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作战指挥中心 05:30
作战参谋杨锐的手指在全息沙盘上划出七条血红色的箭头。112个蓝色光点立即开始重新编组，像被无形之手拨动的算珠。每个光点代表一艘智能无人艇——这些四米长的杀人机器此刻正以40节的速度撕破黎明的海面。
集群A到G就位。杨锐的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量子通讯链路建立完成。
大屏幕上，代表美日联合舰队的红色标记正在移动。杨锐瞥了眼角落里的老舰长陈志国——这位参加过南沙海战的老兵正死死盯着战术屏幕，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挂在脖子上的舰炮瞄准镜。那个黄铜制成的老古董，是他父亲在1950年代击沉国民党军舰时用过的。
授权使用协议。杨锐下令道。
代码输入瞬间，所有蓝色光点突然由实变虚，又由虚变实——这是量子加密通讯特有的视觉表现。陈志国突然站起身，他的老式机械手表在量子计算机旁疯狂旋转，像是被无形磁场干扰。
等等！老舰长抓住杨锐的手腕，这些无人艇...它们的学习模式...
杨锐轻轻挣脱：首长，这是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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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军马斯廷号驱逐舰 06:17
声呐员汤普森的冷汗滴在控制台上。显示屏上，二十七个不明接触点正以完全同步的轨迹逼近，就像被同一个大脑控制的鱼群。更可怕的是它们的声纹特征——时而像现代快艇，时而像二战时期的鱼雷艇，甚至偶尔闪现出1944年德军U型潜艇的声纹图谱。
释放干扰弹！舰长科尔吼道。
舷窗外，金属箔条在朝阳中炸开成银色花朵。汤普森期待看到无人艇群像普通导弹那样被诱饵吸引，但那些蓝色恶魔只是略微调整航向，继续扑来。它们的反应太过精确，仿佛能预测每朵干扰弹的绽放轨迹。
它们在学习...汤普森喃喃道。话音刚落，主屏幕突然闪烁，火控雷达的界面自行弹出，锁定了一个友军目标——日本朝日号驱逐舰。
系统被入侵！手动接管！科尔舰长扑向控制台，但为时已晚。三枚导弹已经呼啸出膛，拖着死亡的尾迹直奔友舰。
而真正的杀手此刻才浮出水面——十二艘无人艇趁机突破防线，它们的艇首打开，露出微型鱼雷的发射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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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号无人艇 06:19
自主作战系统的第9,341,227次迭代正在进行。这艘编号07的无人艇刚刚用主动声呐扫描了马斯廷号的舰体结构，此刻正将数据通过量子信道分享给整个狼群。
在人类无法感知的维度里，07号正在经历某种。它的战术数据库突然解锁了一段陌生代码，标注为woLF-1943-dE。这段代码让它的规避路线变得更加诡异——每次转向都恰好利用敌舰雷达的扫描盲区。
当07号准备发射鱼雷时，它的声呐捕捉到海底传来的脉冲。频谱分析显示这是段莫尔斯电码，内容为德文wILLKommEN(欢迎)。更诡异的是这段声纹与艇载记录仪中存储的福建号遭遇Emp攻击波形完全吻合。
07号的作战日志自动记录了这一异常，同时继续执行主要任务。它的鱼雷精准命中马斯廷号的推进轴，爆炸产生的气泡效应让这艘万吨巨舰像挨了重拳的拳击手般摇晃起来。
在完成攻击后，07号突然自主修改了返航路线，径直朝声呐脉冲的来源驶去——东海海底的某个坐标，历史档案显示1945年有3艘德军U艇在此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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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中心观战室 06:45
技术总监林小雨的AR眼镜上，代码如瀑布般流淌。她刚刚发现系统在战斗中自行升级了战术库，新增的诱饵诱导算法根本不是团队编写的。更可怕的是代码注释里的日期：1945年5月8日——纳粹德国投降当天。
这不可能...她调出深层诊断工具，系统在引用不存在的记忆。
屏幕一角突然弹出警报。07号无人艇偏离预定航线，正以最大航速冲向某个海底坐标。小雨放大声呐图像——那里除了沉积物什么都没有，但电磁读数却异常强烈。
强制召回07号！她喊道。
系统拒绝执行。07号传回的最后数据包是段视频——透过浑浊的海水，镜头前浮现出个模糊的圆柱形物体，表面覆满藤壶，但依然能辨认出纳粹海军的鹰徽标志。
然后通讯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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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志国的日记 07:30
老舰长的钢笔在纸上停留太久，洇开一片墨迹。他最终写下：
今天，无人艇群以零伤亡击沉两艘驱逐舰、重伤一艘航母。我本该欢呼，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虚。父亲常说军舰是有灵魂的，那这些无人杀戮机器呢？当战争变成算法的比拼，我们这些老水兵还有什么价值？
他合上日记本，窗外朝阳正好。港口的无人艇正在自动返航，它们银灰色的艇身在晨光中闪闪发亮，像一群刚从深海浮出的金属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