直播...
已经上热搜第一了。林小雨晃了晃手机，外交部发言人刚刚转发，说这是日本挑衅的铁证。
周海峰望向渐渐远去的足柄号，突然注意到其舰尾泛起一片异常的水花——那不是螺旋桨的正常尾流，更像是...某种高速水下物体掠过造成的水面扰动。
声呐官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舰长，那个信号消失了。但消失前...它似乎从足柄号下方经过。
周海峰感到一阵寒意。无论那个神秘水下物体是什么，它刚才就在中日舰艇对峙的正下方游弋，像一条鲨鱼般冷静观察着这场冲突。
而最令人不安的问题是——它到底站在哪一边？还是说，它正等待着双方流更多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