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卷,晋察冀军区在抗战胜利后开启新征程,陈宇调任军区公安总局副局长,局势复杂,新的挑战正悄然来临。
1945 年 8 月 23 日,张家口解放的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晋察冀边区炸开。
晋察冀边区党政机关、军区迅速迁入张家口。
钱建国带着社会部和边区公安处的人员,以雷霆之势进入张家口,接管旧警察局。
他们雷厉风行,迅速建立起市公安局、区公安分局、派出所,宛如在这片土地上编织起一张严密的治安大网。
钱建国担任张家口市公安局局长,他深知责任重大,每天都奔波在各个部门之间,指挥着各项工作的开展。
而张家口解放的鞭炮碎屑还没扫净,张家口城西仓库的锈铁门已被晒得发烫。
陈宇拽着铁链子往起拉,铁锈簌簌往下掉,混着仓库里飘出的霉味——那味道和三年前狼洞沟兵工厂的地窖一模一样。
“陈局,钱局长刚来电,说这仓库原是日军后勤部的,光粮食就够全县吃半年。”
赵刚扛着步枪,军靴碾过地上的弹壳,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刘勇带的人在后门警戒,您放心。”
陈宇没应声,只是摸出怀表。带血的那只表盖内侧,新刻的“张家口”三个字还泛着白。
三天前接管旧警局时,钱建国局长拍着他的肩膀说:“仓库是重中之重,日军散兵游勇多,得加派人手。”
铁门锁链“咔哒”断了,刘勇的声音从门缝里钻出来:“陈局,里面好像有动静!”
阳光斜斜地从气窗照进来,看得见飞舞的尘埃里混着粮末。
三个日军散兵背对着门口,军刀正往粮袋上戳,黄澄澄的小米流出来,漫过地上两具村民的尸体——胸口的刀口还在渗血,粗布褂子上别着“仓库看守”的木牌。
“狗日的!”赵刚的步枪“哗啦”上膛,准星死死咬住最胖的散兵。
陈宇拽了他一把,指尖的枪茧蹭得对方枪管发毛:“留活口。”
话音未落,胖散兵突然转身,三八大盖的枪口闪着冷光。
陈宇的驳壳枪先响了,子弹从对方眉心穿进,带着血溅在粮袋上,红得刺眼。
剩下两人举枪要射,刘勇的手榴弹“嗖”地扔过去,在他们脚边炸开,碎石子飞溅,擦着陈宇的裤腿飞过。
“我们投降!”瘦散兵举着枪蹲下去,军靴在小米堆里打滑。
陈宇踢开他的枪,目光落在掉落的军靴上——靴底沾着的泥块里,混着点青灰色的砖末,和仓库后墙的砖块颜色一模一样。
他弯腰去捡,指尖触到泥块的瞬间,太阳穴突然像被针扎——
三天前的仓库后墙,这三人正用刺刀挖洞,胖散兵往土里埋着什么:“藏在地下的‘黄货’要留给太君回来取。”瘦散兵往墙上刻了个歪歪扭扭的“樱”字,砖末簌簌落在军靴上。
“地下有东西!”陈宇猛地吼道,刘勇的工兵铲已经挥起来,“哐当”劈开地砖,露出个黑黝黝的洞口。
赵刚举着马灯往里照,光柱里浮着层金粉——是一箱金条,还有本牛皮封面的名册。
名册最后一页写着“白先生亲启”,陈宇的手指在“白”字上划了划,纸页边缘还留着点油迹,和日军密写药水的味道一样。
他突然抓起根金条,对着光看,侧面刻着极小的樱花标记,纹路眼熟得很——和第一卷查获的假币水印如出一辙。
“白先生是谁?”赵刚踹了瘦散兵一脚,对方的牙齿打颤,像在筛糠:“不……不知道,只听太君说,他会来取东西。”
情报科的张干事攥着刚买的包子,油汁顺着指缝流进袖口。
他抄近路往回赶,路过翠花巷时,听见墙根传来撕扯声——流氓李四正拽着个穿蓝布旗袍的女子,手往对方领口钻:“小娘们,跟爷去喝两杯!”
女子的手袋掉在地上,粉盒摔开,胭脂撒了一地。
张干事把包子往嘴里一塞,抡起手里的公文包砸过去:“放开她!”
李四回头看见是穿公安制服的,骂了句“多管闲事”,撒腿就跑。
张干事扶起女子,才发现她的旗袍开叉处被撕破了,耳坠也掉了一只:“同志,你没事吧?”
“谢谢你,老总。”女子的声音发颤,捡起手袋时,露出腕上的银镯子,刻着朵莲花,“我叫吴特莲,就住在前面的福安里。”
她的指尖在破口处捏了捏,突然抬头,眼里闪着光,“要不……我请你吃碗面?就当谢礼。”
张干事的脸有点红,公文包里的户籍册硌得慌:“不……不用,这是我该做的。”他往巷口指了指,“我送你回去吧,这边不安全。”
(仓库外·午时)林悦带着情报处的人赶来时,正看见陈宇蹲在地上翻名册。
她的蓝布褂子沾着尘土,是骑车摔的——来时路上太急,在土坡上崴了脚。
“陈局,这是张家口那边转来的敌特名单。”
她递过文件时,目光落在他的袖口上,血迹已经发黑。
林悦突然从口袋里摸出块手帕,是用边区纺的粗布做的,绣着朵小菊:“小心伤口感染,王秀兰说日军军靴带病菌。”
她的耳尖有点红,递完就往旁边退,假装看赵刚清点金条。
陈宇捏着帕子,上面还留着点皂角香,和她去年给伤员换药时用的一个味。
“赵刚,”陈宇突然开口,把名册揣进怀里,“这两人押回局里审,你带一队人,按这地图找剩下的藏宝点。”
他指的是瘦散兵刚画的草图,七个叉号在阜平县城的地图上摆得像北斗七星。
赵刚的军大衣往肩上一甩,枪托在地上磕出响:“保证完成任务!刘勇,跟我去城隍庙,这第一个点离得最近!”
城隍庙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青,赵刚踩着香案爬上屋顶时,瓦片“咔嚓”碎了两块。
三个漏网的散兵正往香炉里埋东西,听见响动,举枪就射。
子弹擦着赵刚的耳朵飞过,打在脊兽上,碎石子溅进眼睛里。
“狗日的!”他抹了把脸,抬手一枪正中最前面那人的手腕,步枪“哐当”掉在地上。
剩下两人想跳墙跑,被赶来的公安战士堵个正着,押下来时,怀里还揣着本日记本。
赵刚翻开日记本,里面夹着张手绘地图,七个藏宝点标得比草图清楚,最后一个点旁边写着“9月10日,白先生亲至”。
他往地上啐了口:“陈局猜得没错,这白先生果然要露面。”
陈宇把金条摆在钱建国局长桌上,樱花标记在阳光下看得更清。
钱局长的手指在上面敲了敲,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这和三年前查获的假币是一批货,说明日军早就在准备后路。”
他往北平方向指了指,“白先生十有八九是军统的人,他们一直在收编日军特务。”
林悦正在给名册拍照,闪光灯“咔嚓”一亮,照亮了“白先生亲启”那页:“陈局,这字迹有点眼熟,和上次截获的军统电报落款很像。”
她突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翻出份文件,“您看,这是张干事刚报上来的,翠花巷有流氓骚扰女子,叫吴特莲……”
陈宇的目光落在“吴特莲”三个字上,又看了看名册上的特务名单,突然觉得太阳穴又开始疼。
他抓起块金条,对着光转了转,樱花标记在墙上投下个扭曲的影子,像只眼睛,正盯着他们看。
赵刚的大嗓门从院子里传来:“陈局!审出点东西!那瘦散兵说,白先生每次接头都带着个银镯子,刻着莲花!”
陈宇猛地抬头,和林悦对视一眼——刚才张干事汇报时,也提过吴特莲的银镯子。
【互动投票环节】
“白先生”最可能的身份是?
A. 军统潜伏特务
b. 前维持会成员
c. 日军遗留军官
【彩蛋】
张干事送吴特莲回家时,她家门口的石狮子底座上,刻着个极小的樱花标,和金条上的一模一样。
下章剧情更加精彩,速追更订阅,看下章精彩剧集:土改前的“慈善家”(1945年9月12日,张家口城商会)